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重哪个？”梁枫不答反问。
“自然是后者，如果你信上说的是真的，那我和你的关系勉强能算得上锦上添花。如果你是骗我的，我根本不在乎你是谁。”牛歆晨靠在树上，觉得眼前的美少年竟是比赵翰武还要耐看一些。
梁枫突然放声大笑，笑到开始咳嗽的时候，勉强停了下来。牛歆晨一言不发，权当这人是在犯癔症。
“咱俩站近点说，一旦你带的人不可靠呢？”梁枫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两人，低声对牛歆晨说。
牛歆晨跟着他的眼神看了一眼后，站直了身子，走近梁枫身旁。两人站在歪脖树的树荫下，一个低头，一个抬头，滔滔不绝说了起来。说了什么，没人听见，牛歆晨身边的人能看见的只有牛歆晨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牛歆晨还恰好挡住了梁枫的身影，谁也看不见两人的表情。
“在你成功前，我不会冒风险去帮你。”牛歆晨听完了梁枫的话后，表情些许严肃。
“这个我自然清楚，同样的话，我也送给你。在你成功前，我也不会帮你，我把路指给你了，能不能成得靠你自己。”梁枫一点都不意外，都是不成功就得死的人，谁能轻言帮其他人。
“我不帮你，你不帮我，你找我来做什么？单纯认亲，不怕我转手卖了你，换好处。”
“守备相助，如果我们能各自成功实现第一个目标，这就是我们之间结盟的意义。”
“你答应我的事，真地能做到？”
“自然，你会成为大梁朝最为风光的女将军。”
“风光我自己来挣，不靠别人。”
“那我祝你成功。”梁枫真心实意来了一句，倒是把牛歆晨逗乐了。
“要不，你跟着我在西北混，至少不那么容易死。战场上，刀枪无眼的，你行么？”
“不可能不行，你有逗我的时间，不如查查身边人。查完之后，帮我弄些雁州的户籍，不麻烦吧。”
“弟弟你心眼有点多啊，刚才还说不麻烦我，现在又让我给你弄户籍？我不信你自己办不了，不过是为了把我跟你的关系做牢靠一点。”牛歆晨拍了下梁枫肩膀，然后有点诧异地看梁枫，好家伙，还是个练过的。
“给办么？”梁枫站得笔直，仿佛牛歆晨那一拍只是轻抚肩上的灰尘。
“办，谁让咱们沾着那么一点可以忽略不计的亲戚关系呢。不过你拿着雁州的户籍，要去南边参军，怕是还得花点钱。哦，对了，既然你住在赵家，自然是不缺钱了。我就说我眼光好，当时就觉得赵翰武格外顺眼，果然都是天意。”牛歆晨呵呵笑着。
“你和赵翰武的事，与我无关。只是既然我给你指了一条更好的路，想来赵翰武对你就没那么重要了吧。”
“这事不着急，告诉赵家人别给赵翰武定亲，等我成了将军就去娶他。”
梁枫叹口气，姻缘天注定，希望这次两人少点波折吧。
两人站在歪脖树下说话，从开始的剑拔弩张，到后来的喜笑颜开，甚至说起了玩笑，足足用了两个时辰。众人都开始觉得饿了的时候，这两人才终于离开了歪脖子树，回到了其他四人的身边。
“天高水远，咱们来日再见。”牛歆晨说完后，突然伸手抱住了梁枫，还用手在他头上摸了摸。
“就这一次了。”梁枫抬手，推开了牛歆晨，趁自己年纪小，这人果然就是要上手。
“照顾好他，我们走。”牛歆晨走得很快，连句再见都没有，就带着人朝着山下跑去。
“牛姑娘是跟我说的？”蒜苗看王保史。
“好像是，咱们也走吧。主子我背您下去吧，山上起风了。”王保史看了眼梁枫。山顶冷，除了梁枫其他人都是成年人，一站几个时辰或许没事，但是梁枫的腿还没好利索，又这么折腾一阵，怕是支持不了太久。
“行，到了半山腰把我放下来自己走。”梁枫说了这么一句后，就伏在半蹲着的王保史背上，没再说话。
蒜苗给王保史使了个眼色，眼里有些担忧之色，公子怕是要病了。王保史点头，示意蒜苗跟在自己身后，保护背上的梁枫，朝着山下狂奔起来。
客栈屋外，王保史和镇上最好的先生正在说话，询问梁枫的病因，以及怎么用药。
“这位老爷，贵公子这病表面上看是受了风寒，最近风大，可能是吹得有点久，着凉了。”老先生看了一辈子的病，梁枫这种情况并不少见。
“先生说的对，我们最近在外面时间有点多，确实是吹风了。那您说他面上看是风寒，难道内在还有问题？”王保史心里有点拿不准，按理说不应该啊，梁枫的身体是冯成明看顾的，不该有隐疾才对。
“老爷不必太过担心，小公子近日可能心事重，有点情志不舒，气机郁滞之症，此事或许突然解决，病症便一下子发出来了。不必单独吃药，这几日好好休养便是。”老先生手揣在袖子里，摸了摸王保史递给他的银子，良心地给出了建议，没让王保史再去抓药。这孩子就是累的，看着挺好的一个孩子，怎么会这么累呢。多睡睡就好了，没病少吃药才是正道。
王保史送走先生后，和蒜苗轮流守在梁枫身边，生怕出一点点意外。
远在芷州城的李澄，这半个月都在忙。忙着和赵翰武核对还需要添置什么东西，忙着给报名来学着当女先生的女子们进行考试，考试合格后安排解决住宿问题。
来报名的人多，其中不乏浑水摸鱼之人，说要报名当女先生，其实是想找个地方解决吃饭问题。对于这一类人，李澄根据情况，或是给她们介绍店铺里学手艺，或是打发掉。
但有一种人，则是被赵家管事五花大绑送去了衙门，那就是无聊男子穿着女装，不安好心来的。衙门里一通好打，才是他们该受着的。打完出来，周围围观的人，还得骂上好几句这变态，真是打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