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琰真有动手的打算，凌清玥赶紧上前把人拦腰抱住。
“殿下，这可不兴动手啊。”
凌清玥想的是，戴沉只是一介文士，万一江琰这一揍，直接把人废了就不好了。
被凌清玥从后抱住，江琰一愣。
自己腰间的那双手把他抱得紧紧的，江琰轻咳一声，耳根有些红，
“本王知道了，本王不会动手的。清玥你先把手撒开吧。”
凌清玥这才反应过来，把人撒开，也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一直看着这两人的戴沉：......
“你俩要秀恩爱搁外边秀去，我还要喝伤情酒呢。”
酒鬼话毕一扭头，拿起旁边的酒壶又猛灌几口。
伤情酒？凌清玥一下子就抓住了戴沉话里的重点，她意识到什么，小心试探。
“瞳安？”
这两个字一出，本还在仰头喝酒的戴沉直接被呛了去。
“咳咳咳...咳咳咳...”
凌清玥看戴沉快被呛死了的模样，赶紧用手肘碰了碰江琰，示意他做点什么。
江琰一脸嫌弃地在戴沉背上拍了拍。
半天，戴沉才缓过来。
酒鬼沉默了。
凌清玥又问，
“戴先生，你和瞳安之间......”
“什么都没有！”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这欲盖弥彰，凌清玥和江琰都懂了是怎么回事了。
难怪说是伤情酒。
这怕不是被梁依毓给拒绝了？
不对啊。
如果说是梁依毓拒绝了戴沉，那她今日又为何会哭得那么惨？
凌清玥的一颗好奇心完全被提起来了。
江琰看凌清玥的小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打鬼主意了，不过他也不拦着。
“戴先生，瞳安公主今日下午已经走了哦。”
戴沉没反应。
凌清玥看向江琰，这不应该啊？
人都走了，这还没反应？
下一刻，便听戴沉突然嚎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啊！她走了！我把人骂走了！”
这怎么反应还滞后的呢？别说凌清玥了，就连江琰都被戴沉这一嗓子吓了一跳。
江琰把凌清玥护到身后，满脸不耐地嫌弃道，
“别管他了。”
“不行啊殿下。戴先生这样子万一跑出去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呀？而且他这么吵也影响到王府的其他人了，我们不能就这么不管了。”
凌清玥满脸正气，可小眼神里兴味藏都藏不住。
江琰无奈，只好由着她来。
“你骂瞳安了？”凌清玥追问。
戴沉低低地“嗯”了一声，提到这个，他整个人都恹恹的。
“你骂人家干嘛？”
戴沉不语。
凌清玥换了个问法，
“你怎么骂人家了？”
戴沉还是沉默，好一会儿才轻声道，
“我说她见一个爱一个，不知廉耻。”
若不是江琰上手拦着，凌清玥都要暴走打人了。
这话是人说的吗？
虽然戴沉的话没说完整，但凌清玥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了。
应是梁依毓出发前对戴沉表明了自己的心意，结果......
戴沉这不就相当于把梁依毓的一颗真心扔地上践踏吗？
凌清玥都替她委屈，她才被江轩廷那个混蛋伤了心，结果鼓起勇气又被戴沉这么一番嘲讽，梁依毓又怎么会好？
凌清玥努力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深吸一口气，问戴沉，
“你说那些话是认真的吗？”
面对这个问题，戴沉却自嘲地笑了笑，道，
“认不认真又有什么区别呢？”
“是啊，不管你说这的话是不是真心话，你都已经伤害了瞳安。”
戴沉又默不作声了。
其实梁依毓对戴沉的心思，凌清玥还是能看出来的。
否则她也不会特意找自己问戴沉的名字，不会把人顺道从东宫救出来并带到静王府，也不会在看莫言的间隙跑到戴沉这里来。
梁依毓的喜欢那么明显，戴沉那么聪明，其实应该一早就知道了的。
“戴先生，你对瞳安......”凌清玥语气认真，“不，我换个问法。”
“你喜欢瞳安公主吗？”
这次戴沉倒马上就回答了，带着坚决，
“我不会喜欢大梁的公主。”
明明凌清玥问的时候说的是“瞳安公主”，可到了戴沉嘴里却说成了“大梁的公主”，这下，凌清玥与江琰相视一眼，他们都懂了。
离开前，江琰把手里已经褶皱的书还给戴沉，只淡淡说了一句，
“平日你是决计不会把书乱扔的。”
戴沉爱书，这事江琰从小便知道。
可这次却会喝酒喝到连书都拿来乱扔......
江琰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便和凌清玥一起离开了。
独留在房中的戴沉在人走后拿起自己面前的书，小心地想把书上的皱褶抚平。
可任他再怎么抚平，皱褶依然在。
就像他对梁依毓做的那样......
书上的褶皱晕染出一片片深浅不一的水渍，诶，书皱了，怎么还湿了？
戴沉泪眼朦胧地想。
凌清玥和江琰回到两人卧房，凌清玥还是气得不行。
“殿下。”凌清玥将脑袋蒙在江琰胸口，
“戴先生一直那样吗？”
“他是个很理智的人。”江琰只这么道。
“他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一个是大梁的公主，一个是夏国的文士，身份在这儿摆着，他们不会有结果。”
凌清玥知道的，就算江琰不这么跟她解释，其实凌清玥也知道的。
但，她只是觉得这对梁依毓太不公平。
“因为不会有结果，所以干脆从一开始便把苗头扼杀在摇篮里吗？”
“其实戴先生自己也很难过吧。”
凌清玥自问自答，把头埋得更深了些。
江琰抱着怀里的人，抬手把灯熄了，轻轻哄道，
“睡觉吧。”
“嗯。”
...
隔日早上，凌清玥醒来的时候，江琰已经不在了。
应又是去处理公事了。
凌清玥哈欠连天地下榻，唤月瑶来为自己洗漱收拾。
“王妃，戴先生一大早便说要见你，向你当面赔罪。”
月瑶一进来就这么说，“只是王妃还睡着，奴婢便让他先等着。”
赔罪？凌清玥头大，经过昨晚那一出，凌清玥只觉戴沉原本在自己心中的形象都碎了一地。
那酒疯耍的......
凌清玥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