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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采药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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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岭深处的风,四季都带着草木的清气。莫愁便是在这药香与山岚里长到了及笄之年。她是莫珺与小桂的长女,莫家嫡亲的孙小姐,却全然不似高门闺阁里那些弱柳扶风的娇娥。

她的性子,像极了春日山涧奔涌的溪流,活泼跳脱,无拘无束。银铃般的笑声常常惊起檐下打盹的雀鸟,脚步轻快得仿佛踩着云朵,裙裾(纵然她更爱穿男装)翻飞间,带起一阵清风。唯有两件事,能让这山野精灵般的姑娘沉静下来:一是捧起那卷边泛黄的医书药典,杏眸低垂,纤指划过一行行墨字,神色专注得仿佛在与千年之前的先贤对话;二是坐在祖母子璐亲手创办的女子医馆诊室里,凝神为病患搭脉望诊。那时,她眉宇间便自然而然地透出一股沉静端方、令人信服的气度,依稀可见其祖母当年悬壶济世、处变不惊的风骨。平日里?那便似脱了缰的小马驹,比镇上最淘气的少年郎还要爽利几分,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没有她不敢的。

这日,天光破晓,薄雾如纱。莫愁早已收拾妥当。一身靛蓝色的细棉布男装短打,衬得她身姿挺拔利落。她将浓密乌黑的长发在头顶利落地挽了个男子髻,用一根打磨光滑的青竹簪固定住。背上半人高的竹篓,腰间斜挎着一个鼓囊囊的皮囊,里面是莫家特制的驱蛇虫蚁香囊,浓郁的艾草、雄黄、菖蒲混合的辛烈药香隐隐透出,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最惹眼的,是她手中握着的那柄奇特的药铲——通体乌沉沉的铁木为柄,一尺半长,一头是锋利的半月形铲刃,寒光闪闪,专为掘取深藏土中的根茎;另一头则是微微内弯的镰刀,刃口薄如蝉翼,用来割取藤蔓枝叶或坚韧的草茎。这“双头铲”,乃是她大伯父莫涵,这位心思奇巧的匠人,当年专为其父莫珺入深山采药所设计打造,兼顾实用与防身之能,如今成了莫愁心爱之物。

镇口老槐树下,已聚了四五位同样装束的年轻人。皆穿着医学院统一的靛青色棉布短褂,背负竹篓,腰间同样悬着莫家的香囊。他们是莫愁的同窗:沉稳寡言的李石,生得敦实,臂力过人;机灵活泼的赵婉儿,是医馆赵郎中的女儿;还有方才提及的陈生,身形瘦高,面皮白净,眼神里总带着几分书卷气的执拗;以及两位家在本地的学徒,张虎和王小翠。见莫愁一身男装飒爽而来,众人早已习以为常,只笑着招呼:“莫师弟,可算来了!就等你领头呢!”山野采药,荆棘遍布,蛇虫出没,男装确实比繁复的罗裙便利太多。

众人对这位莫家小姐的敬佩,却远不止于此。医学院的解剖室里,那几副用上好楠木支架撑起的、光洁森白的人体骨骼模型,是学子们入门的第一道“鬼门关”。多少男儿初次面对,都难免腿软心慌,背脊生寒。唯有莫愁,仿佛天生不知畏惧为何物。她敢在夜深人静、烛火摇曳之时,独自一人留在那空旷阴冷的解剖室,将散落一地的二百零六块人骨,一块块、一根根,按照图谱精准地拼接、复位,动作沉稳利落,眼神专注澄澈,如同在完成一件最精密的榫卯木工。那喀啦喀啦的骨节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旁人听得头皮发麻,她却面色如常,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探索之意。这份胆识,令同窗们私下里咂舌不已,暗暗钦服。

一行人出了镇子,踏上蜿蜒入山的羊肠小径。晨露未曦,打湿了鞋袜裤脚,带来沁人的凉意。山风穿过林隙,带着湿润泥土的芬芳、腐殖质的微酸,以及千百种草木混合的、难以言喻的清新药香。头顶树冠浓密,筛下细碎跳跃的金色光斑,鸟雀在看不见的枝叶深处婉转鸣唱,更添几分幽静。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赵婉儿清脆的嗓音起了个头,众人便跟着哼唱起古老的采药歌谣。歌声在林间回荡,惊起几只山雀扑棱棱飞远。莫愁走在最前,手中的双头铲时而如灵蛇探出,镰刀轻挥,割断缠绕的藤蔓荆棘;时而铲刃轻巧地插入湿润的泥土,手腕一抖,一株完整的柴胡或丹参便带着泥土的芬芳落入篓中。她步履轻捷,动作行云流水,仿佛这崎岖山路是她家的后院。

