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考生进考场，计一舟和徐晏宁又没事儿干了。
计一舟准备去找牙人继续看看铺子和田地。
逛到一处计一舟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地方，里边热热闹闹的，两人停下了脚步。
“那里边是做什么的？”计一舟问。
徐晏宁抬头看了看匾额，“应当是赌坊之类的地方。”
计一舟感兴趣，“你去过吗？”
徐晏宁点头，“原先修和没专心读书的时候带着我去过几回。”
“我都没去过呢。”计一舟语气里带着些可惜，“咱俩去看看？”
“好哇。”徐晏宁弯弯眼睛。
计一舟手气不够好，打游戏抽卡都是次次保底，就连石头剪刀布他都能连续输好几次。
在家的时候跟他们打麻将每次打的都是瓜子或者一文钱的局他还能接受，凑合着玩玩也无伤大雅。
要是真让他进赌坊，估计得输得裤衩子都不剩。
“你等会儿看着我，不要让我冲动出手行吗？”计一舟进门前先给自己找个靠谱地提醒着，免得自己一上头就啥都不管了。
“放心吧。”徐晏宁拍拍计一舟肩膀：“我会拉着你的！”
砚台办事靠谱，他有他的保证计一舟就放心了。
两人进了赌坊，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窜，期间有要上前来跟他们介绍玩法的小厮，都被徐晏宁给挡了回去。
在赌坊转了一圈，两人往赌坊深处走去，到了一个门口挂着“限时下注”的门口站着。
“这里边是啥呀？”计一舟伸长脖子往里看。
没等徐晏宁回答，旁边一个客人抱着手跟他们解释：“这间房子里的局叫‘状元榜’，从现在到殿试之前总共有两轮，现在这是第一轮，下注自己支持的学子，考完若是在前五，下注的人便可平分所有的银子。”
“这话之后就是放榜之后的第二轮，主要是根据会试的榜单下注谁能得状元，这可是都城最受欢迎的局了，你们小地方来的不知道也正常。”
那人说话的语气充满了看不起人的意味，计一舟跟徐晏宁对视一眼，笑了笑没接话，只是礼貌性地冲那人拱了拱手。
小地方来得怎么了？
等我换上官服吓死你。
这种简单粗暴下赌注的玩法倒是简单，只是计一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手气，听听就罢了，没真想进去玩儿。
他想走了，徐晏宁却不动了，掏出来钱袋子看了看，好认真地跟计一舟开口借钱：“计大哥，你能借我五百两银子吗？我回去取了给你。”
啊？
计一舟转着圈儿的打量了徐晏宁一番，“你怎么了，不是让你看着我的嘛？怎么自己反倒上头了。”
徐晏宁长呼一口气，语气非常肯定：“我觉着元昭能在前五。”
“真的假的？”计一舟歪头，“我都不敢想他能拿到好名次，最多能上榜就可以了。”
徐晏宁再次点头，“我看过他们所有人的文章，也看过你给他们的状元全书，我觉着他真可以。”
“你确定？”计一舟手插进袖子里准备取钱，“这五百两是你全部家当了吧。”
徐修和带着徐晏宁来都城，徐家又给了徐晏宁一笔钱，加上他自己存的和徐修和硬塞给他的，能被他自己支配的钱满打满算就只有五百两。
剩下那些徐修和的钱虽然也在他手上，但他不会把那些钱花在这种地方。
“所以元昭要是没考好我就一文私房钱都没啦。”徐晏宁说。
计一舟咬咬牙，宁元昭的文章难道写得很好吗？
怪他自己是个半文盲，看不出他写的那些东西的好坏。
“行，我给你。”计一舟在袖子里掏掏掏，掏出来一个放了一卷银票的钱袋子，抽出来五张递给徐晏宁，自己也拿了五张出来。
徐晏宁冲他笑笑，“那咱们就去压上？”
“行！”计一舟捏着钱，带着小身板徐晏宁往人群里挤。
热门夺冠选手有固定的几个，大概就是都城里才情比较出众的学子。
不过也有不少拿着钱给跟自己相熟的人撑场面的，他们去压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小书生也没有引起别人的过多关注。
只是他们压的钱确实有些多，小小地引起了一阵讨论。
不过这讨论也只维持了一会儿，就被其他的事情给压了过去。
两人低调地来，又低调地走，一千两白银换了两张押注凭证。
此时正在考舍里挨冻的宁元昭莫名其妙地就背上了一身“债。”
从赌坊出来，徐晏宁回去也没啥事儿干，准备去都城书斋看看有没有什么抄书的活计，打发时间也能挣点零花钱。
“别吧，反正咱们也出来了，你陪我去看看铺面？”计一舟说：“合心意的铺子实在是太少了，我一个人看得太多了也不知道怎么选择好，你帮帮我呗。”
“也好。”徐晏宁笑着应下，“还是选一个安山县那样的小楼吗？”
计一舟点头，“前些日子看遍了西城的铺子，都不是很满意，今天准备去东城从头看一看。”
他不准备把火锅店里边的烧烤和麻辣烫以及冷锅串给去掉，说到底还是贪心，有钱人的生意他要做，普通人家的生意他也想做。
这样一来店铺的位置和大小都要仔细挑选，自己满意的还不一定出售。
那些租赁的铺面实在是太不稳定了，人家到期不给续了你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其实店铺在五、六巷会好一点，太偏了那些有钱人不见得愿意去。
他的首选还是在五、六巷自己买一个，实在是买不到合适的再考虑租赁，或是其他地方。
“那咱们先从最外围看起？”徐晏宁说。
从最外围看过之后到了晚上他们还能直接回家，不用绕路那么麻烦。
两人去牙行找了个学徒带路，拿着舆图直奔西城最外围。
皇宫内。
皇帝好不容易空闲下来，带着太子在暖殿搞了个小锅烫火锅吃。
两人下边站着一个侍卫打扮的人，正规规矩矩站着听安排。
“计一舟有心了。”皇帝喝了口今年刚出来的新酒，独特的玉米清香加上蒸馏酒的醇厚，让他吃得非常开心。
“这酒够劲儿，喝了身子能暖好久。”太子说。
别看皇帝年纪大，其实太子是他的老来子，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正是爱好点烈酒的年纪。
“等会儿让人给东宫送一壶去。”皇帝说。
“那儿臣便先谢过父皇了。”太子起身行了一礼。
皇帝压压手腕，示意他坐下，这才将目光投向殿下之人身上，“你说计一舟最近都在看铺子和田地？”
皇帝虽然没有特意安排人专门盯着计一舟，却也没有收回那些盯着文武百官的暗卫。
“回陛下，正是如此。”
“那便让人给他一处位置好些的铺面吧，先前抄没得田地放出去，记得让计一舟买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