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秘密？”叶安眉头紧皱，下意识问道。
屋可洛道：“那尊留下传承且被埋葬在神墓中的神明……并没有死！”
屋可洛语不惊人死不休，此话一出，瞬间使得叶安眸孔急骤收缩起来。
屋可洛接着道：“在我被污染物逼得别无他法，企图暴力破开神之棺椁，找寻剩余的石碑碎片时。”
“棺椁的内部也突然出现了异响。”
“我立刻察觉到那尊神明很可能没死，犹豫再三之下，与那尊棺椁之内的神明联手，将棺椁之上的封印破除。”
屋可洛脸上露出后怕的神情：
“那是一尊半疯的神明，是一个女人。”
“在从棺椁中逃窜而出的瞬间，就开始疯狂的重复着‘大灾变’、‘牺牲者’、‘我不是罪民’这几句话……”
“而那些原本正在疯狂扩张的污染生物，在刚一触碰到那尊女性神明，就瞬间开始溃败。”
“那尊神明的身上似乎蕴含着某种特殊的神力，不是消灭或净化那些污染生物，而是以一种特殊的能量场，将那些污染源全部吸收到自己的身上。”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超过十分之一座冥府的污染都被那尊女性神明给吸收了。”
“而她也变得更加疯狂，更具有攻击性。”
“当时的我，远远不是她的对手，哪怕她没有动用一丝一毫的神通之力，只是在狂乱状态下，使用着某种近乎于本能的基础力量，我也远远不是她的对手。”
“就在我即将被那尊女性神明活活打死的时候。”
“又是那块石碑拯救了我。”
“它飘浮至那尊女性神明的面前，通体散发出一道神秘柔和的光芒。”
“那尊女神明一见到那块石碑，就瞬间愣在了原地，神情变得异常平静，飞升至墓穴的半空中，全身流露着璀璨的光辉，甚至展露出了某种神性。”
“她俯视着我，在那有限的恢复清醒的时间内，告诉了世界部分的真相，以及石碑的秘密。”
屋可洛微微眯起双眼：
“石碑是旧时代的产物。”
“它的出现并非是造福万族百姓，获得更强的力量或是其他益处。”
“而是为了将像我们这样的【特殊群体】圈养在这个名为【万族世界】的牢笼之中。”
“【虚境】是万族世界的牧场，石碑则是藩篱。”
“石碑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同时，也极大桎梏了这个世界所有种族的成长。”
“它的存在是为了限制已经走向失控的污染。”
“只要有这些石碑的存在，只要将污染牢牢地限制在藩篱之内。”
“外界所谓更加广阔的天地就能永远的歌舞升平。”
屋可洛所说的每一个字都犹如一股惊涛骇浪般，冲刷着叶安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沉默了良久，叶安终于开口问道：
“所以说，前辈之后才想要将石碑毁掉，并与那三尊大巫发生了冲突？”
“他们为什么不同意毁掉石碑？”
“为什么不同意？”屋可洛摇了摇头道：
“因为石碑不仅代表着某种制约，更代表着强大的力量。”
“前面我也跟你说过，自从我年少意外得到一块石碑后，就获得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靠着那股力量，我才少年成名，逐渐成为一方巨头。”
“如果换做是你，你会任凭他人三言两语就毁灭石碑吗？”
“这……”叶安犹疑起来。
屋可洛则接着道：“当日我与那三尊大巫接触过后，确认了他们所在的地方藏着一块石碑。”
“当时我已经下定决心，一边摧毁所有的石碑，一边搜查制造这些石碑的幕后组织【归墟议会】的线索。”
“因而，我在确定他们拥有石碑后，劝说他们摧毁石碑。”
“他们却认为我这个外来者是在打石碑的主意，想将石碑占为己有。”
“我见他们几人态度坚决，也就没有硬来。”
“之后，我趁着他们三人定期沉眠之时，再度潜入，利用本就拥有的那块石碑，轻而易举的将三尊大巫的石碑偷走。”
“然而，正当我想要离开销毁之时，那三尊大巫被我惊醒了。”
“这下他们更加以为我是来偷盗石碑的了，在两次争执未果后，我与那三尊大巫展开大战。”
屋可洛无奈一叹：“后来的事情你应该已经通过【玄黄老人】宫无际的画作知道了。”
“那三尊大巫共享一块石碑，远不是我的对手，我在打败他们之后，将石碑当着他们的面摧毁。”
“我本想由此让他们相信我，但没想到，那块石碑中同样存在污染，只是还远没到碎裂的程度。”
“而在被我打碎之后，污染快速的在整个小世界扩散。”
“那三尊大巫首当其冲，受到了最重的污染，虽说靠着多年吸收石碑之力扛了下来，但也遭受了极强的负面影响……”
屋可洛喟然一叹，不再说话，神情之中多有懊悔之色。
叶安抿了抿嘴唇，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
“前辈，你提到的那位【玄黄老人】宫无际又是谁？”
屋可洛道：“他与你一样是人族，是最早进入这片空间的人。”
“当时我和对你一样，将整件事告诉了他，并希望将打碎所有石碑的任务一并托付给他。”
“没想到，宫无际在听完整件事后，并不认同我的想法。”
“相反，他认为那个名为【归墟议会】的神秘组织在这件事情上的处理十分妥当。”
“石碑不应该被打破，威胁到外界更多的生灵。”
“但是，他也理解我的处境，答应我在出去之后，将我与三尊大巫之间的事迹绘于万年画卷上，流传后世。”
原来如此……那宫无际应当就是宫家老祖的祖先……
叶安暗暗点头，问道：
“前辈，你就没有想过先将所有的污染全部清除，然后再将石碑打破吗？”
谁知，屋可洛顿时摇了摇头道：
“不是没有想过，而是这不可能。”
“叶安，你知道这总计七块石碑是如何桎梏这片天地的吗？”
“这七块石碑各自拥有不同的威能，并且能无时无刻吸收这方天地的能量，使得这片天地的生灵无论如何修行成长，都无法突破最终的生命桎梏。”
“而在吸收这些能量的过程中，大量的污染也会自动被吸入石碑之中。”
“因此这些石碑对于污染生物来说，具有着一正一负的两面性。”
“一方面限制了它们的扩张，另一方面却又确保了它们不会被彻底清除。”
“而对于得到石碑的生灵来说，拥有石碑就意味着得到了一种强大的本源之力，同时自身因为拥有石碑，也不会受到污染生物的影响。”
“对于自身以及自身所在的种族，有着极大的加持。”
叶安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所以前辈，石碑这么好，当时你的境况又如此危险，你为什么还要摧毁石碑？”
“因为我觉得不公平！”屋可洛脸上满是愤恨之色：
“凭什么我们这方天地的人一生下来就要面临这些！”
“凭什么我们就无法突破生命层次的上限！”
“凭什么我们就要替他们承受这些痛苦的时候，反倒被他们戏谑的称呼为‘罪民’！”
“我想要打破这片囚笼，告诉他们，我们没有什么不一样！”
这个被称为“至尊”的男人近乎咆哮着说出这些。
很快，他再度恢复了平静。
他看向叶安，一字一句的道：
“叶安，现在到你来抉择的时候了。”
“你想作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