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一舟翻了几下就没了兴趣，话本子一点都不好看，可是书店里面别的书他又看不进去。
干脆合上书，在书架上装作正在挑书的样子，实则帮宁丰年整理货架。
书架平时被打理得很好，计一舟想掩饰一些都没办法，干脆盯着书架发呆。
书架没什么好看的，家里也有，他又偏过头看宁元昭。
宁元昭比他初见的时候壮了一些，这两年也长了些个子。
样貌却是没怎么变，还是长了张会让自己心动的脸，加上后来干的活多，他身上的那些肌肉……
不行了。
计一舟咽了咽口水，发现自己盯着的那张脸越来越大。
“怎么了？”宁元昭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早就发现了自己被一道灼热的目光给盯着，心里暗暗得意，没有出声制止。
只是这看的时间是不是也有点太久了？
“啊，那个，没事儿啊！”计一舟假装无事发生，舔了一下嘴唇，“你选好了吗？”
“好了，再多了我就看不过来了。”宁元昭说。
他除了这些对科举有帮助的书之外，还从计一舟那里找了很多有意思的书当作闲书再看。
那些书里面的内容是他之前都没有涉及的。
就好比水利相关的，他们竟然会有专门的一门课程来讲解。
不像他们书院，顶多只会在夫子提起来的时候讲上几句，没有更多的了。
“那咱们走吧！”计一舟说着就准备掏钱，被宁元昭制止，“你刚刚看的书不要嘛？”
“不不不不不！”
计一舟嫌弃地疯狂摇头，“不好看，不爱看，不要。”
“那咱们回去吧。”宁元昭说。
他身上带钱了，就不用计一舟掏钱，这一百两总放在身上也不是个事儿。
付完钱，宁元昭提着捆好的一沓书，挑了条人少的小巷子回家。
在没什么人的巷子里，两人之间的动作稍微亲密了一些。
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挡，宁元昭把计一舟的手从袖子里掏出来牵上，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此时两人的手正十指相扣。
“那些话本子不合心意吗？”宁元昭问。
“对啊，就是看个开头就来了个想到结局的程度，太无聊了一点。”计一舟说。
他也是吃过细糠的人，这种话本子看着感觉怪幼稚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宁元昭又问。
“喜欢烧脑一点的，什么权谋啊、断案呐、解谜之类的，”计一舟前后晃着两人牵着的手，“不过最近也不想看了，看乏了。”
“那样的也有，只不过写得好的不多，我到时候找一些回来。”宁元昭说。
“都行都行，”计一舟无所谓这个，“反正我想看的话，还是有很多选择的。”
宁元昭侧过头看着计一舟，若有所思。
从小巷子绕路一圈，回去的时候就已经挺晚的了，宁元昭把书放在店里，拉着计一舟在包间里亲了一会儿，便要上学去了。
宁元昭下午的第一堂课便是数术，大庆并不是特别重视这门课程，平时对数术的态度跟骑射那些差不多，你可以不喜欢，也可以不精通，但是月考岁考必须达标。
安山县书院的达标线不算很高，只是需要学子的成绩要看得过去，不能错得太多，最起码答题的时候要对一半以上。
宁元昭之前有计一舟给他专门开过小课，数术课上可是出了一回风头，就连向来不苟言笑的数术课夫子，都有了几分好脸色。
等下课夫子走后，陈意安就转过身来冲花宁元昭挤眉弄眼，“贤弟，你数术也太好了吧，夫子出的那些题绕的我头都快炸了，我才算一半呢，你就有答案了，你好快啊！”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宁元昭抬眸看他，“你要想夸我厉害可以直说，快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意安一噎，“你这人怎么也变得跟修和一样了。”
跟人相处久了熟悉了后，他就会稍微活泼一点。
宁元昭笑笑不接话。
中午买的书还在店里，他手头上拿着的还是之前那本关于水利的书。
陈意安见了，“这是什么书，是书斋新出的吗？”
“不是，”宁元昭想了想应该要怎么说：“是我在别处看到的抄本，我再抄下来的。”
这样说就没办法溯源了，陈意安也不会再问到底是啥地方见到的书。
本来看到的就是抄本，谁知道原本的书在什么地方。
“你这一页的字怎么跟上一本的不一样，怪丑的！”一看就不是宁元昭的字。
“……是一舟练字的时候抄的。”宁元昭说。
“……呵呵”陈意安干笑两声，趁着还没敲钟开始八卦，“你们俩这事儿，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的！”宁元昭有些小得意。
“你们家都不拆散你们吗？”陈意安震惊。
“打过一顿，之后就好了。”打也没打几下，宁元昭想。
陈意安不知道说啥，他也没这方面的经验啊。
安静下来的人凑在宁元昭身边跟他一起看计一舟写的丑字。
这书里面的一些见解非常独到，是陈意安之前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只是他看得有些吃力。
遇上计一舟的字就只能连蒙带猜地囫囵过去，遇上宁元昭的字了才能好好看一下。
实在是不够尽兴。
“这个书能让我抄一份吗？”陈意安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
虽然不好意思，不过他脸皮厚，所以还是问了出来。
“这一册我马上看完了，看完之后给你拿去抄吧。”宁元昭说。
计一舟说过，如果能让他带来的这些知识传播出去，也算是一件好事。
只要保留书籍创作者的名字，不李代桃僵就好。
“真的？那太好了，谢谢你啊宁贤弟。”陈意安说：“只是……”
“什么？”
“只是计贤弟这个字……”他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吃力。
“不认识吗？”宁元昭不解，“这不是很好认吗？”
陈意安跟见了鬼一样，“恕在下无能，实在不认识这一坨坨草团子。”
这比他儿子写得还要潦草。
“……”宁元昭依旧不解，为什么他就都能认识，肯定是陈意安没有认真看。
“那你有不认识的地方再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