汗水渐渐浸湿了额发和后背的衣衫,贴在身上,微痒。但收获的喜悦和山野的自由气息,让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竹篓渐渐沉重起来,里面躺满了车前草、益母草、夏枯草、金银花、连翘等常见的草药。莫愁一边走,一边指点同窗辨识:“瞧这株半边莲,花只开半边,性味辛平,清热解毒,利水消肿,治蛇虫咬伤有奇效,捣烂外敷最好……这丛叶下珠,叶片背面缀满小珠,苦凉,能清肝明目,治小儿疳积……”

山路愈发陡峭难行。转过一道如巨斧劈开的险峻山梁,眼前豁然开朗,却又令人倒吸一口凉气。前方是一面几乎直上直下、高达数十丈的绝壁!峭壁如刀削斧劈,岩石裸露,缝隙间顽强地生长着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苔藓。而就在那云雾缭绕、飞鸟难渡的上半段,几簇青黄相间、形如凤凰尾羽的植物,正牢牢吸附在嶙峋的石缝中,迎风舒展——正是名贵珍稀的野生铁皮石斛!

“是铁皮石斛!”陈生仰着头,声音里带着激动与渴望,眼睛闪闪发亮,“《本草备要》有载:‘石斛,甘淡微寒,益胃生津,滋阴清热,为养阴之要药。’如此品相,生于绝壁,吸日月精华,其效更着!若能采得,于药理研究大有裨益!”药者的痴迷与年轻气盛的冲动在他脸上交织。

众人仰望着那遥不可及的仙草,兴奋之余,更多的是望而生畏。那峭壁光滑如镜,只有几处极细微的凸起和裂缝可供借力,下方则是深不见底、云雾弥漫的幽谷,看一眼便觉头晕目眩。

“太高太险了……这如何上得去?”王小翠脸色发白,声音有些发颤。

李石皱着眉,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力气:“绳索怕是不够长,也难找到牢靠的固定点。”

“我有五爪钩!”陈生解下背篓,从里面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带绳铁爪钩,绳长足有十数丈,“我来试试!我平日也常爬山!”他脸上带着一种书生的执拗和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不顾众人劝阻,将绳索一端牢牢系在自己腰间,另一端交给李石和张虎紧紧拉住。

他深吸一口气,奋力将五爪钩向崖顶一块突兀的岩石掷去。铁爪撞击岩石,发出清脆的“铛铛”声,几次滑脱,终于在第四次牢牢勾住了一道石棱。陈生用力拽了拽绳索,确认稳固后,便开始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他的动作并不十分娴熟,显得小心翼翼,每一次落脚、每一次伸手抓握凸起,都牵动着崖下众人的心弦。碎石不时从他脚下滚落,发出令人心悸的簌簌声。

越爬越高,身影在众人眼中越来越小。终于,他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一簇肥厚的石斛叶片了!崖下众人屏住呼吸,眼中露出欣喜。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陈生脚下踩踏的那块风化松动的石块,“哗啦”一声碎裂脱落!他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惊叫一声,身体猛地向下坠落!

“小心!”崖下惊呼炸响!

万幸!他腰间的绳索瞬间绷直,将他险之又险地悬在了半空!身体如同秋千般,在光秃秃、近乎垂直的岩壁上剧烈地晃荡起来!每一次摆动,都伴随着碎石如雨点般落下,坠入深谷,久久不闻回音。

“陈生!抓紧!”李石和张虎紧张地脸憋得通红,青筋暴起。赵婉儿和王小翠吓得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几乎要哭出来。

莫愁强压下心头的狂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迅速观察形势,对李石等人喊道:“李师兄,张师兄,你们从右侧超过去!赵师姐,王小翠,你们速从左侧那条缓坡绕上去,看能否爬到崖顶,再想办法垂绳救人!我留在此处盯着陈师兄的状况!”她的声音清晰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镇定,瞬间稳住了慌乱的人心。

赵婉儿和王小翠如梦初醒,立刻转身,跌跌撞撞地向左侧山坡跑去。李石和张虎则顺着右侧的山崖向上攀爬。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紧张中缓慢流逝。山风呼啸,吹得悬在半空的陈生摇摆不定,绳索与粗糙的岩壁剧烈摩擦。莫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如炬,死死盯住绳索与岩石接触的那一点——下方正是一块异常尖锐嶙峋的石棱!

