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颜猛然看向那只抓着自己的手，心中惊骇。
她想要抽回，那只手像是结实的绳索，让她动弹不得。
“岁王殿下请自重！”
季晚颜用尽全力抽回手，急忙后退两步，还不忘看了看四周。
好在人都走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刚才的动向。
“怕什么？”和沈淮卿不同，沈赢岁的笑容不加掩饰的调侃和戏谑。
“放心，我多少还是会给皇叔一点面子，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季晚颜尽量维持平静，“所以殿下现在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没什么事，我要离开这里了。”
沈赢岁唇角的弧度勾得越来越大，他单手撑在季晚颜一侧的柱子上，目光深邃。
“本王知道一些关于沈淮卿的秘密，保证是你从来没听说过的，你想不想听？”
季晚颜眉心微蹙，她都重活了一世了，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沈赢岁的话在她看来，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
“让岁王殿下失望了，我并不想知道。”
她迅速绕过沈赢岁，执意往外走。
这次沈赢岁没有阻拦，但却在她身后说了一句让她身躯一震的话。
“沈淮卿曾去过南楚与北域的边境，与你的母族有过别样的缘分，甚至……”
“颜儿。”
沈淮卿的出现，打断了沈赢岁的话。
“王爷！”
季晚颜如释重负，立即快步走了过去。
沈淮卿将她护在怀中，目光凌厉地看向沈赢岁。
“沈赢岁，看来当年的事，还不够给你警示。”
一提起当年这两个字，沈赢岁脑海中就想起一些难以回首的过往，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
“沈淮卿，我们半斤八两，有些事情你不可能瞒一辈子，她早晚会知道的。”
沈淮卿依然没有给他好脸色。
“先管好你自己。”
而后便牵着季晚颜的手，大步离开。
来到了无人处，沈淮卿这才上下打量了季晚颜一眼，确定她没受什么伤后，这才松了口气。
“以后再见到他，离远些，再离远些。”
季晚颜隐约察觉出些许不对。
沈赢岁那段古怪的话还在脑海中回荡，事关她的母族，她没法不多想。
母亲在生下她后大出血而亡，她对母亲的印象并不深刻，只能通过画像知道她的模样。
季母年轻的时候是个能拿得起长枪又用得了短剑，但她的母族，季晚颜了解的不多，只知道她原本出生在靠近北域的一个边陲小镇，阴差阳错之下才认识了季万贯。
季晚颜思索片刻后，决定暂时不多问，等回复以后再慢慢了解。
两人手牵手离开的背影，深深刺痛了沈赢岁的心。
凭什么？
凭什么沈淮卿做了那样的事，还能获得幸福？
而他下半辈子只能活在深渊中，永远不得重见天日。
这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不只是对他，还对澄安。
那么美好单纯的一个男子，却惨遭沈淮卿毒手。
沈赢岁越想越觉得心口痛的厉害，他努力调整呼吸，终于平复了情绪。
……
一场宴会持续了两个多时辰，直到日暮西沉，众人才陆陆续续离开宴席。
还没等回到王府，季晚颜就忍不住将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王爷之前可曾去过北域边境？”
沈淮卿喝茶的时候猛然一顿，并没有正面回答。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季晚颜状似不经意地道：“当年北域频频犯我南楚边境，听说几位王爷都前去参与过战事，想必王爷也是去过的。”
她抬眸看着沈淮卿，双眼含着晶亮的光芒。
“而且听阮姐姐说，那边有不少我们经常不曾见过的美食，若有机会，我还想去尝一尝。”
沈淮卿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宠溺。
“等有机会了就带你去。”
“好。”
说了半天，还是没有回答他到底有没有去过南楚和北域的边境。
季晚颜心下无奈，怀疑沈淮卿是故意不想告诉她。
但她已经被勾起了探知的欲望，便暗自决定私下调查。
虽然没有听明白前因后果，但关系到她的母族，她不得不重视，若是沈赢岁有意挑拨，之后便不再理会，如果不是……
还是先查清楚再说。
季晚颜心事重重的模样，落入了沈淮卿眼中。
他心下微沉，看来沈赢岁前来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和沈元辙联手对付他，还要报当年之仇。
但他绝对不会让季晚颜牵扯进来。
累了一天，季晚颜有些困倦，不知为何，这几日总觉得腰酸疲劳，总是犯困，如今只想美美睡个觉。
这次沈淮卿倒是没打扰她，说是去书房有要事处理。
季晚颜没在管，睡了个昏天黑地。
……
书房内气压低沉，如风和如雷跪在沈淮卿下首，神色凝重。
“王爷，当年知情之人早已不在，此事原本是不可能流传出去的，怕是那时不只有那些人看到了。”
沈淮卿依然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只是这次却叮当一声掉在了桌面上。
“不惜一切代价揪出背后之人，这几日盯紧了沈赢岁，他如果短时间内不离开，一定会动手的。”
“属下明白。”
“还有。”沈淮卿再次冷声叮嘱，“万万不可让王妃知道。”
“是。”
吩咐完这些，沈淮卿有些累了，他揉了揉眉心，正要梳洗一番去睡觉，如风忽然折返。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
这么快就回来了？
“说。”
“门口送来了四个女子，说是岁王殿下精心挑选来的，请王爷务必收下……”
若送的是东西，他可以随意处置，但送的却是四个人……
沈淮卿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沈赢岁的目的。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用的还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
“全部打发走。”
如风面露焦急，“可是那四个女仔……实在不好打发。”
“那就用银子来解决。”
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事。
如风挠挠头，这还真是用钱解决不了的事。
“王爷，这怕是有些为难，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