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骨，过来给为夫磨墨。”
骁违披了玄色外袍，外袍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周身透着一股子懒散劲儿。
玉骨大胆打量着这个对她自称为夫的人。
那如远山般线条勾勒的面庞，自带庄重疏冷，眉眼鼻梁到唇峰起伏的舒适，并不十分立体却俊朗的如一幅名画，越看越觉得兴趣盎然，令有深意。
骁违将竹简摊开，玉笔沾墨，走笔成章。
玉骨终于不再盯着骁违看，而是对他书写的内容有了兴趣。
她往前凑了凑，认真看着他写字，而骁违却因为他的靠近有些心乱如麻，她身上的一点点气息，便能撩拨他的欲念。
他于是一下将人拉进怀里，让小妖精坐在自己腿上，一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落笔不停。
原来主人在写新法……
半炷香的时间，一旁便摞了几层竹简。
新法自然是为申屠氏所写，预废除长老，从上到下设六个官级，更加完善了六卿体系。
“主人的新法，需要在一段时间内隐瞒帝都，但同时又对长老们的利益是个很大的冲击，会不会……”
玉骨这几日得到暗门的情报，戈鲲亦在申屠氏安插了眼线，且主要的眼线都指向圭末。
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不过不太明显的，还有一条线，亦是戈鲲所埋，是防止圭末背叛的。
总之无论申屠氏有什么风吹草动，那边都会知道。
还有那六大长老及六大长老羽翼下的四大公子等势力，怕是不会轻易接受这种转变。
骁违是要把六大长老直接转换成六卿。表面上权力短时间内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只是制度上要考量政绩，无能者会渐渐被打压被取代。
但实际上是在逼这些人对氏族做出贡献，并且不再给他们处于统治阶层吸血的权力。
玉骨突然想起在默幽山时主人曾经对她说的话，即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监察的再仔细，也不能完全控制一个庞大的种族。
能够控制一个庞大的种族，靠的是制度。
一个制度的诞生，最初总是要利大于弊，能够让一个种族兴旺，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久而久之，便会出现各种漏洞，制度的优势亦会被攥在少数人手里。
这时若不做出改变，制度会越来越腐朽，对于种族来说是无穷的危险，会让一个种族走向灭亡。
这时唯一能拯救这个族群的唯一办法，就是要用新的制度来刮骨疗伤，替代掉旧制度。
而主人的新法，若能运用并施行，便是标志着一个阶段的结束。
而这个阶段便是戈鲲统治的阶段。
骁围的大掌在玉骨腰间摩挲，挑逗的她玉体轻颤。
握笔的手也片刻不停，语气轻暖如春日的风，话语却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
“没有任何一个制度下的优越群体会心甘情愿退出，撕扯与杀戮是必然的。”
这听上去有些合理的话，震得玉骨又一个轻颤。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主人那些疯魔的手段。
“要涉及多少人？”问这话时，玉骨眉间轻拧，纵使是清冷如她，亦会有些许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而感到有些胆寒。
感受到了玉骨的情绪，骁违终于停笔。
他双手将玉骨整个人放到双腿上搂紧，盯着她的眸子，眼底有一丝不悦，口吻却是安慰。
“并不是为夫要他们死，而是明明有路可走，贪欲与妄念让他们非要选择那条死路。”
玉骨点点头，“属下知道。”
“嗯，你知道便好。”骁违道。
“只是……”他神色间蓦地浮上一丝不悦，“为夫以为，那个玉骨小妖，还如在默幽山时那般，只会心疼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