“嘎吱…嘎吱…”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隐约传来。莫愁看得分明,那坚韧的麻绳,正被那锋利的石棱反复切割、磨损!原本小指粗细的绳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松散、纤细!麻丝一根接一根地崩断!

“不好!绳子快断了!”莫愁失声惊呼,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崖顶方向,赵婉儿她们的身影才刚刚冒头,距离能施救的位置还远得很!

千钧一发!生死一线!

就在那绳索即将彻底断裂的最后一瞬,莫愁体内那股源自血脉、得自母亲小桂的奇异力量——那股温暖、磅礴、充满无限生机的绿色能量,如同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她根本来不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屏住呼吸,将全部心神凝聚于指尖,朝着陈生下方不远处,岩缝里顽强生长着的一株手腕粗细、枝叶稀疏的崖畔小松树,隔空一点!

一道肉眼难辨、唯有她能清晰感知的翠绿色能量流,如同离弦之箭,无声无息却又迅疾无比地跨越空间,精准地没入那株小松的躯干!

轰!

一股无形的生命风暴在那株平凡的松树内部炸开!奇迹在众人眼前轰然上演!那原本瘦弱的小松,仿佛瞬间被注入了千年日月精华、大地灵脉!树皮发出“噼啪”的爆裂声,原本纤细的枝干如同充气般疯狂地膨胀、虬结、伸展!新生的枝桠带着嫩绿飞速抽出,针叶变得浓密墨绿!它的根系更是如同活物般,深深扎入岩缝,贪婪地汲取着岩石深处的养分!整个过程快得超越了常理!不过呼吸之间,一株需要壮汉双臂合抱、枝繁叶茂的粗壮巨松,如同神迹般,赫然出现在那原本只有小松的险峻之处!

也就在这株巨松成型站稳脚跟的同一刹那!

“嘣——!”

那饱受摧残的绳索,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哀鸣,彻底断裂!

“啊——!!!”陈生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山谷!

崖下崖上,所有人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眼睁睁看着那渺小的身影,如同断线的风筝,朝着深渊直坠而下!

然而,就在那令人绝望的坠落轨迹中,那株凭空出现的、粗壮无比的松树横枝,如同天神伸出的巨臂,稳稳地、分毫不差地接住了陈生下坠的身体!

“噗!”一声闷响。

陈生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剧烈的撞击让他瞬间眼前发黑,几乎昏厥。但预想中的粉身碎骨并未到来,身下是粗糙却无比坚实、充满了生命力的树干!他惊魂未定,死死抱住横枝,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抖如筛糠。

“接…接住了?!”李石和张虎看着山崖上忽然消失的人,又看看那深谷上方突兀出现的巨松和挂在树上的陈生,目瞪口呆,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离奇的梦境。

“天啊!陈师兄被树接住了!”刚刚气喘吁吁跑到崖顶边缘的赵婉儿和王小翠,正巧看到这惊心动魄又匪夷所思的一幕,惊得捂住了嘴。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劫后余生的狂喜与后怕!

“快!快救人!”莫愁最先反应过来,朝着崖顶大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灵力骤然消耗过度的虚脱感。

崖顶几人如梦初醒,慌忙寻找坚固的岩石,将随身携带的备用绳索牢牢系紧。赵婉儿和王小翠在上面牢牢拽住绳索一端,李石则抓着绳索另一端,小心翼翼地从崖顶滑降,一点点靠近那株救命的神松。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绳索牢牢绑在几乎虚脱的陈生腰间,几人合力,如同蚂蚁搬家般,艰难地将陈生一点点拉上崖顶。张虎和王小翠又接着下去,帮李石也爬了上来。

