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堆在李夜身下发出细碎的声响，他的意识像浮在水面的叶子，随时会被黑暗吞没。
但当异兽倒地的闷响传来时，他还是猛地睁开眼，指枪的姿势僵在半空，视线死死盯着那团逐渐失去光芒的菱形晶体。
空间核心的本体，就藏在异兽溃散的躯壳里。
“凯…… 凯恩……”
李夜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沫的气音几乎听不清。
他偏过头，看向不远处正挣扎着起身的凯恩，老兵的左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罡风异能残留的气流在他周身微弱地旋转，显然也到了极限。
凯恩踉跄着靠近，靴底碾过星屑发出沙沙声。
他看到李夜抬起的右手还保持着握枪姿势，掌心的血花在碎石上晕开，顺着指缝滴落的液体分不清是血还是汗。
“撑住。”
凯恩的声音低沉沙哑，刚想伸手扶他，却被李夜用尽全力推开。
“核心……”
李夜的目光越过凯恩的肩膀，落在异兽尸体的方向。
那里的菱形晶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表面的幽蓝光晕忽明忽暗，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空间核心…… 还没…… 死透……”
每说一个字，他的胸口就剧烈起伏一次，春鹿人治愈光球的余温在体内彻底消散，肋骨断裂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但他还是固执地抬手指向晶体，指尖的颤抖几乎连成了线：“你…… 罡风…… 能隔绝…… 能量辐射……”
凯恩瞬间明白了。
李夜是想用他的罡风异能包裹核心，避免这东西在彻底沉寂前爆出最后的能量冲击。
凯恩没有犹豫，尽管左臂的剧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还是猛地挺直脊梁，残余的罡风在他掌心重新凝聚，形成一道微弱的气旋。
“我知道。” 凯恩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最后看了一眼李夜，少年的眼睛已经开始翻白，右手却还死死指着核心的方向，仿佛那是支撑他不倒的最后一根稻草。
罡风卷起的气流裹着星屑掠过李夜的脸颊，他感觉到凯恩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耳边传来罡风与核心能量碰撞的微弱嗡鸣。
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李夜的头重重砸在碎石堆上，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似乎看到凯恩的罡风正像茧一样，缓缓包裹住那枚缩小的菱形晶体。
那是他们所有人用鲜血换来的战利品，也是这场噩梦唯一的收尾。
雪儿扑过来时，只听到李夜喉咙里发出模糊的气音，像是在确认凯恩的方向。
他的右手终于垂落，掌心的血花在碎石上凝固，像一枚盖在尘埃上的印章，印着这场战斗最后的嘱托。
罡风在凯恩掌心凝聚成一道旋转的气旋，每转动一圈，他左臂的骨头就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
距离异兽尸体还有二十米时，地面突然泛起细密的能量涟漪。
那是核心在异兽躯壳里躁动的征兆，菱形晶体的幽蓝光晕正以每秒三次的频率闪烁，周围的空间碎片被无形的力场掀起，像一群被惊扰的蜂群。
凯恩的靴底碾过异兽散落的能量纹路，那些纹路突然活了过来，顺着他的裤腿向上攀爬，所过之处，作战服瞬间被腐蚀出蜂窝状的破洞。
他闷哼一声，将残余的罡风引向腿部，气旋与能量纹路碰撞的地方爆出青白火花，纹路像被烧断的蛛网般蜷曲、消散，却也让他掌心的罡风黯淡了几分。
距离核心只剩五米时，菱形晶体突然爆出一道幽蓝射线，射线擦着凯恩的耳际飞过，在身后的悬浮岩上炸出一个篮球大的坑洞。
坑洞边缘的碎石没有飞溅，而是直接化作星尘，这是核心意识最后的反抗。
