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霄腾地站了起来。
江璃的嘴角挂着笑容，却是透着一股子绝望。
就是这样啊，就该这样啊。
错乱的人生，就应该回归正轨。
宁卓也跟上去，回头的时候，看了一眼江璃。
江璃此时失魂落魄，小脸透着一股子绝望。
宁霄也是透着一股子疯魔。
宁卓的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
他不会告诉他们，他没有碰江璃。
不是因为他想当圣人，也不是因为他是柳下惠。
只不过是因为他宁卓也是骄傲的，他需要的是江璃心甘情愿的臣服。就连衣服，他都是让被他收买的心腹女佣给换的。
这件事情，只要不说破，就会成为江璃和宁霄心中的一根刺。
*
救护车急驰而来，宁老爷子被带去了医院。
检查结果很不乐观，两小时后必须接受手术。
江璃就坐在那里，像是被遗弃了。
宁老爷子这种情况，宁卓自然也要跟过去的。
只有江璃在老宅。
她走进卧室。
犹记得刚过来老宅住的时候，宁老爷子让人单独给她准备了房间。
宁霄的回答是肆意不羁。
“准备什么？小璃跟我睡。爷爷，难不成你以为我跟小璃，还是清清白白的吧？正如你们所猜测的那样，我和小璃，早就不清不楚了。”
她当时的脸颊红得似要滴血，连抬起头来看众人的勇气都没有。
但心里却是有点甜丝丝的，至少宁霄承认他们两人的关系了呢。
可是现在，江璃才明白。
她和宁霄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啊，他们算什么啊。
没名没份。
不是宁霄的女朋友，也不是宁霄的未婚妻，更不是宁霄的妻子，充其量，只能算是宁霄的一个玩伴而已。
若是宁霄腻了，将她送给别的男人，那她更只能算是宁霄的玩物。
江璃的唇角却是带着浅浅的笑。
这样正好。
正好可以断了她的念想。
她就知道她和宁霄是不能长远的。
她什么都不是，没有人要的小傻子，却妄图攀上宁霄这根高枝。
江璃走到床边，扑倒在床上。
他们也曾在这里纠缠过。
江璃把脸埋进被子里，近乎痴迷地嗅闻着床上的气息。
有宁霄的气息呢。
江璃有点精神恍惚，心里这样想着。
啊，不行，她不能就这样上来，她不要别的男人的气息脏了宁霄的床。
江璃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想到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晚上，佣人给了她一杯果汁，她喝完果汁之后，就失去了意识。
江璃浑身发抖。
她起身，冲进了浴室，打开了花洒，往下冲水。
江璃恨不得把身上的皮肤都洗掉一层。
她照向镜子。
镜子里的她，除了脖颈那里有一两个刺目的痕迹，身上其他地方并没有痕迹。
不像每次跟宁霄亲密之后，她的身上皮肤几乎都布满了宁霄留下来的痕迹。
江璃浑身发冷，使劲地搓着脖颈那两个的痕迹，但却让它们变得更深。
镜子里的她，眼睛湿漉漉的，就像是要哭了。
江璃冷冷地对着镜子里的女孩说：“别哭了！江璃，你是个小傻子！你还有脸哭！明知道宁卓是什么样的人，你还这样没有戒心！你活该！你有什么脸好哭的！这样正好，离开阿霄吧，离开他吧。”
倏然间，江璃控制不住地掩面，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恨此时的自己，恨此时懦弱的她。
似想到什么，江璃连忙去拿避孕药。
叶秋说一天只能吃两颗，她这一次，却连吃了四颗下去，心脏还是跳得很厉害。
江璃垂下眼眸，回头看了一眼卧室的方向，转身走了出去。
这里不是她的家，雅苑也不是。
但雅苑，却有着她最美好的回忆。
她想回去了。
江璃回到雅苑时，文伯看到她，格外惊讶。
“小璃，你怎么回来了？”
江璃朝文伯露出笑容，以前江璃的笑容很甜，现在看起来也很灿烂，但文伯总觉得好像给人一种凄楚的感觉。
他不由关心地问：“小璃，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发生什么事了吗？先生呢？”
“大概在医院吧。爷爷可能需要做手术了。”
江璃朝文伯笑笑：“没事的，伯伯，我可能认床，在别的地方睡不好，我想回来睡觉。伯伯，我中午饭就不吃了，你不用管我，我去睡一觉。”
“哎，好。那我到时候让厨房给你晚点做。你什么时候醒来了，就什么时候给你做好吃的。”
文伯也知道因为宁老爷子的病，宁霄不得安生。
但江璃怎么也瘦了呢？
这几个月好不容易养回来一点肉，好像又掉回去了。
文伯不由摇了摇头。
他当然是不看好宁霄和江璃的感情的。
如果江璃还傻着，那就是多养一个人，对宁霄未来的妻子也没有什么影响。
但偏偏江璃不傻了。不傻了，还跟宁霄有亲密的牵扯。
文伯是老一辈的人，也是接受过专业的管家训练的。
年轻的时候他也在别的地方做过，那些豪门婚姻，哪一个不是门当户对，不是强强联姻。
就算江璃和宁霄勉强在一起了，江璃一直处于弱势的话，这一段感情也不见得就能持久。
江璃回到她的房间，目光留恋地看着。
这一切，她虽然不喜欢，但是因为是宁霄让人准备的。
江璃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她最快乐的时候，居然是身为傻子时，来到宁霄的身边的时光。
虽然宁霄一样对她冷着脸，但她不怕，总是笨拙又努力地靠近宁霄，有时候还能得到宁霄的回应。
江璃来到宁霄的卧室，卧室里的床上用品已经换过全新的了，没有宁霄的气味。
总有一天，她也会从宁霄的生命里消失吧。
江璃爬上了宁霄的床，钻进了被窝里，紧紧地裹着被子，仿佛是被宁霄给包裹着。
她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本来以为睡不着的，结果，却陷入了梦乡。
只是江璃睡得并不安稳，半梦半醒间，江璃觉得她的身体好像往下坠一直往下坠，整个人都不能呼吸。
江璃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眉头紧紧皱着。
她喊着宁霄的名字，但是却没有回应。
最后，一团迷雾里，她好像看到了宁霄。
江璃心里不由一喜，朝宁霄追过去。
“大哥哥……”
他回过头来，一双眼睛却是空洞洞的，是两个血窟窿，还在往下滴血。
江璃心神俱裂，忍不住啊地叫了一声。
她倏然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额上都是细密的汗水。
江璃的心脏在狂跳。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不怕不怕，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宁霄绝对不会有事的。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江璃的心跳还是无法平复下来。
她的额头上都是汗水。
江璃拿出手机给宁霄打电话。
她想确认宁霄是不是好着的。
宁霄听到了江璃的铃声，是属于她的专属铃声，所以，他知道是江璃打过来的。
但宁霄没有接，他也顾不上接。
宁老爷子的情况太凶险了，必须得两个小时后做手术，医生已经开始在做术前准备了。
而此时，张晓柔正坐在他前面，笑得一脸柔软：“宁先生，你不接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