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心面色一变，语气中带了几分威胁，“许姑姑，我看您是老糊涂了！我说了，娘娘还睡着没起身，满宫里谁不知道咱们娘娘仁慈宽厚，若早知道二小姐和柳儿在外头，必定早早传了人进去！”
许姑姑被锦玉拉扯的头发蓬乱，面颊上的伤口还流着血，她却顾不得整理，只是一下又一下，结结实实地朝暖阁的方向磕头。
满宫的下人们看得面有不忍，锦心若再硬拦，损的还是贤妃的名声，只好答应。
她亲自将柳儿送进宽敞暖和的东厢房，淡淡道：“翠儿，你拿了牌子去请太医，至于锦玉这个贱蹄子，等娘娘醒了自有发落。”
苏茵强撑着起身：“柳儿是因我受的罪，合该我去请太医。”
不等锦心点头，她已经跨出了房门，又回头对锦心道：“娘娘昨日说要我陪着说说话，没想到出了这些事，还请姐姐替我向娘娘告罪，明日我定早早去陪伴娘娘。”
明天还来？锦心蹙了蹙眉，怎么有人上赶着找不痛快，细想了想，以为苏茵是为了拍贤妃的马屁，就也没再多问，随她去了。
顺利出了凤藻宫的大门，苏茵捏了捏袖口里的碎银子。她之所以要为柳儿去太医院跑一遭，一则是良心上过不去，二则还是为了打听摘星阁该怎么走！
紫禁城太大了，她又没有地图，没头苍蝇似的乱走，万一闯到一些禁地就麻烦了。
快到午膳时间了，苏茵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宫人，所有人口中都在议论着凤藻宫的事。
“贤妃娘娘平时装得多善良似的，这苏二小姐才进宫，她就把人往死里整啊。”
“拿着鸡毛当令箭，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李家那个废物又不是二小姐打残的，贤妃这是何必呢？”
“你听说没有，陪着二小姐罚站又被冻晕那个丫头，从前被咱们陛下问过名字！”
“啧啧啧，贤妃娘娘真是虚伪。”
这些闲话断断续续，好巧不巧的都钻进了苏茵的耳朵，苏茵垂着头，心想许姑姑不愧是侍奉过太后她老人家的，这人脉关系真够广的。
“二小姐，你可还好？”
苏茵一抬头，迎面碰上了来给太医院送果子的小全子。
小全子仔仔细细看了苏茵一圈，确认晕倒那个人不是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可吓死我了，二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茵挑拣着，把锦玉瞒报的事儿说了，小全子嘴里咕哝了一句：“怪不得。”
“什么?”苏茵没听清。
“我是说。”小全子压低了声音，“这锦玉姑娘心比天高，被陛下夸了两句就做起当贵人的梦了。估计是被娘娘责骂了心情不好，正巧被二小姐撞上了。”
“对了，那件衣裳也是她交到我手里的。估摸着整天想陛下想的连差事都做不好了。”
原来如此。
苏茵想起锦玉手上的伤，猜了个大概。
给小全子倒了谢，顺带着问出昨天没来得及问的去摘星阁的路线。
随后便请了太医，一路往凤藻宫去。
东厢房里，柳儿已经醒转过来，苏茵向柳儿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深深作了一揖，压低声音道：“姐姐遭此大难都是苏茵的错，还请姐姐受我一礼，我向姐姐保证，明日过后姐姐定能调离凤藻宫。”
柳儿的眸子蓦地亮了，“当真？”
苏茵郑重起誓，“若是诓骗姐姐就让我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柳儿心中一痛，抹了把眼泪，连忙去拉苏茵的手，“何须起这么重的誓！若是能离了这虎狼窝，二小姐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宁愿一辈子给二小姐当牛做马！若是不成我也感激你如实相告。”
苏茵的声音又低了几分，“若要成事还需要许姑姑的助力，柳儿，可否约许姑姑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