它在试图用能量冲击毁掉自己，也毁掉靠近的一切。
凯恩猛地矮身，左臂以不自然的角度向前伸展，罡风气旋骤然扩大，像一张透明的网罩向核心。
就在气旋接触晶体的刹那，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意志顺着罡风钻来，那是空间核心残留的意识，带着被吞噬生物的哀嚎与不甘，试图钻进他的大脑。
“滚！”
凯恩的吼声震得喉管发疼，他咬破舌尖，用疼痛驱散那股意志，同时将全身仅剩的罡风全部注入气旋。
气旋瞬间变得粘稠如胶，死死裹住菱形晶体，那些试图向外扩散的能量射线被强行压回晶体内部，在里面炸开一团团幽蓝的光，却始终冲不破罡风形成的茧。
他弯腰去捡晶体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罡风与核心能量的对冲让他的掌心布满细小的血口，晶体表面的幽蓝光晕透过罡风茧映在他脸上，与他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形成诡异的呼应。
当指尖触碰到晶体的刹那，凯恩突然想起李夜刚才的眼神。
那里面有不容置疑的信任，也有对这枚核心的警惕。
“收队了。”
凯恩低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晶体里的意识宣告。
他用没受伤的右臂将裹着罡风茧的核心抱在怀里，晶体的温度低得像块寒冰，透过气旋传来阵阵刺痛，却异常安稳，不再有之前的躁动。
转身返回时，他的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影子上。
左臂的剧痛让视线开始模糊，却死死盯着怀里的核心，罡风茧上的裂痕越来越多，却始终没有破碎。
就像他自己，就算骨头断了，脊梁也得挺直。
当看到雪儿正用宝具治愈能量按压李夜的胸口时，凯恩突然加快了脚步，怀里的核心在罡风茧里轻轻震动，像一颗终于沉寂的心脏。
指尖触碰到菱形晶体的刹那，凯恩突然僵住。
罡风茧像被戳破的肥皂泡般瞬间消散，幽蓝晶体表面的纹路突然亮起，顺着他的指缝疯狂涌入。
不是能量的传递，而是晶体本身在瓦解、渗透，化作无数细碎的光流钻进他的皮肤。
“呃啊 ——”
凯恩的吼声震得空间都在嗡鸣。
他想抽回手，却发现整条手臂已与晶体融为一体，那些光流顺着血管蔓延，所过之处，断裂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位，焦黑的皮肤褪去死皮，露出下面崭新的肌理。
更诡异的是他的视野 —— 虫洞的岩壁、悬浮的碎石、甚至远处空间裂隙的边缘，都在他眼中变得透明，无数闪烁的空间节点像星辰般铺开，每一个节点的震颤都清晰地传入脑海。
这不是吸收，而是同化。
菱形晶体在三息内彻底消失，最后一缕光流钻进凯恩的眉心，在那里凝成一点幽蓝的印记。
他猛地抬头，瞳孔里倒映着整个虫洞的立体结构，那些之前需要罡风才能勉强抵御的空间乱流，此刻在他眼中如同温顺的溪流。
心念一动，百米外的一道空间裂隙突然闭合；
再动念，悬浮的碎石竟自动排列成整齐的队列，像接受检阅的士兵。
整个空间虫洞的控制权，在晶体被吸收的瞬间，毫无保留地涌入他的意识。
凯恩缓缓摊开手掌，掌心的血口已完全愈合，甚至能感觉到虫洞最深处的能量流动。
眉心的幽蓝印记稳定下来的瞬间，凯恩的视野彻底变了。
虫洞不再是破碎的岩壁与悬浮碎石的堆砌，而是一张由无数发光丝线编织的立体网络。
那些丝线是空间节点的连接线，每一根都在微微震颤，传递着虫洞深处最细微的能量流动。
他甚至能 “看到” 三公里外，陈峰正用最后一点力气拖拽受伤的驾驶员，两人周围的丝线呈现出微弱的橙红色，那是生命能量残留的痕迹。
“嗡 ——”
凯恩下意识地抬了抬左手，掌心的罡风尚未凝聚，百米外那道原本肆虐的空间裂隙就突然顿住。
裂隙边缘的黑色正在消退，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空间褶皱，那些褶皱像被无形的手抚平，裂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整个过程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碰撞，只有一种近乎 “理所当然” 的顺畅，仿佛那道裂隙本就该听从他的指令。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作战服的破洞处，新生的皮肤泛着淡淡的蓝光。