当所有人终于都安全地站在相对平坦的崖顶平台时,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巨大的疲惫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来。个个面无人色,汗透重衣,扶着膝盖大口喘息,心脏仍在胸腔里狂跳不止。

“太…太险了…真真是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一条命…”张虎心有余悸,声音发颤。

“刚才那一瞬,我魂儿都吓飞了…”王小翠拍着胸口,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万幸!万幸啊!”赵婉儿望着深不见底的幽谷,又看看身边惊魂未定的陈生,“差那么一点…就……”

“陈兄,你真是吉人天相,命不该绝!”李石用力拍了拍陈生的肩膀,力道之大,让本就腿软的陈生一个趔趄。

“多亏了那棵松树!”众人异口同声,目光齐刷刷投向崖下那株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粗壮松影,充满了敬畏与感激,“简直是神树显灵!”

莫愁也靠在一块大石上,悄悄松了口气,背心已被冷汗浸透,指尖还在微微发麻。体内那股奇异的能量流似乎平息下去,但一种深深的疲惫感袭来。她暗自调息,告诫自己下次绝不可如此鲁莽地耗尽灵力。

就在这时,一直盯着那株松树、眉头紧锁的陈生,迟疑地开口了:“可是…怪事…我方才攀爬时,看得真切,那位置明明只有一株手腕粗、病恹恹的小松树,枝叶稀疏得很…怎地…怎地转眼就变得如此粗壮茂盛?莫非…莫非是我悬在半空,惊吓过度,眼花了记错了地方?”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目光再次聚焦崖下巨松,又看看陈生苍白却认真的脸。

“定是如此!”李石立刻斩钉截铁地接口,语气不容置疑,“陈兄,你方才命悬一线,心神俱震,哪里还能看得真切?我看那松树一直就生得高大粗壮,稳稳当当长在那里,只是你位置不同,角度有差罢了!是老天爷保佑你!”

“对对对!一定是陈师兄太紧张记错了!”赵婉儿和王小翠也连忙附和,“那么高的地方,风又大,眼花了也正常。”

“人平安无事就是最大的福气!想那许多作甚?”张虎也瓮声瓮气地说。

莫愁心头猛地一跳,面上却迅速绽开一个明朗的笑容,走上前拍了拍陈生的胳膊,声音清脆:“李师兄说得极是!陈师兄,你呀,就是被吓糊涂了!那树一直就在那儿,枝繁叶茂的,稳稳当当托住了你,这是你的福缘深厚!快别胡思乱想,压压惊要紧!”她语气轻松自然,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仿佛这“神树显灵”本就是理所应当之事。唯有她自己知道,心弦绷得有多紧。父亲莫珺、母亲小桂、祖父莫离、祖母子璐,无数次耳提面命的叮嘱又在耳边回响:“异能乃天授,亦是祸端之始,非至亲至信、生死攸关之时,万不可显露于人前!”她早已学会在每次“意外”之后,如何巧妙地将其归于巧合、运气或是旁人的错觉。这份与生俱来的秘密,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心底,却也让她在关键时刻拥有了守护的力量。

能救下同窗性命,看着陈生苍白脸上渐渐恢复的血色,看着伙伴们劫后余生的庆幸笑容,那份沉甸甸的石头似乎也轻了几分,一股暖流悄然漫过心田,驱散了疲惫与紧张。

众人惊魂稍定,这才围拢过来,查看陈生冒死采下的那几簇铁皮石斛。青黄相间的茎节饱满圆润,形如缩小的凤尾竹,根须紧紧吸附着枯枝碎石,透着一股山野的灵气和岁月的沧桑。

“果然是‘救命仙草’!”赵婉儿小心翼翼地捧起一簇,指尖拂过那温润的茎节,“《道藏》奉之为‘九大仙草’之首,性甘微寒,滋阴圣品。偏生爱长在这飞鸟难渡的绝壁之上,采撷它,真真是拿命去搏,难怪价值千金。”

