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咳出一口血，不敢当着苏茵的面吐，囫囵咽回去，“发现猫腻，再往下查就容易多了。苏五小姐在近来经常去慈恩寺看一个老婆子，每次去出手打赏都十分阔绰，那老婆子正是二小姐的亲娘！”
小德子自知命数已绝，耸肩怪笑起来，“五小姐当了那么多首饰，当票和账本一定藏得严严实实，不会让二小姐轻易找到......”
苏茵脸上血色全无，即使没有没有楚晏，自己不是苏家亲生女儿的事儿也早晚会被捅出来。
只是换了个人，换了种方式。
命运的齿轮再次转动，似乎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其阻止......
苏子宥低头看向苏茵，用指尖拂开她紧蹙的眉头，低声道：“今夜锦嫔伺候陛下晚膳，这个点估计快要到永乐宫了，你再不回去，恐怕她要担心。”
苏茵脑中一片空白，任由苏子宥扶着她往长乐宫走，灯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似乎被风一吹就会消散。
苏子宥唯恐苏茵生出死志，眉头紧蹙成“川”字，深恨自己平日那么多话，怎么到关键时刻变成了哑巴，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开口问：“刚才吓到你了吧？”
苏茵被她突然出声吓得一激灵。
苏子宥挠了挠头，“那个......人脑，都是我胡编的，你别往心里去。”
苏茵直觉自己这位师兄有点怪，可她今天心神激荡，思维也变得迟钝下来，胡乱点了点头就要跟苏子宥告别，“快到了长乐宫了，我先回去了。今日大恩，师妹没齿难忘。”
风吹桃花落，有几朵落到苏茵发间。
“你想去吗？”
苏茵本已转身，身后蓦得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夜探苏家，小师妹要与我同去吗？”
月光之下，苏茵的神情微微错愕。
“别误会。”苏子宥把手背到身后，面无表情道，“我跟苏大人有些过节，早就恨不得踩他一脚。”
“如果能找到被苏妍藏起来的当票，至少能证明你事先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今日你亲娘所言全是苏妍教唆。再加上苏煜进宫行凶，捅到陛下面前，怎么也要治苏启元一个教子无方，治家不严的罪过。”
苏茵浑浑噩噩的点头，浑浑噩噩的见过锦嫔，又浑浑噩噩的躺在自己床上。
她太累太累，甚至没来得及想到堂堂金吾卫指挥使、宋女先生教导的徒弟约她三更半夜爬当朝尚书女儿的墙头这件事有多离谱！
而离谱的另一端。
长随对自家公子深更半夜把自己跟一个狗太监扔到凉亭里不管的事非常有怨念，于是每隔几分钟就朝小德子脸上踹一脚，“你说，世子怎么还不回来？”
小德子悲愤万分，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偏偏狗长随看得紧。
是以，苏子宥赶回来时，小德子的面目已经模糊不清——五官全都凹了进去。
刚刚还安慰小师妹不要害怕自己的苏四公子靠在柱子上，吊儿郎当得笑道：“你们太监是不是都最在意自个儿那个玩意儿？”
苏子宥看了眼小德子的裤裆，对长随吩咐道，“把人洗干净了扔到京城最红的男风馆，也不必要人家给银子，无论谁，只要好好“疼”了咱们德公公，本公子便送他一锭银子。”
“看好了，别让他自尽。就算死，也得是在床上风流舒坦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