当指尖划过空气时，虫洞的立体网络随之波动，那些发光丝线顺着他的指尖轨迹弯曲、缠绕，在他身前织成一个微型的虫洞模型。
模型里的每一块悬浮岩、每一道能量流，都与真实虫洞完全同步，连最边缘那只垂死的翼人翅膀扇动的频率，都在模型里精准呈现。
“原来如此……”
凯恩的声音里带着惊叹。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虫洞的 “呼吸”。
每一次扩张，都有外界的能量顺着岩壁的缝隙涌入；每一次收缩，核心区域的空间压力就会增强三分。
这种呼吸的节奏原本杂乱无章，此刻却在他的意识里变得清晰可辨，甚至能通过调整自己的呼吸频率，与之产生微妙的共鸣。
当共鸣产生的刹那，他突然觉得身体变轻了，仿佛与整个虫洞融为一体，迈出的每一步都踏在能量流动的节点上，连罡风异能都变得格外顺畅。
更令人震撼的是对能量的感知。
虫洞深处埋藏的能量矿脉在他眼中无所遁形，那些矿脉散发着浓郁的金黄色光芒，像大地深处流淌的河流；
而异兽尸体周围散落的能量纹路，则像干涸的小溪，正缓慢地向矿脉的方向汇聚。
他甚至能分辨出不同能量的属性：春鹿人留下的治愈能量带着草木的清香，在网络中呈现出柔和的绿色；
蛇人毒液残留的腐蚀性能量则是幽蓝色，正被矿脉的金黄色缓慢中和。
凯恩尝试着集中精神，将意识投向虫洞最边缘的空间壁垒。
那里的丝线最为密集，呈现出不稳定的紫色，是空间最脆弱的地方。
他只是在心里默念 “稳固”，那些紫色丝线就突然变得坚韧，闪烁的频率降低了一半，原本随时可能崩塌的壁垒传来一阵安稳的震颤。
与此同时，他能感觉到眉心的幽蓝印记微微发热，一股精纯的能量顺着印记流入四肢百骸，修复着战斗留下的暗伤，左臂原本错位的骨骼传来酥麻的痒意，那是彻底愈合的征兆。
当他的目光扫过虫洞中心时，立体网络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红光。
那是异兽尸体旁的暗紫色晶核。
晶核周围的丝线呈现出狂暴的锯齿状，与其他区域的平稳波动截然不同，显然蕴含着极为混乱的能量。
但凯恩并不担心，因为他能清晰地 “看到” 晶核被无数发光丝线缠绕，无论它蕴含的能量多么狂暴，都无法挣脱这张由他掌控的网络。
虫洞的风再次吹过，这一次带着明显的 “顺从”。
风势绕过他的身体，卷起地上的星尘，在他脚边织成一个旋转的光环。
凯恩低头看着光环中自己的倒影，眉心的幽蓝印记与虫洞的立体网络遥相呼应，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充斥着他的意识。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虫洞中的挣扎求生者，而是这片破碎空间真正的主宰。
他低头时，目光落在异兽尸体旁。
那里不知何时滚出一枚核桃大小的晶核，暗紫色的表面还残留着二阶异兽的能量波动，与他刚吸收的空间核心气息同源，却更显狂暴、更具兽性。
“这是……”
凯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能感觉到，这枚异兽晶核里封存着二阶异兽最纯粹的战斗本能，与空间核心的 “掌控力” 截然不同，像一柄未经打磨的原始利刃。
虫洞的风突然改变了方向，温顺地绕着他的身体旋转。
凯恩抬手轻抚眉心的幽蓝印记，整个虫洞的空间节点随他的动作轻微震颤，仿佛在等待他的指令。
吸收核心带来的力量还在体内奔涌，他低头看向那枚静静躺在地上的异兽晶核，突然明白 空间核心给了他掌控虫洞的权柄，而这枚晶核，或许是留给其他人的 “礼物”。
凯恩的指尖刚触到那枚暗紫色晶核，虫洞立体网络中的红光便温顺地收敛。
晶核入手冰凉，表面的狂暴能量在接触他掌心的瞬间就变得安稳，仿佛被幽蓝印记散发的力量驯服。
他握着晶核转身时，脚下的发光丝线自动铺成一条通路，悬浮岩与碎石纷纷向两侧退避，连空气都变得格外顺畅。
