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知道真相的，对吗？哥哥。”
上官真雅用力抓住上官真明的胳膊，丝毫没有注意到力道有多大。
“真雅……”
上官真明看着妹妹失态的样子，很是心疼。
他当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他不能说，那样会破坏掉妹妹纯善的心灵。
赵尘一家不全是被陷害，下令处决赵家的，是当今的皇帝，也是他们的父皇！
他不想天真无邪的妹妹见识到阴暗的人心、诡计，只想上官真雅过得无忧无虑。
然而，当赵尘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变了。
上官真明意识到，如果自己的妹妹知道真相，再也不会保持纯真了！
此刻，他的心里有一种杀死赵尘的冲动。
“哥，你说啊……”
上官真雅的哭声，将上官真明的思绪拉回现实。
“事情都过去了。”
上官真明擦去妹妹眼角的泪水，看向赵尘和草席上老者，沉声道:“你不该还在帝都。”
“赵家灭门之后，我见过你的尸体。虽然被火烧得面目全非，穿着你的衣服，但是我也能认出，那根本不是你！”
“不愧是太子殿下！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还活着。”
赵尘冷笑一声:“不错！当年死得那个男孩，只是一个小乞丐，年岁身材、与我相当。”
“狗皇帝下令杀我全家那日，恰逢他敲门乞讨，母亲可怜，留他吃饭，还给他穿了我的衣服。”
“只是没想到，当天夜里，便被玉衡卫杀害，我一家一百八十三口，都死在了那天，无法瞑目！”
“此仇不报，我赵尘誓不为人！”
说到最后，赵尘双目通红，额头青筋暴起，那股恨意与杀意，赤裸裸，毫不掩饰。
“小尘哥……”
上官真雅感受到赵尘的杀意，心口很疼。
当年最好的玩伴儿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的父皇，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开口。
现在的她，对赵尘来说，是仇人的女儿。
“你不该告诉真雅这些！”
上官真明眼睛微眯，心中杀意涌动。
对他来说，凡是伤害自己妹妹的人，都该死。
即使这个人，是上官真雅曾经最好的玩伴！
“太子殿下是想斩草除根吗？”
赵尘嘴角一扬，不屑道，“我本就是个死人，无非多活了几年，如果你要杀我，请便！”
说着，他闭上了眼睛，仿佛在等待上官真明动手。
“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上官真明动了真火。
法力涌动间，手中多了一把长剑，正要动手时，上官真雅挡在了赵尘前面。
“真雅，让开！”
“不！哥哥，你不能杀他！”
上官真雅摇了摇头，眼神坚定道:“父皇杀了他的族人，已经错了。如果你现在杀了他，岂不是错上加错？”
“如果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你……”
上官真明被气得不轻。
他从没见过妹妹这般倔强，手中长剑一扫，将整个屋顶掀飞。
阳光照射而下，赵尘看到天空的云朵飘过，嘴角抽了抽。
恨不得给上官真明两个大逼兜！
“你只知道家人被杀，后面牵扯到的势力，你根本不懂！”
上官真明收剑，将妹妹拉开，走上前去，直视赵尘的眼睛。
那双眼睛的瞳孔乌黑明亮，眼白布满血丝，透露着一股坚定无惧。
“我很喜欢你的眼神，不屈、坚定，澄澈干净。”
上官真明嘴角微勾，从戒指中取出一枚玉牌。
“这里面是当年的真相，赵家并非完全无辜，里面涉及到的利益关系，错综复杂，你看了以后会明白的。”
上官真明晃了晃手中玉牌，声音极具蛊惑。“你真的要看吗？”
赵尘握了握拳头，他始终相信，自己的父亲是无辜的，绝不会做什么坏事！
随后他一把夺过玉牌，握在手心，神识探入玉牌。
……片刻后。
“不……这不可能！”
赵尘抱住脑袋，瞳孔放大，似乎被颠覆了认知。
“真相就是如此。”
上官真明语气平淡，“世界远比你想得复杂黑暗。”
“小尘哥……你怎么了？”
上官真雅心中着急。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赵尘疯狂摇头，喃喃道:“我的灵骨，居然是……别人的！”
说着，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什么！？”
上官真雅捂住嘴巴，有些难以置信。
草席上的老者眼神黯淡，他看着抱头痛苦的赵尘，眼底闪过复杂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赵尘捶打着自己的心口，阳光垂在他的脸上，却是无限的悲凉。
“世间哪有父母不爱子女？”
上官真明道:“你刚出生时，便被发现没有灵骨，赵家主为了你，联系到黑市，以天价为你寻得一块适合的神体灵骨。”
“即使没有政敌的攻讦，他也犯了重罪，死不足惜。”
“勾结敌国已经是体面的罪名，不然你赵家的祖坟，都会被人掘开！”
“不……不要再说了。”
赵尘摊开双手，他仿佛看到上面沾满鲜血。
因为他，有一个婴儿死去，他和那些黑市的刽子手，有什么区别？
“小尘哥，这不怪你……”
上官真雅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被上官真明阻止了。
“所以，你要恨的人，应该是你父亲，以及那些贩卖灵骨的家伙。是他们将交易记录出卖，赵家的一百多口人，才会被玉衡卫秘密处决。”
上官真明看着痛苦的赵尘，感觉心里畅快多了。
“孩子，这不怪你。”
一直没说话的老者抚摸着赵尘的头，很是心疼。
“不，阿公。”
赵尘哭得稀里哗啦。
“因为我，有一个孩子死去了，因为我，我的家人也全死了。
他们都因我而死，只因为我的凡体，我的无能。”
“该死的是那些人贩子！”
老头的声音带着恨意，“老夫只恨自己没有能力，将他们连根铲除！”
“嗯？”
上官真明后退几步，将上官真雅护在身后。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他从老头身上，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似乎对方只要一个念头，他就会瞬间死去。
“敢问老先生，你是什么人？”
上官真明眼睛眯起，他的身边也多了两道身影。
“殿下，此人的实力，在我二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