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一舟倒不觉得有什么，更说不上什么仁义不仁义，主要还是想赚钱。
外来的穷苦学子多，不穷苦的学子也多。
甚至那些不算穷苦的学生还有家长陪着一起来，好不容易进一次城，总会吃一点好的吧。
辣条的成本不算特别高，放到宁元山那边不挣什么钱，主要还是能让大家知晓辣椒的更多做法。
计一舟看上宁元山那边的薄利多销的产业链，有很多外地商人很喜欢去他那边买干豆皮和豆腐乳。
辣条重油盐，保存好也可以放一些时日，只不过放久了辣条会干。
也方便商人把辣条往外边运送，知道的人越多，他之后的辣椒就越好卖。
尝过味道之后计一舟就让大厨他们琢磨着改一下配料，做成大庆人更能接受的口味。
转到前边，三三两两的客人坐着聊天吃饭，计一舟去找掌柜说了一些他的想法。
店里可以暂时出一个院试折扣，凡是进店消费的客人一律打九折，书生打八折，刺激一下消费。
“东家放心，咱们店里最近生意还不错，冲着咱们家书签来的人就有不少。”掌柜的言下之意就是不用打折。
“你看着办吧，不过该打折还是可以打折，咱们又亏不了多少。”计一舟说：“以后不光院试，县试、府试、乡试以及书院岁考，还有什么秋收假和数月开学的日子，都可以做一做活动……”
折扣不大，也有可能是送小菜的活动，主要是一个明面上的心意和态度。
平时可能舍不得来消费的客人看见有折扣说不定就舍得来了，这就是专门用来吸引价格敏感型顾客，尤其是首次消费者。
低价再加上满减就能刺激消费，顾客可能买得更多，平时可能就花个十文二十文，这样的活动一出来可能就抠抠搜搜地花掉了五十文。
还有好多活动他都能说得出来，但是再多的目的可能就掰扯不清楚了。
总之还是那句话，你可能小赚，但我永远不亏。
掌柜应计一舟这么一说，觉得在理，就拉着预备役一起讨论做活动的更多种方案。
有客人来付钱，刚好消费一百五十文。
“计老板也在啊，能不能给我一张别的卡片啊？”那位客人掏了钱站在柜台边上一脸苦恼样，“我这都抽到三张白菜了，实在不想要了。”
计一舟一愣，随后笑了：“那您跟白菜还真是有缘。”
“可不嘛，刚开始还挺稀罕白菜的，印花好看，画得也传神，只是后边两次都是白菜我都有些郁闷了。”那位客人说。
抽到的第一张卡他还是挺喜欢的，小心翼翼地珍藏了起来。
抽到的第二张白菜他也能接受，这一张就可以在上边写上自己喜欢的诗词，也不算多余。
只是第三次还是白菜他就有些不高兴了，这手气也太差了吧。
“这些书签都包好了，混在一起我们也不知道具体卡面是什么。”计一舟把装着卡片的箱子抱起来晃了晃，“不过客人你自己抽一次试试看，手气会不会好一点。”
书签外边用一张拿拱花技术做了店名的花纸包起来，里边卡片是什么肉眼真的看不出来。
以往都是掌柜随手抽一张就给他们了，还没让他们自己上手抽卡过。
计一舟这么一说，那位客人就来了兴趣，自己去箱子里摸了一张出来。
他害怕又是白菜，站在原地一秒钟都等不及，立马就非常小心地拆开了卡片外边的包装。
外边包装的这一层纸质量也很好，留着压在书里压平整了还能当信纸用。
这位客人不敢直接把卡片抽出来，慢悠悠地捏出来一个小角，发现上边的颜色跟家里的三张白菜不一样，激动地把卡片直接抽了出来。
“是胡萝卜！”那位客人喊。
计一舟挑眉，也为他感到高兴。
这是宁家村的蔬菜，卡片数量跟白菜那些比起来还是挺少的。
“你看，之前的坏手气不就是在为这一刻存运气嘛。”计一舟说。
掌柜也乐呵呵的，“公子手气好，我还是第一回见着胡萝卜呢。”
客人高兴了，就连自己手里有三张白菜也不觉得晦气，喜滋滋地把卡片揣进怀里，“也没啥，以后要是谁没有白菜，我还能拿出去跟人换，挺好的。”
“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计一舟说。
换卡嘛，他懂。
以后要是白菜数量少，说不定还有人花钱买。
他小时候为了集齐干脆面里边的一百零八将就干过这事儿。
那位客人拿到了新卡，心情大好，立马又大手一挥花了三百文买了些冰饮，又抽了两张卡。
这回手气说不上太好，抽的都是些常见菜，不过他也挺高兴，只要不重复就好。
“后厨做了些新吃食，你跟大厨对接一下。”计一舟说完上了楼，回去躺一会儿下来做凉皮。
这几天都没咋看《九州志》，上去把宁元昭写出来给他的那一部分先看了，不然到了交稿的日子，自己就看不了了。
那就得等书斋把书印出来之后才能看，等得太久了怪麻烦的。
看《九州志》不像自己平时看小说那样，大致扫一眼就知道写的什么，自己还要一边读一边翻译，同时理解剧情，阅读的速度就提不上去。
看了也就一册的量吧，计一舟就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有些意犹未尽，又想着自己再看宁元昭回来就吃不上凉皮，忍了忍还是下了楼。
木质楼梯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嗒—咯吱—咚—”的声音，像是用脚踩出来的打击乐。
宁元昭和陈意安从藏书阁楼上下来，手里拿着几本夫子推荐他们看的书。
出了藏书阁，两人一路往学舍赶。
“你有土豆吗？我好想要一张土豆啊。”
“没有，听说土豆丝少量卡，不好抽到哇。”
“那个掌柜也真是的，我都说了我直接买卡片，他还不答应，非让我吃一顿饭才行，你说他是不是老糊涂了，上门的生意都不做。”
“……”
两人回学舍的路上时不时就能听到类似这样的对话，陈意安一路憋笑，终于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你家一舟弄的这个卡最近在书院可时兴了，都快要赶上《九州志》了。”陈意安实在忍不住，放下书就转过来跟宁元昭说小话。
《九州志》依旧处于出一册卖光一册的程度。
目前书斋都已经出到了第四册，但还是有好多人连第一册都没买到，火爆程度可想而知。
宁元昭没啥表情，翻开书慢慢看，淡定得不行：“一舟本来就很厉害，他做什么都做得很好，他很聪明。”
只是想嘚瑟一下他手上有完整的一套常见卡但是别人都没有的陈意安：“……”
他是想来听宁元昭秀恩爱的吗？
他自己又不是没有夫人，跟他秀有什么用？
两人说话声不大，还没有学舍里闲聊的声音大，宁元昭也就不管不顾的放飞自我。
“一舟的好多想法都很新奇，他也敢想敢干，很有魄力。”
“一舟人也好温柔的，你别看他那么大块头，好像一个大老粗一样，其实店里好多东西都是他自己一个人想出来的。”
“一舟他……”
“行了行了打住！”陈意安在他桌面上快速拍了几下，“我们家杳杳也很好啊，谁还没有娘子了，你把这话留着跟刘兄面前说吧。”
刘云开妻儿离得远，他已经好久都没见到了，秀恩爱可以去找他。
宁元昭摇摇头，“不是你先提的吗？”
“你这人……”陈意安语塞，“你怎么跟刚开始不一样了？”
“夫子要来了，坐好看书吧。”宁元昭并不理他，推着他的肩膀让他离远了些。
陈意安撇撇嘴，规规矩矩坐好。
看书就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