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佳摇头，“我只是直觉。”
斟酌了一下，未佳这才分析道：“太后薨逝，无非就两种情况，要么正常死亡，要么被人谋害。”
“依照郑太夫人被请进宫时的情况来看，只怕太后是被人谋害的。”
乔清荷一惊，心中顿时波涛汹涌。
是她太过震惊于太后之死，忘却了应有的冷静和理智，连这么明显的事实都没看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诉自己要冷静，要保持理智，要头脑清醒，才能透过现象看穿事情的本质。
“母亲不用担心，郑太夫人与太后娘娘的关系人尽皆知。就算有人想嫁祸郑太夫人，圣上也不会相信的。”
“只要将事情说清楚，我相信郑太夫人不会有事的。”
未佳语气平静的安慰着乔清荷，“更何况，淮阳公主不是也进宫了吗？”
“有她在，她会护着郑太夫人的。”
乔清荷点头，“让人时刻注意宫里的消息。”
“母亲放心，我已经安排人盯着了。”
***
与此同时，太后寝宫中。
孝昭帝看着跪在眼前的刘惠妃、齐王、楚王、李三七、以及郑太夫人，脸色难看的开口道：“郑太夫人起身吧，你身子不好，就不必跪着回话了。”
“来人，赐座。”
很快有小太监搬了一个圆凳过来放置在一旁。
“谢圣上恩典。”
郑太夫人谢恩，起身，入座。心里的大石头，稍稍落定。
刚进宫的时候，就见到齐王等人跪了一地，就连刘惠妃也老老实实的跪着。
郑太夫人原本心里只惦记着太后的死，可等到了太后寝宫见到这副阵仗，顿时心中忐忑起来。
果然，刚见完礼，孝昭帝就说刘惠妃指认她也在这几日见过太后，且太后对她毫无防备，焉知她不是给太后下毒的凶手。
郑太夫人被吓了一大跳，见她一头雾水，孝昭帝便让李三七给她说了一下什么情况。
她这才知道，太后竟是中毒而亡。
而中毒的时日不会超过五日。
最近这五日，见过太后的人，除了她身边服侍的人之外，就只有郑太夫人和刘惠妃二人。
几乎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排除了郑太夫人。
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刘惠妃。
可刘惠妃哪里会认？
当即哭诉，说自己去找太后，只是想求太后做主，替齐王讨回寄养在乔府的孩子。
绝无加害太后的动机。
郑太夫人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惠妃娘娘这意思，我就有谋害太后娘娘的动机了？”
“呵，世人谁不知道我和太后娘娘乃是过命的交情？”
“说句不要脸的话，我们晋国公府是靠着太后娘娘的庇佑才能安稳至今的。”
“太后娘娘就是我们晋国公府最大的依仗！”
“我敢说我是这天底下最不可能谋害太后娘娘的人！”
想了想，郑太夫人补充道：“我郑瑶敢对天起誓，我若有半点对太后娘娘不利之心，就让我晋国公府抄家灭族，让我郑瑶断子绝孙！”
刘惠妃脸上闪过一抹错愕，如此毒誓……竟是眼都不眨一下就敢说出口？
也正是因为郑太夫人这番话，孝昭帝才缓和了神色，让郑太夫人起身说话，还赐了座。
“惠妃，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孝昭帝看着刘惠妃，眼底闪过一抹厌恶。
刘惠妃连忙说道：“圣上，就算毒不是郑太夫人下的，那也不能认定就是臣妾下的啊？”
“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没有给太后下毒的理由啊！”
“这几日除了郑太夫人之外，就只有你一人见过太后，不是你还能是谁？”
刘惠妃紧了紧掩在袖中的双拳，豁然想到了什么，“圣上，一定是有人收买了太后身边的奴婢，毒一定是这些奴婢下的。”
“还请圣上严加拷问这些奴婢！”
孝昭帝抬抬手，刘新便连忙叫人带着太后身边的宫人下去审问了。
很快，宫人那边有了结果。
“圣上，宫人中有两人指认说是，说是……”
刘新惶恐的看了李三七一眼，这才继续说道：“有两人指认是淮阳公主令她们给太后下的毒。”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刘惠妃震惊之余，脸上不禁浮现劫后余生的喜悦。
齐王也隐隐松了口气。
天知道，当他被叫进宫来面对的就是母妃谋害太后的指控时，他心里有多慌乱。
此时宫人的口供指向了李三七，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好歹是洗脱了母妃的罪责。
万幸！万幸！
就在这时，楚王却是不敢置信的辩驳道：“这不可能！父皇明鉴，七妹和皇祖母素来亲厚，七妹怎么可能会谋害皇祖母？”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孝昭帝还没开口，刘惠妃却是抢先说道：“楚王殿下难道不知道，六日之前，淮阳公主和太后大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不少人都看到淮阳公主是哭着从太后寝宫离开的。”
“虽然没人知道太后和淮阳公主说了什么，但难保不是淮阳公主因此怀恨在心，令人毒害了太后！”
孝昭帝看向李三七，“你可有话说？”
李三七毫无惧色的看着孝昭帝，语气平静的说道：“还请父皇将那两名宫人带来，儿臣要亲自与她们对峙。”
孝昭帝朝着刘新示意了一下。
很快指认李三七的两名宫人就被带了进来。
这两人，一个是看着只有十七八岁的年轻宫女，一个则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嬷嬷。
两人此时皆是双手鲜血淋漓，身上有鞭痕，身后的裙摆上也浸染了鲜血，双腿更是无力的搭垂着，连跪的力气都没有。
带她们进来的人一松手，两人便浑身无力的躺倒在地上。
若不是两人眼睛都还转动着，怕是就要被当做死人了。
李三七转身看向两人，眼底满是讽刺。
“我认得你，你是太后宫里负责洒扫的粗使婢女。”李三七指着年轻宫女说道。
“你一个粗使婢女，连太后身边都靠近不了，你有什么本事给太后下毒？我要收买你？”
李三七话里讽刺意味拉满。
“我，我虽是粗使婢女，可我能随处走动，什么地方都去得。很，很有用的！”
那年轻婢女言之凿凿的说道：“公主，是您说我下毒的机会比旁人多很多，所以才挑中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