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十一不理他那十分浅显激将法，丝毫不生气，十分平静的坐好。
“姓名。”
侯辛知道自己一旦被抓就没个活路，于是干脆向后一靠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调侃道“你们警察抓人之前不是都查过了吗？怎么，难道我说我是谁我就是谁了？那行吧，那我今天叫张三，明天叫李四，后天王二狗。”
看着如同泼皮无赖的侯辛，左十一也不恼，依旧那么淡漠的看着他“姓名。”
侯辛像是遇到了一个有趣的游戏，张口就来“李四。”
见侯辛打定主意不配合，左十一拿起茶杯喝了口水还是不变的语调“姓名。”
“王五。”
如此来回十多次，侯辛才渐渐被磨得没了脾气“行，算你厉害！侯辛。”
原本被这一来一回搞得有些烦躁的李霄此刻也是眼角带笑，和一个专门练过的人比耐性，这侯辛也是碰到对手了。
左十一倒是没太大反应，就像是一个走流程的机器人“性别。”
听到这个问题的侯辛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老鼠险些蹦了起来“我踏马的能是女的吗？啊？男的！男的！眼瞎吗？”
不理他暴躁的咆哮，左十一的声音依旧没有起伏“年龄。”
侯辛现在听到左十一那没有起伏的声音就忍不住的暴躁，张口就想骂。但看着左十一那毫无情绪波动的双眼，到嘴边的脏话就那么卡在了那里，生生打了个激灵。
“37，我说你们警察现在是研发了什么机器人审讯吗？就踏马的不能换个正常人？”
可他抱怨的话没人搭理，左十一像是继续执行指令的机器人“知道为什么把你抓来这吗？”
侯辛此刻听着那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上脑门，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令他浑身发毛。他极其不自在地动了动那早已僵硬的身体，试图缓解一下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感。看样子，他是想用手揉一揉脖颈，以此来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可刚一动，就被桌案上那冰凉刺骨的手铐无情地限制住了动作。也正是这一个动作，好像是将侯辛那副要不在意的外壳打碎。
“能为什么，我之前杀了人，是逃犯！我知道！你能不能问一些有意义的问题！”
“你是从什么时候和另外几个人聚合在一起的。”
听到这次的问题不再是那些毫无意义仿佛是走流程一般的问题，侯辛像是松了口气“也就是三四年之前吧，具体的我记不清了。”
也不在意侯辛那副像是打发人的态度，左十一继续问“他们都叫什么，犯了什么罪？”
“你不去问他们，你问我？我不知道！”
熟悉的问题像是又把侯辛带回一开始饱受折磨的问询，那股面对机器人的感觉又冒了上来。侯辛长长的舒了口气，像是把内心的焦躁一起吹出去这才像是认命般说道“最胖的那个姓祝，叫祝四，我们一般都叫他老猪。他好像是十年前拦路劫车不小心玩大了，杀了人才被通缉的。个子最小的那个叫包宏富，说是为了能走好运让我们都叫他包富贵。那小子是强（和谐）奸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干脆就直接连那个女的带发现的那个人一口气都杀了。身手最好脸上有疤的那个叫伍意致，我们都叫他老伍。我记得他身上没有通缉令。不过听他说过，他之前是个散打教练。他脾气不好，爱喝酒，他老婆就跟他离婚了。离婚之后他那个老婆没多久就再婚了，老伍越想越气，就干脆趁机一把火把他老婆那一家子直接烧死了。之后他怕查到他就直接跑了。另一个好像是叫什么孙文，平常没什么存在感。所以他的事儿，我不太清楚。”
看着侯辛说的干渴不停舔舐嘴唇的样子，左十一是只当眼瞎什么都看不见“抓捕时从下水道跑出来打算报信的人是谁？”
“是孙文，因为他平常存在感最低，身手是最敏捷的一个，再加上他身上没有通缉令，所以以往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是他传递消息。”
“知道是谁将你们凑到一块儿的吗？”
侯辛眼睛一直盯着左十一手边的水杯，不停地吞咽口水“不知道，我们聚头后相互问过，都是被电话通知的地点。你也知道，我们基本上都是通缉犯，有人给钱给落脚地点，只要不是条子谁还在乎那个。”
“接过几次活？”
“一起行动就一次，单独行动的话，我接了两个活儿。他们我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手机，单独任务的话是不允许其他人过问的。我说，就不能给杯水吗？从到警局可一口水都没给过，这算是逼供了吧！”
看着嘴唇干裂的侯辛，左十一起身接了杯水，但并没有直接递给他。而是又坐了回去，侯辛一见左十一接了水并没给他当即就炸了“我说，你这个机器人是不是系统出故障了！是老子要喝水！你踏马的把水拿哪去！”
左十一没理他的叫嚣，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们在城郊撤离的那个废弃厂房里生活了多久？”
“三年多吧。能给水了吗？”
眼见侯辛的眼睛都快黏在水杯上移不开了，左十一只是将纸杯向前推了一点继续问“你们在那都做了什么？”
见到左十一的动作，侯辛是真没了脾气“三年的时间啊，做的多了。我说警官，能不能具体点！咱们早点问完早点给我水成吗？”
这次水杯比起上次仅仅只向前推动了一半“三年前，你们是不是在那里杀了人？”
侯辛丝毫没有注意到左十一纤长睫毛下掩盖的冰冷，略微想了下就说“对，我们刚转移到那不久，就接到了电话，说是让我们折磨一个人，那次也就是唯一一次集体行动。”
水杯继续向前挪动“具体经过，是有人将人送到了废弃厂房还是你们去哪里绑的人？”
眼见水杯离他越来越近，侯辛此刻好似都忘了对组织的恐惧心里只有眼前的那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