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元昭那边的调令确实很快，正常走流程的话最快也要个把月的流程缩减到了两天。
他在翰林院的活本来就因为侍讲学士交出去了很多，现在只需要把一些相关手札给刘云开他们就完事儿了。
麻烦一点的是计一舟这边。
现在都城这一大摊子事情他不可能说不管就不管了。
唯一能让他们稍微觉得安慰一点的事情就是寮南那边情况已经更糟了，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糟，他们也不用着急这一时半会儿。
他们走后，都城这一摊子事情就没有一个主心骨了，刘二他肯定是要带走的，白附子也不可能不管宁家村直接来接手都城的事情。
抽了个时间，计一舟把徐晏宁找了过来，“都城的这些事情我只有交给你才放心。”
徐晏宁缩在椅子里边儿，可怜巴巴的摇晃双手，“不行的，计大哥我真不行，你书店和火锅店我还稍微知道一点情况，庄子上的那些我简直是两眼一抹黑，这真不行。”
“这真可以。”计一舟试图把葡萄的种植要点往徐晏宁怀里塞，“你不可以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徐晏宁被迫塞了满怀资料，“计大哥你饶了我吧。”
计一舟当作没听到，“之后我会让白附子来都城一趟，冰酒的事情交给他来做就好。”
“种葡萄的事情长工也都知道要怎么做，你就看着手册看看植物生长得对不对就好了。”
“书店那边也只需要每个月把掌柜挑出来的手稿检查一遍，分好类给它们稿费就好。”
“火锅店那边就更不用说了，现在里边的掌柜都是白附子培训好了送过来的自己人，要做啥他们都清楚，不需要你费心，你就每半年查一次账就可以了。”
“晏宁，只有交给你我才放心。”计一舟说：“哥也不白让你帮忙，你接管期间都城的收益分你一成。”
“计大哥这是在羞辱我呢？”徐晏宁把资料放在桌子上，“什么钱不钱的，我只是怕我做不好。”
“你看看你说的这话，我都要气死了。”计一舟说：“你当初可是能代表徐家来跟我们谈生意的人，你会管不好这些？”
“说白了，要不是你实在没办法科举，你如今也不至于只能在家辅助穆远。”计一舟一摊手，“左右你现在无事可做，就帮哥这一回呗。”
计一舟其实更想说的是：人都得有一番自己的事业，不能一直待在家里等着人养着吧。
但是徐晏宁不能走仕途，他又不能直接劝人经商，这也太不道德了。
不是经商不好，是这个社会风气就不怎么看得起商人，不能让徐晏宁刚脱了籍又沾上商籍。
徐晏宁在都城帮他管着，明面上有白附子在，他只需要帮着打理打理。
其他人计一舟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靠谱的，从宁家村调人过来他也不是很信任，除了白附子，别人他都不怎么信任。
刘二倒是信任，只不过刘二他也是要带走的，剩下的就只有徐晏宁是最佳选择了。
徐晏宁想了一会儿，“那你这个还没开始结果子的葡萄酿酒要是失败了，你可不能跟我恼。”
“这你就放心吧。”计一舟笑笑，“酿酒的事情交给白附子，他有经验，你就打理着就行。”
“那行，我给你照看着。”徐晏宁爽快地答应。
“亲兄弟明算账，你签了这契书都城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计一舟乐呵呵地把宁元昭连夜赶工出来的契书掏出来拍在桌子上，“你别嫌我抠啊。”
“行。”徐晏宁爽快地签了，“你的具体流水我不知道，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的书店和火锅店是赚的，一成还抠的话你不如把店给我好了。”
白附子拿一成利的工钱是因为他要管计一舟名下所有的产业，甚至他还会自己想办法成立商队增加赚钱的路子。
徐晏宁这边就像是一个大区经理，给他一成的利他就要接管这边所有的事情，自己的利益参与其中，也不会敷衍了事。
计一舟这一手还挺大方的。
也只是正好徐晏宁之前接触过这些，要是换作别人，计一舟还真不放心，也不会这么大方。
算大方吧。
毕竟火锅店的稳定收益挺多的，比发工钱可要划算多了。
计一舟鬼兮兮地笑了笑，在徐晏宁下巴上一挑，“你跟了我吧，不止店给你，包括宁家村的所有都给你。”
徐晏宁作势思考了一会儿，“那清晏和穆远那边要怎么说啊。”
“那就不说了呗。”计一舟笑笑，“让他俩给咱们打工，成为咱们的庇护伞，咱们躲在伞底下使劲儿挣钱。”
徐晏宁笑着摇摇头，“那不行，穆远是真会哭的。”
“啧，那就干脆不要他……”
“咳咳，我们还没死呢。”徐修和颠颠儿地冲进来坐在徐晏宁身边。
计一舟心虚地回头，宁元昭了冲他挑眉，“又打人家的主意了？”
“呵呵，没有，没有。”计一舟狡辩，“在跟晏宁交接工作呢。”
“工作？”徐修和问：“什么工作？”
“你们回去说吧，我们有些私事儿要处理。”宁元昭似笑非笑地看着计一舟，“是吧，载之？”
徐晏宁低头偷偷笑了两声，起身拉着徐修和就走，“那你们慢慢聊，我们先回去了。”
“对，我们也有些私事儿，要回去处理一下。”徐修和接话。
徐晏宁瞪他一眼，顺带给了他一胳膊肘，两个人挤挤攘攘嘻嘻哈哈地走了。
“都说好了？”等人走了，宁元昭问。
“嗯，说好了，之后就没啥事儿了，咱们收拾收拾东西直接回吧。”计一舟说：“走之前大家一起吃顿饭，你再去给你老师送些东西去。”
“我明天就可以不去翰林院了，选个好日子咱们动身就好。”宁元昭说。
他们已经决定好了要走，就没打算再磨蹭，早点出发还能到宁家村去待几天，祭祭祖，看看大伯他们，顺便再从工坊里薅点东西带走。
“仓库里那些硝还有一些能用得上的资料等会儿我都整理出来，让晏宁来接手。”计一舟说着就往外走，想去仓库那边看看这几年囤的硝。
之后还有的交接呢。
宁元昭双眼微眯，弯腰把人扛了起来，“先不急，咱们先说说你和徐晏宁的事情。”
计一舟长叹一口气，还是没逃过。
摆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