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窝在许斯晨怀里腻歪了一会儿，目光扫到他放在一旁的电脑，心头涌起好奇，仰起脸，眼睛亮晶晶地问：“你刚在忙什么，我能看看吗？”
许斯晨笑着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欣然应允：“当然。”
南曦坐直身子，将电脑挪到面前，屏幕亮起，映入眼帘的是癫痫持续状态的诸多案例，以及一系列整理详尽的能压制病症的药物制剂资料。
她不禁微微蹙眉，专注研读起来，边看边轻声念叨：“这癫痫持续状态的应对确实棘手，这些药物各有优劣……”
许斯晨瞧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含笑，时不时为她讲解几句：“你瞧，这款新型抗癫痫药物，它相较于传统用药，在癫痫持续状态下展现出了更优的药效动力学特性。
它能够通过特异性地作用于神经元细胞膜上的某些离子通道，精准调控离子的跨膜转运，进而有效抑制神经元的异常放电，从根源上遏制癫痫发作的频次与强度，且在临床初步应用中，其耐受性良好，不良反应发生率相对较低，比如较少引发传统药物常见的肝肾功能损害等问题。”
南曦听得频频点头，不时提出自己的专业见解，两人就这般你一言我一语地深入探讨着，仿若置身专业学术研讨现场。
正讨论在兴头上，南曦手指轻点屏幕，转头看向许斯晨，面露疑惑：“这款药优势明显，可从药理机制剖析，它在与患者体内某些内源性物质协同作用时，会不会存在潜在的干扰因素？毕竟人体生理环境复杂多变。”
许斯晨凑近细瞧，眼中满是赞赏，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不愧是我的南大主任，考虑得这般周全，这确实是后续研究需要重点关注的方向，我得赶紧记下来。”说着，他迅速打开文档，认真记录。
探讨许久，南曦渐渐感到疲惫，打了个哈欠。
许斯晨见状，赶忙合上电脑，打横抱起她轻放回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柔声道：“累了睡会儿，我在这儿陪着你。”
南曦轻点了下头，握着他的手，闭眼不多时便进入梦乡。
许斯晨坐在床边，轻轻抚摸着她的手，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心中满是柔情。
没过多久，张鼎中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眼里藏着笑意。
许斯晨也轻轻掰开女孩握着的手放进被子后起身。
张鼎中来到沙发随意找个位坐下道:“丫头今天精神状态怎么样？”
许斯晨端着水过来轻声道:“挺好的，就是容易会疲倦犯困，我问过医生说是正常的养养就好了 。”
张鼎中闻言微微点头，小声对许斯晨说：“这丫头也着急不想呆，再观察一两天，就让她出院吧，回家养也是一样的。”
许斯晨面露喜色，轻声回应：“那太好了，这几天也是她憋坏了。”
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关于南曦后续康复的注意事项，便一同望向熟睡的南曦。
隔天，江清浅抱着煲的汤极速登的高跟鞋来到病房。
刚进门江清浅就撇着嘴看着她……
消毒水的气味在病房里浮动，昨晚南曦接起江清浅来的电话时，鼻音还没来得及藏好。
“怎么回事？声音怎么哑了？”江清浅的问题像颗小石子，扑通掉进听筒里。
南曦捏着被角想撒谎，喉间却先溢出声闷咳，混着护士推治疗车经过走廊的“咔嗒”响。
病房门恰在此时被推开，护士的白大褂带过一阵风，病历夹拍在床头柜上的声响，让电话那头骤然安静。
“南主任今晚还是需要做雾化哈。”护士的话音未落，江清浅的声音突然炸开：“雾化？你住院了？南曦你为什么不说！”
听筒里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像是她猛地站起来带翻了椅子。
南曦盯着天花板上的方形灯，光斑边缘泛着淡蓝，像极了江清浅常穿的那件牛仔外套。