“是啊,寻常药农,若无绝技傍身,谁敢来此虎口夺食?”李石也感叹道。

陈生看着这几簇险些让他丧命的石斛,脸上神色复杂,既有得宝的欣喜,又残留着恐惧,更多的则是一种身为男子却失手遇险、反累及同伴的尴尬与羞愧,面皮微微发烫。

“好了,莫再提那惊险事。”莫愁朗声打破微妙的沉默,将腰间盘绕的、更粗韧的牛皮绳索解下,“这崖上可不止石斛。方才我瞧见更高处,似乎还有‘独活’、‘回心草’的影子,甚至…像是传说中的‘九转还魂草’!这些可比石斛更难得。下次这等险处,还是我去吧。”她掂了掂绳索,笑容自信而爽朗,“我身量轻,手脚还算灵便,这绳索和双头铲用起来也趁手。”

众人闻言,目光齐刷刷看向她。陈生更是猛地抬头,脸上那丝赧然之色更浓,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没能说出什么。一个七尺男儿,不仅没能采得仙草,反要靠师妹涉险相救,如今又要她去攀爬更险处采药…这份难堪,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师妹,这…太危险了!”李石担忧道。

“是啊,刚经历了陈师兄的事,还是算了吧?”王小翠也心有余悸。

“无妨。”莫愁摆摆手,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我看得真切,位置虽险,却有落脚借力之处。况且,采药人的本事,不就是在这些险峰绝壁上练出来的吗?”她不再多言,走到崖边,仔细选好位置,将五爪钩再次奋力掷向更高处一块看起来极为稳固的巨大岩石。铁爪牢牢扣紧。她用力拽了拽,又将绳索在自己腰间系了个牢固的水手结,动作利落,一看便知经验老道。

深吸一口气,莫愁开始了攀爬。她的身姿与方才的陈生截然不同。没有笨拙的试探,只有一种羚羊挂角般的轻盈与灵巧。脚尖在细微的凸起上轻轻一点,手指如铁钳般稳稳抓住岩缝,腰身柔韧地一扭,整个人便借力向上腾挪一段距离。绳索在她手中如同活物,时而松弛时而紧绷,配合着她的动作。远远望去,只见一个靛蓝色的身影,在灰褐色的巨大岩壁上灵巧地跳跃、攀援,如同附壁而生的灵猿,惊险万分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

只有莫愁自己知道,这份“举重若轻”的依仗何在。当她每一次将脚尖或手指嵌入看似不可能承重的微小岩缝时,一股微不可察的翠绿色生机之力,已悄然从她指尖或足尖渗出,注入那冰冷的岩石缝隙之中。那力量如同最坚韧的根须,瞬间在岩石内部蔓延、抓牢,形成一个个稳固的、无形的“锚点”。而她手中的牛皮绳索,在她灵力的灌注下,更是发生了奇妙的变化。绳索表面仿佛覆盖了一层极淡的绿芒,无数比发丝还细、肉眼难辨的绿色能量丝线,如同活过来的爬山虎触须,无声无息地从绳索内部探出,深深地扎入岩壁的每一道细微缝隙,虬结缠绕,与岩石融为一体!这让她每一次移动,都稳如磐石,仿佛脚下踩着坚实的阶梯,而非万丈深渊。

她越爬越高,目标明确地靠近那些珍贵的药草。先是几株深褐色、粗壮虬结如老树根的“独活”,被她用铲头小心掘出,抖落泥土,放入篓中。接着是一小片生长在潮湿岩隙、叶片暗红如莲座、形似苔藓的“回心草”,被她用镰刀轻轻割下。最后,她的目光锁定在更高处一道狭窄的石缝里,一丛形似龙爪、通体枯黄蜷缩、仿佛早已干死,却又隐隐透出一丝顽强绿意的奇异小草——九死还魂草(卷柏)!

她屏住呼吸,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用镰刀最锋利的尖端,小心翼翼地将它连同根部包裹的少量岩土一起撬下,稳稳放入药篓最深处。

任务完成!莫愁低头看了看脚下翻滚的云海,嘴角勾起一抹轻松的笑意。她手指在绳索上轻轻一拂,体内灵力流转,那些深入岩缝的绿色能量丝线如同潮水般迅速收回,绳索瞬间恢复了凡物的柔软与普通。她利落地将绳索一圈圈盘起,塞回腰间皮囊,然后借助五爪钩的绳索,几个轻巧的纵跃,便如同飞鸟般,稳稳地落回了同伴们所在的崖顶平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惊叹不已。