这是虫洞控制权赋予的特权，却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滋味。
李夜正靠在张阳怀里，少年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嘴唇恢复了点血色。
张阳的火焰异能在掌心微弱地跳动，暖黄色的光芒笼罩着两人，显然是用残余的能量帮李夜稳住了伤势。
雪儿蹲在旁边，银链星徽泛着微光，正用春鹿人治愈能量帮李夜处理臂骨的伤口，那些淡绿色的光晕顺着伤口游走，让李夜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
“抱歉。”
凯恩走到近前时，声音低沉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他摊开手掌，暗紫色晶核在幽蓝印记的映衬下泛着奇异的光。
“核心…… 它自己钻进来的，我没能控制住。”
这话并不完全是事实。
吸收核心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一种源自灵魂的渴望，但面对李夜苍白的脸，那些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李夜的目光落在晶核上，瞳孔微微收缩。
他能感觉到晶核里蕴含的狂暴能量，那是二阶异兽最纯粹的战斗本能，与自己体内残存的光球能量隐隐呼应。
但他只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虚弱的笑：“没事。”
张阳突然咳嗽了几声，火焰异能的光芒晃了晃。
他扶着李夜的肩膀让他坐直些，自己则龇牙咧嘴地活动着右臂。
刚才帮李夜输送能量时，被反噬的力道震得骨头生疼，但他看着凯恩掌心的晶核，突然咧嘴笑了：“凯恩大叔这运气…… 比我烤肉时撞见星兽还离谱。”
凯恩没接话，只是将晶核递向李夜，掌心微微倾斜：“这枚晶核能量很纯，比核心温和得多，你吸收了正好能补全异能量。”
他的幽蓝印记轻轻闪烁，晶核表面泛起一层光晕，显然是在主动激发里面的能量，方便李夜吸收。
李夜却缓缓摇了摇头。
他抬起手，指尖在晶核上轻轻碰了碰，感受着里面澎湃的力量，随即收回手搭在张阳的胳膊上 。
张阳的肌肉虽然还有些僵硬，但脉搏已经平稳有力，显然恢复了不少。雪儿的银链星徽也不再发烫，空间感知异能的波动虽然微弱，却比刚才稳定了许多。
“不用。”
李夜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
“核心也好，晶核也罢…… 只要是队友拿到，不都一样？”
他看向凯恩眉心的幽蓝印记，那里的光芒正与虫洞网络遥相呼应，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稳定感。
“你能掌控虫洞，比我拿着有用多了。”
张阳突然用胳膊肘撞了撞李夜：“就是，总不能让这玩意儿烂在地里。”
他看着凯恩手里的晶核，眼睛亮晶晶的，却没伸手去接。
刚才李夜悄悄用春鹿人治愈能量帮他处理了后背的灼伤，这份默契让他比谁都清楚，李夜说的是真心话。
凯恩握着晶核的手紧了紧。
他看着李夜靠在张阳怀里的样子，看着雪儿收拾医疗包时露出的安心表情，突然明白李夜话里的意思。
虫洞网络中的光芒在他意识里流淌，那些代表队友的光点虽然微弱，却紧紧依偎在一起，比任何能量都更令人踏实。
风再次吹过，这一次带着草木的清香。
雪儿用最后一点空间异能引来的，是春鹿人栖息地特有的微风。
李夜靠在张阳肩头，看着凯恩站在那里，眉心的幽蓝印记与虫洞网络融为一体，突然觉得这场惨烈的战斗，或许真的以最好的方式收尾了。
李夜的指尖刚触到晶核，异变陡生。
暗紫色晶核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那些狂暴的能量不再温顺地蛰伏，而是像找到了宣泄口，顺着他的指尖疯狂涌入体内。
李夜浑身一震，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一股无形的力死死吸住。
