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学生都是有真材实料的，把他们的文章拿去甲下也能算得上优秀，只是在他们班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他们也生不出嫉妒之心，连连点头直称受教。
有些人的目光直愣愣地落在宁元昭身上，好像盯着他就能知道他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一般。
宁元昭也不好说。
他看的文章实在太多了。
以前还在读书的时候没那么多钱，他就去书斋找自己想看的书来手抄，抄完之后可以挣钱不说，文章也能背下来。
他就找一些稍微好一些的纸张自己再默下来，一遍遍读，一遍遍理解，直到烂熟于心。
后来有了计一舟，能买得起书了，买回家的那些书他也同样会仔仔细细研读好几遍。
就连计一舟给他抄下来的那些诗、词、曲他都能背下来，不光背，还要完全理解。
那两千多页的文章他还没有看完，但也从中看到了好些新的论点，写策论的时候也能给他启发。
这些东西都是其他人买都买不到的财富，要是他还写得一塌糊涂，那也太对不起一舟了。
讲完了文章也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间，夫子又说了他们几句便散了学。
周围的几位同窗还想跟他说几句话，却不想他等夫子一走就匆匆离开，桌面的书本都没有整理，随便往书囊里边一塞。
宁元昭回家计一舟还没起，王婶怕计一舟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有些焦急地问宁元昭：“东家一直睡着，现在也还没起来，是不是身子不大舒服。”
宁元昭心里清楚，计一舟不起是因为他早上才刚睡下。
“你把饭菜热着，我们等会儿自己去拿。”宁元昭进房间的时候还嘱咐王婶：“等会儿要去书院的时候让刘二叫我。”
计一舟睡了有一阵儿，宁元昭进门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动静，只是还不想睁眼。
“饿不饿？先起来吃点再睡。”宁元昭坐在床边探他的体温。
“让我再眯一会儿，很困。”计一舟嘟囔道。
宁元昭坐在原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脱掉衣服翻身上床，一把将计一舟捞进怀里，“那我跟你一起睡，等会儿我起来的时候你就要起来吃饭了知道没？”
计一舟动了动腿，架在宁元昭腰上，“你不吃饭啊？”
“等会儿稍微吃两口垫垫就行了，没那么饿，就是困。”宁元昭说。
最起码他早上还吃了早饭。
计一舟哼哼了两句，没等宁元昭听清他在说什么，便头一歪睡了过去。
中午这一觉睡不了很久，不过这么点时间也不是完全没有用。
计一舟先醒，醒了也不起来，就盯着宁元昭的下巴看。
宁元昭早上走得急，没顾得上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下巴上都冒出了一点青色的胡茬。
他往前凑了凑，额头抵在宁元昭下巴上，蹭蹭止痒。
“睡好了？”这一点动静惊醒了宁元昭，他伸手在计一舟后腰上揉着，问：“饿不饿？”
“饿。”
“你想现在起来还是在床上吃？”宁元昭问。
“唔。”计一舟伸了个懒腰，“起来吧，再躺下去身子都僵了。”
“好。”
宁元昭翻身坐起，给计一舟把衣服抱过来，帮他穿上。
先前不觉得，睡了一觉之后身上的肌肉是真的痛，胯根的筋就好像要罢免工作了一样，就连屁股蛋子下被厚厚的肉保护着的坐骨那块儿都生疼。
被撞的。
饭还没吃完，刘二就进来说该去上课了。
“知道了，就来，你先出去吧。”计一舟放下筷子。
等刘二走后，掏了把剃须刀出来，几下给宁元昭把下巴上的青茬给剃了。
“早上你们夫子都没说你失了礼？”计一舟问。
“没有，早上在讲文章，夫子没空管我们的仪容。”宁元昭说。
“这样啊。”计一舟拿筷子戳了个大肉丸子，递到宁元昭嘴旁，“再吃一个丸子就去上课吧。”
宁元昭低头叼走，咽下一部分后说：“不舒服就别去店里了，在家休息。”
“你放心吧，我有数的。”计一舟说。
计一舟的有数就是在家躺了会儿，适应身上的酸痛之后还是去了店里。
经过昨天那么一出，店里又多了不少人，还有好多借着来吃饭的名义跟店里的小伙计打听新种和增产的事情。
看到计一舟掌柜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他知道的不比外边那些客人多，要不是昨天的圣旨，他也不知道原来还有产量那么高的新粮种。
计一舟被掌柜拉着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一脸不解，“土豆、红薯和玉米就是新粮种啊，我没说过吗？”
掌柜真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东家你说……过吗？”
话到嘴边他才想起来，当初定菜这些事情都是刘二去做的，他就写了封信给荷花，荷花就把什么事情都安排好了。
菜运到店里之后，计一舟也说过这些都是宁家村才有的蔬菜，没多说别的什么。
他们也就以为土豆和红薯本来就是蔬菜，玉米还是尽量刚长出来没有成熟的时候送了一些在店里，他们才第一次见到。
也理所当然地以为玉米就是蔬菜。
计一舟非常肯定地点点头，“没有啊。”
就是这么的理不直气也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