“莫师妹好俊的身手!”李石由衷赞叹。

“真是…比山里的猴子还灵巧!”张虎憨憨地补充道。

陈生看着莫愁气定神闲、仿佛只是去后院摘了朵花回来的模样,再想想自己之前的狼狈,脸上更是火辣辣的,只能低着头,默默整理自己的背篓。

日头渐渐西斜,将山峦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辉。收获满满的众人,寻了一处背风向阳的平坦草地歇脚。篓中的药草散发出浓郁的、混合着泥土与草木精华的清香,沁人心脾。大家一边分食着带来的干粮饮水,一边小心地整理着今日的收获,尤其是那几样珍贵的药材。

莫愁拿起那根粗壮的独活根茎,它形似人参,却更为虬结粗糙,沾着湿润的泥土,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辛香微苦之气。“这便是‘独活’。”她声音清朗,如同山泉击石,为同窗们温习药性,“辛、苦,性微温,专入肾与膀胱之经。其功首在祛风除湿,尤擅驱逐盘踞于腰膝腿足之风、寒、湿三邪,通经络,止痹痛。凡遇腰脚重痛如坠千斤,屈伸不利如锈锁缠身,此物乃必用之要药,不可或缺。”她顿了顿,指尖轻点根茎的纹理,“此外,它兼有解表散寒之力,可治因外感风寒引发的头痛、齿痛等症。古方‘独活寄生汤’,集数味良药之长,而独活居功至伟,便是此理。”

接着,她又拈起那丛叶片暗红、形如莲座的回心草。这草看似苔藓,入手却微有韧性。“此乃‘回心草’,真藓科红大叶藓之全草。味苦、辛,性平。”她将草叶凑近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青草气,“其性平和,主入心、肝二经。能养心安神,平息悸动,舒缓惊惶怔忡,于心神不宁、夜难安寐者有益;又能清肝明目,退散目赤肿痛之火气;尚具消炎止痒之效。若遇眼缘赤烂(眼缘炎)或皮肤起疹瘙痒(湿疹),可捣烂取其汁液,外敷患处,效果甚佳。”

最后,她极其珍重地托起那株枯黄蜷缩、如同龙爪的九死还魂草(卷柏)。这草貌不惊人,甚至有些枯槁,但在她掌中,那蜷缩的枝叶似乎感受到生机的靠近,竟隐隐有了一丝舒展的迹象。“此物名唤‘九死还魂草’,亦名‘卷柏’,乃真正的山精野灵。”莫愁的声音带着一丝敬畏,“辛平之性,入肝、心二经。其神妙之处,在于枯荣生死,一念之间。”她轻轻拨弄了一下那干枯蜷缩的枝叶,“生用此草,其性走窜,能活血通经,破除瘀滞,专治妇人经闭不行、跌打损伤之瘀血肿痛、风寒湿邪阻滞经络之痹痛。然若将其置锅中,文火慢炒,直至焦黑成炭,其性立转!由‘破’转‘守’,具强力收敛止血之效,无论口鼻出血(吐衄)、崩漏下血不止、便血难收,抑或金创外伤出血,敷之立效!枯则蜷缩如死,遇水则舒展复生;生能破瘀,炭能止血,一物而具生死两极之性,实乃天地造化之玄奇!”

她娓娓道来,引经据典,又结合实物,将药性药理讲得深入浅出,生动透彻。同窗们听得如痴如醉,时而点头,时而发问,完全沉浸在这博大精深的药草世界里,方才的惊险似乎也被这浓郁的药香冲淡了。

篓中草药被仔细分门别类,用油纸或布巾包裹妥当。夕阳的余晖将众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带着沉甸甸的收获与劫后余生的庆幸,一行人踏上了归途。山路依旧崎岖,脚步却轻快了许多。晚风拂过山林,带来阵阵松涛。那株突兀矗立在绝壁之上的粗壮松树,在夕阳的金辉中,枝叶轻轻摇曳,沉默地守护着悬崖的秘密,仿佛亘古以来便生长在那里,只是秦岭深处一处寻常而又不寻常的风景。

山涧溪流淙淙,如同伴奏。不知是谁又起了个头,古老的采药歌谣再次在山间回荡起来,带着收获的喜悦和对自然的感恩,飘向炊烟袅袅的莫家镇方向: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歌声悠扬,融入了暮色四合的苍茫秦岭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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