“只是小感冒……”她试着解释，却被截断。
“小感冒需要住院？”江清浅的声音带了哭腔，尾音发颤，“你住几天了？”
南曦有些小声的嘟囔道:“快一周了……”
话因刚落，江清浅就急躁的说把病房号发给她让她明天等着她说完就挂了电话。
南曦握着手机眨了眨眼，无奈本来就是怕她担心不想让她在跑一趟才不说的。
窗外的月亮斜斜切进窗台，在床尾织出银边。
许斯晨翘着腿坐在她身边无奈的按了下她的脑袋道:“都说了你不听。没事儿她也是担心你。”
晨光初绽时，走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南曦半梦半醒间，看见病房门被推开一道缝，江清浅的身影先挤进来——她穿着烟灰色西装外套，手里的保温桶却裹着卡通图案的布套，像大人偷穿了小孩的衣裳。
高跟鞋在瓷砖上敲出轻响，忽然顿住，仿佛踩到了晨光里的露水。
南曦看见她瞳孔骤缩，睫毛像受惊的蝴蝶振翅，保温桶底在门框上磕出一声轻响。
“骗子。”江清浅的声音带着鼻音，却比昨夜柔和了十倍。
她走到床边，膝盖压陷床垫的弧度里，南曦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柠檬香水味，混着保温桶透出的煨汤香气。
忽然有温热的掌心贴上自己脸颊，指腹轻轻摩挲她泛红的眼角，像母猫舔舐幼崽般轻柔：“脸这么烫，还说只是感冒？”
南曦想笑，却被对方突然揽进怀里，马尾辫扫过嘴唇，痒痒的。
江清浅的毛衣蹭过她鼻尖，带着洗衣液的清香。
南曦被勒得轻咳，伸手拍拍她后背：“错了错了，下次不敢了。”话音未落，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许斯晨拎着餐盒站在门口，看着两个纠缠的身影道:“差不多得了，你轻点抱，她昨天没怎么吃东西。”
昨晚南曦晚间又有些发热，晚饭也没吃多少。
江清浅回头时，竖眉道:“我当然没全压着她啦！我也舍不得。”
许斯晨挑眉，把餐盒放在床头柜上，指节敲了敲保温桶：“汤要凉了。”
许斯晨走近时，保温桶掀开的蒸汽模糊了他的脸，南曦却看见他袖口沾着的几点水渍，像被雨水打湿的纸花。
汤勺触碰瓷碗的轻响里，江清浅忽然开口：“我这汤炖了三个小时，浮油撇得比我画设计稿还认真。”
她用汤匙轻轻拨弄着汤里的竹荪，阳光穿过窗棂，在她睫毛上织出金色的网。
“尝一口？”江清浅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像个等着老师打分的学生。
南曦笑着点头双手接过汤碗大口喝着直说好喝。
对面的许斯晨忽然发出一声轻哼。
南曦抬头时，撞上他微蹙的眉梢，那双平时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此刻正盯着自己握着汤勺的手。
耳尖发烫的瞬间，汤勺里的红枣晃了晃，倒映出许斯晨伸手替她整理枕头的身影。
“慢些喝，先垫垫肚子。”
他的指尖掠过她手背，温度比汤还要暖些。
南曦笑着俩人聊了一会儿悄悄话，许斯晨早已被赶到外面客厅沙发上去了。
墙上的挂钟敲了九下时，江清浅忽然惊呼着翻出手机。“该死，会议还有二十分钟！”
她手忙脚乱地抓起公文包，口红从包里滚出来画了下。
高跟鞋刚套了一只，又踉跄着单脚跳回来，在南曦额头落下仓促的一吻， lipstick的甜香混着她发间的茉莉香：“等我下班，我再来看你昂。”
跑到门口又回头，西装外套的下摆扬起，像只振翅欲飞的蝴蝶：“许斯晨，你好好照顾我宝贝昂——”
病房门轻轻合上，走廊里的脚步声由近及远。
许斯晨的拖鞋声从走廊传来，她转头望去，看见他坐在沙发上，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膝头织出明暗相间的格子。
他转着手机的指尖忽然顿住，抬头看她，目光像块温软的焦糖。
“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声音低得像块浸了蜜的软糖。