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泛起淡淡的金光，最初只是指尖，眨眼间就蔓延至全身，连发丝都裹着一层流动的光晕，整个人像被扔进熔炉的金属，在光芒中微微震颤。
“这是…… 什么情况？”
张阳猛地抱紧李夜，火焰异能瞬间暴涨，暖黄色光芒与金光碰撞，却被弹开三尺，根本无法靠近。
他看着李夜紧闭的双眼，睫毛上凝着细碎的光粒，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得像在吞咽火焰，急得声音都变了调。
雪儿的银链星徽突然剧烈发烫，她踉跄着后退半步，空间感知里，李夜体内的能量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攀升。
那些原本零散的光球能量，此刻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疯狂向晶核能量汇聚，在他丹田处凝成一个旋转的光团。
光团每转一圈，李夜身上的金光就亮一分，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发烫，悬浮的星尘被震得四散飞溅。
凯恩的幽蓝印记突然闪烁不定，他能清晰地 “看到” 虫洞网络中，无数发光丝线正朝着李夜的方向汇聚，像水流汇入大海。
这些丝线带着空间虫洞最本源的能量，顺着金光渗入李夜体内，与晶核能量、光球能量缠绕在一起，在他周身织成一个巨大的茧状光网。
“难道是……”
凯恩的瞳孔骤缩，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刚想开口，就被身后传来的吼声打断。
“好小子！竟然在这里晋级了！”
赵峰拄着断裂的能量枪蹒跚走来，半边身子还裹着止血带，脸上却挂着毫不掩饰的兴奋。
他指着李夜身上的金光，唾沫星子随着说话的节奏飞溅，“我就说刚才虫洞震颤不对劲，原来不是核心炸了，是整个空间在升级！”
这话像一道闪电劈开迷雾，众人瞬间愣住。
赵峰走到光茧旁，用没受伤的左手碰了碰光网边缘，被烫得缩了缩手，却笑得更欢。
空间核心变成二阶异兽时，整个虫洞就跟着进化成二阶空间了！
现在这里不再排斥二阶生物，反而会主动滋养有潜力晋级的家伙 。
“李夜这是撞上大运，被晶核和空间能量一起推着，硬生生冲过了一阶的坎！”
他的话刚说完，李夜身上的金光突然暴涨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颗耀眼的光球。
光茧 “咔嚓” 一声裂开缝隙，从中溢出的能量波动让凯恩都下意识绷紧了神经。
那是货真价实的二阶异能波动，虽然还很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与之前的一阶能量有着天壤之别。
张阳看着光球中隐约可见的身影，突然想起李夜刚才拒绝晶核的样子，忍不住咧嘴笑了，眼眶却有点发热。
他抬手擦掉溅到脸上的光粒，低声说：“这家伙…… 运气总在最要命的时候来。”
雪儿蹲下身，轻轻将手放在光茧的裂缝旁，银链星徽与金光相触的瞬间，传来一阵温暖的共鸣。
她能感觉到，李夜的气息虽然急促，却越来越平稳，那些曾经让他痛苦不堪的伤口，正在金光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臂骨错位的地方都传来轻微的 “咔哒” 声。
那是骨骼复位的脆响。
凯恩收起掌心的幽蓝印记，看着那颗悬浮在半空的光球，突然明白赵峰话里的深意。
空间虫洞的晋级，或许从核心意识觉醒时就已开始，他们所有人的战斗、牺牲、争夺，都只是这场进化的催化剂。
而李夜，这个在生死边缘硬撑着保护队友的少年，最终成了第一个品尝到进化红利的人。
金光中的李夜，睫毛颤了颤。他感觉自己像沉在温暖的水里，所有的疲惫与伤痛都在缓缓消散，体内的能量不再是枯竭的溪流，而是奔涌的江河，每一次流动都带着撕裂枷锁的快意。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瞳孔里映着虫洞网络的缩影，指尖微动，就能感觉到空间能量在掌心温顺地流转。
那是属于二阶异能者的，全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