他攥了攥手中的杯子，转头对李子恒说道：“好像不对劲。”
“啊？哪里不对劲啊？”李子恒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辰哥，我跟你说，今天这可是你的地盘，你这是多虑了。”
但苏辰却没有回答，因为顾明宇已经站到了李凌月的面前。
顾明宇稍稍低下身：“凌月，好久不见。”
李凌月笑了笑，保持着得体的姿态：“真没想到你也会来。谢谢你能抽空过来。”
“你的婚礼，我怎么可能不来？”顾明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紧接着又道，“我没想到，那个站在你身边的人，会是苏辰。”
站在不远处的苏辰耳尖动了动，下意识地偏过头去，眉头越皱越紧。
他假装随意地靠近了几步，将两人的对话勉强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漂亮。”顾明宇低声说道。
李凌月微微一顿，语气中透着一丝疏离：“谢谢夸奖，倒是你，变化挺大的。”
“可有些东西，没法变。”
顾明宇的语气中似乎藏着点什么意味，但很快转成了叹息，“不过，看得出来，他对你很好。这应该是你想要的吧。”
苏辰的手心已然冒出了些许冷汗。
他知道自己不该介意，不该钻牛角尖，但他越听，就越觉得顾明宇的话不像是简单的祝福。
“辰哥，你要真不爽，就冲着那人说去啊。”
李子恒懒洋洋地靠在一旁，打着趣，“别当个旁观者，我看你快把杯子捏爆了。”
苏辰沉默了几秒，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顾明宇的目光落在李凌月无名指上的钻戒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真是漂亮的戒指，看来苏先生对你很用心。”
李凌月不动声色地将手收回，礼貌又疏离：“谢谢。”
“你知道吗，凌月，”顾明宇突然压低了声音，仿佛在分享一个秘密。
“我一直都保存着你大学时写给我的那封信，墨迹都有些褪色了，但你的字迹，我却一直记得。”
苏辰的拳头在西装口袋里攥紧，一股无名火腾地窜了上来。
这算什么？
公开挑衅？
他妈的，老子今天结婚！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李凌月身边，一把搂住她的肩膀，脸上依旧挂着那招牌式的微笑，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凌厉。
“顾先生真是念旧，”他语气轻松，却暗藏锋芒。
“不过，凌月现在是我的妻子，以后恐怕没时间和你回忆过去了。”
李凌月微微一怔，随即不动声色地靠在苏辰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
顾明宇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苏先生别误会，只是叙旧而已。毕竟，我和凌月也曾……”
“也曾什么？”
苏辰挑眉，打断了他的话，“以后继续逃课吗？”
他搂着李凌月的手紧了紧，宣示主权的意味不言而喻。
顾明宇的脸色终于有些挂不住了，他干笑两声：“苏先生真是幽默。不过，有些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顾先生说得对，”苏辰嘴角的笑意更深，“有些感情的确放不下，比如我对凌月的感情，所以，我才会娶她。至于顾先生的‘有些感情’，我劝你还是早点放下吧，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李凌月轻轻地拍了拍苏辰的手背，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
顾明宇的脸色变得铁青，他努力维持着风度：“那就祝你们幸福。”
“承你吉言，”苏辰笑着说道，“也祝顾先生早日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别总活在回忆里。”
说完，他搂着李凌月转身离开，留下顾明宇一个人站在原地，脸色阴沉。
“你刚才……”李凌月看着苏辰，欲言又止。
“怎么？心疼你的老情人了？”苏辰故意逗她。
“说什么呢！”李凌月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我只是觉得你刚才说话有点……太直接了。”
“对付这种人，就该直接一点，”苏辰不以为然，“省得他以后再来烦你。”
“其实，我和他真的没什么，”李凌月解释道，“大学时他追过我，但我没答应。”
“我知道，”苏辰笑了笑，“子恒都跟我说了。”
“他还说什么了？”李凌月好奇地问道。
“他说顾明宇当年差点就成了你的男朋友，”苏辰看着她，“要不是我横插一脚，说不定你早就嫁给他了。”
“子恒就喜欢胡说八道，”李凌月无奈地笑了笑，“我和顾明宇根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苏辰追问道。
“感觉不对，”李凌月想了想，说道，“他太……怎么说呢，太优柔寡断了，不像你，做事干脆利落。”
“所以，你喜欢我这种类型的？”苏辰挑眉。
“谁喜欢你了，”李凌月红着脸，轻轻推了他一下，“自恋。”
苏辰哈哈大笑，搂着她的腰走向宴会厅。
“对了，”李凌月突然想起什么，“你刚才说子恒跟你说了我和顾明宇的事，那他还说什么了？”
苏辰神秘地笑了笑：“想知道？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李凌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他说……”苏辰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你当年拒绝顾明宇，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穷小子。”
李凌月瞪大了眼睛：“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谁知道呢，”苏辰耸了耸肩，“也许是他猜的。”
“那……那个穷小子是谁？”李凌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苏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笑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李凌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
“你……”她娇嗔地捶了他一下，“就知道拿我开玩笑。”
苏辰笑着搂紧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可没开玩笑，当年那个穷小子，现在可是你的老公了。”
这时顾明宇似乎恢复了冷静，向苏辰这边走来。
唇角依旧挂着恰到好处的弧度。
他伸出手，礼貌地说道：“苏辰。”
苏辰看了一眼那悬在半空中的手，心里生出一阵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