南曦趿着拖鞋走近时，毛绒鞋底蹭过地板，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刚在他身边坐下，就被长臂一伸揽进怀里，鼻尖撞上他衬衫纽扣，闻到残留的洗衣液清香——是她上次买的樱花味。
他的下巴抵着她发顶，声音里带着笑意，呼吸穿过发丝，在耳后烘出片温热：“听了一早上叫别人宝贝儿，”
他的指尖轻轻捏了捏她耳垂，像揉一团软面，“我也想听，叫声宝贝听听？”
血液冲上脸颊的热度，比刚喝的汤更烫。
就让南曦突然想到了江清浅挤在床边的调笑突然漫上来：“你们俩床单滚过没……”
“想什么呢？”许斯晨的吻落在她鼻尖的痣上，轻得像片羽毛。
南曦抬头，看见他眼底倒映的自己——双颊泛红，睫毛微颤，像株被晨露打湿的小苍兰。
赶忙靠回他怀里装鸵鸟不动了。
他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衬衫传来。
此刻他的手掌覆在她后腰，隔着单薄的病号服，能感受到掌心的纹路。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有片叶子飘到窗台上，影子投在许斯晨手背上，像只静止的蝴蝶。
“许斯晨...”她的声音闷在他胸口，听见自己心跳的节奏。
男人低笑出声，震动的胸腔贴着她脸颊，指腹摩挲她鼻尖的痣：“嗯？”
阳光穿过百叶窗，在他们交叠的腿上织出明暗相间的格子，远处传来护士推车的“咔嗒”声，却显得格外遥远。
南曦忽然伸手环住他腰探进衣服里，触到后腰处淡淡的疤痕。
他的身体瞬间绷紧，却又在她蹭了蹭后放松下来，像匹被顺毛的大猫。
“没什么。”她盯着他衬衫第二颗纽扣，看见自己睫毛的影子在上面颤动，“就是觉得...汤里的红枣，比你煮的粥甜。”
他的笑声混着呼吸，落在她发间：“下次给你煮桂花糖粥。”
指尖替她理了理乱发，动作轻得像对待件瓷器，“不过现在...”
他忽然倾斜身子，让她靠得更近些，“先让我抱抱。”
空调出风口轻轻嗡鸣，带起窗帘一角。南曦听见自己“嗯”了声，声音细得像根线，却被他稳稳接住。”又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
消毒水的气味不知何时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身上的清橙香，混着晨光，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像首轻轻的歌。
阳光在他们交缠的影子里织出金色的丝线，远处传来护士推车的轻响。
南曦在消毒水气味渐淡的白大褂身影中办完出院手续时，指尖还残留着点滴贴过胶布的轻微痒意。
张鼎中往她手里塞了袋温热的小米粥，玻璃餐盒边缘硌着掌心，像极了刚入职那会老主任总爱往她白大褂口袋里塞润喉糖的触感：\"别想科里的事，好好养着，凡事都顾着自己点，就算不顾及自己，也得考虑一下担心你的人，人小晨天天照顾你，眼尾青得能画烟熏妆了……\"
楼道窗口漏进的风卷着春寒，许斯晨替她把围巾又紧了紧，指腹擦过她耳垂时带起细微的战栗。
回家路上他开车格外慢，阳光斜斜切进车窗，在她膝头盖着的毛毯上织出暖黄的格子。
路过常去的汤包店时，他忽然开口：\"想吃汤包吗？\"
声音低得像怕惊碎什么，倒让她想起昨夜他蜷在床边打盹，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却在她翻身时立刻惊醒的模样。
休养的日子里，生物钟总在清晨六点半准时把她唤醒。
许斯晨的枕头边还留着体温，厨房传来陶瓷碗碰响的轻响。
她踩在瓷砖上，看见他正对着燃气灶皱眉——锅里的小米粥咕嘟冒泡，他左手拿着手机划菜谱，右手握着汤勺像握试管般谨慎。
听见脚步声，他回头时围裙带子还歪着，发梢沾着点面粉：\"醒了？再躺会儿，早餐快好了。\"
夜间的相处倒比白日更安静。
许斯晨不再像最初那夜，每隔半小时就要伸手探她额头温度。
但当她在黑暗中转身时，总能撞上他早已虚揽着她的手臂。
他的呼吸拂过她后颈，带着甜橙味的沐浴露气息，手掌轻轻拍着她后背，像哄睡幼猫般有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