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调戏的言语，她听过许多人说过许多遍，她不喜欢。
若是在默幽山时，她会毫不犹豫的挥剑而下，斩下那个头颅。
主人离开后，她少了许多许多以前的心气，不笑而过，是当真不愿意搭理他们。
与主人重逢后，顺其自然的默认了主人对自己的所有权，似乎她成了置身事外的人。
无论是谁觊觎她主人都心里有数，她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但这次不一样！
复兴申屠氏，是她重回主人身边的第一任务。
把奴隶解救出来，让奴隶成为强大的生产力，从而恢复申屠氏的元气，是她第一个重要的决定。
而今天这个人，触碰了她的底线！
玉骨瑞凤眸微眯，居高临下之态立见，威压立显，“子昊，你杀的这些奴隶确实是你的私产，我的确不能因此治你的罪，但是……”
她勾起一抹让人背脊发寒的冷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挡我路的人，一定会不得好死。”
“你可曾想过，今日你做的事，无论是谁做，我都无法因此而治罪，为何那个人不做，为何那个人不让其他去做，而偏要你来做？”
子昊眸光骤亮，显然突然间便想明白了什么。
玉骨没有错过他脸上的一丝变化，继续道：“你还是不了解本大首领，本大首领向来率性而为，哪天一不高兴，可能这大首领也就不做了。”
“我若现在即刻撂挑子，你能承担的起这个后果么？”
“子昊，那人即使会许给你些钱财或权力，但有句话说的是，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你可知此话是何意？”
“那个人，他自认为有巽疆的背景，以为申屠氏亡族那日，他真的有去处，那去处，可是你的好去处？”
“你不会认为巽疆人会把你一个大辛朝的人当主子供着吧？”
玉骨一番话，子昊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握着斩刀的手松了又松，松到那把染满血的刀险些落地。
刚刚的趾高气扬已经不见，被取代的是即刻护不住体面的惊慌失措。
“那日在王驾洞居，你也是见过大祭司如何被本大首令处死的。我不方便因你屠杀奴隶一事处死你，就寻不到别的法子处死你了么？”
哐当一声，染血的屠刀砰然落地。
这一声把子昊震碎的神魂拉回几分。
“大首领言重了，子昊比起重权在握的几个长老，实大算不得什么。大首领何故非要杀我。”
他自嘲的轻呵一声，收拢好能勉强遮住那物亵裤，今日这场，他终是什么也没得到。
“大首领喜欢奴隶，子昊手上余下的那些还没来的及杀的奴隶，送给大首领便是”
“子昊仰慕大首领是真，却也不敢与大首领做对，子昊有隐疾，每到半夜十分难以入眠，需得杀几个人，才能睡得安稳，今日心中突然异常烦闷，不过想砍几个奴隶，让心里爽快些罢了，大首领宽宏大量，莫要太过计较。”
玉骨不置可否，转身便走了。
五百奴隶的尸骨，被堆成小山，一把火烧了大半日。
玉骨在山脚下望着那浓烟许久。
春日的复苏气息掩不住她心底的荒漠。
那些随烟飘散的灵魂，来这世上一遭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她突然生出对这世界不适的感觉来，却又不知这感觉因何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