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捡起扇子递给他,“聂兄,瞧你吓的,你修为是不好,可你脑子好啊,怎么就做不了仙督?”
“不可能,有我大哥在,我怎么可能成为宗主?”聂怀桑慌乱的说。
“怎么不可能,赤峰尊不是一直把你当成聂家继承人培养吗?只是你自己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而已。”魏婴说道。
“不对,只要我大哥在,我不可能成为宗主的,是不是我大哥他……出事了?”聂怀桑很敏锐的发现其中问题。
魏婴看着聂怀桑骤然煞白的脸,沉默片刻,终是轻轻点了点头。
聂怀桑手里的扇子再次滑落,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茫地望着前方,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我大哥……出事了?”他喃喃重复着,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却带着难以言喻的颤抖,“怎么会……我大哥那么厉害,修为那么高,谁能伤得了他?”
走在前面的聂明玦隐约听到身后的动静,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见弟弟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眼眶泛红,眉头不由得微微蹙起:“怀桑,发什么呆?快走了。”
聂怀桑猛地回神,慌忙低下头,避开哥哥的目光,用袖子飞快擦了擦眼角,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没……没什么,大哥。我就是……就是觉得有点累。”他攥紧了衣角,指节泛白,魏婴的话像一块巨石砸进心湖,掀起滔天巨浪。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大哥,更没想过自己要扛起聂家的重担。在他心里,大哥永远是那座可以依靠的巍峨山岳,只要有大哥在,他就永远可以做那个只爱听书看戏的闲散公子。
聂明玦虽察觉弟弟神色异样,可既然弟弟不愿说,他也不好多问,只想着等回了清河再仔细询问。于是他点了点头,转头继续往前走,只是脚步不自觉放慢了些,等着弟弟跟上。
魏无羡看着他慌乱无措的样子,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拍了拍他的肩膀:“聂兄,别想太多了。他也说了,现在的轨迹已经改了,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你大哥现在好好的,以后也一定会好好的。”
蓝忘机也轻声道:“既知前路,便可避祸。”
聂怀桑吸了吸鼻子,捡起地上的扇子,却怎么也扇不起来,只是紧紧攥在手里。他抬头看向魏婴,眼底满是恳求:“魏兄,那……那未来里,我大哥是怎么出事的?”
“怀桑,修炼聂家刀法,越强越容易出问题的事,你知道吗?”魏婴问道。
聂怀桑眉头紧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知道,可我大哥不该那么早出事才对?”
魏婴看着聂怀桑眼底的恳求,指尖摩挲着陈情笛身,语气沉了几分:“聂家刀法刚猛霸道,很容易易滋生戾气,若不能及时疏导,戾气积在体内,轻则脾气暴躁,重则伤及性命。而赤峰尊就是在刀灵不稳时,被人加速激发了泪气,走火入魔而亡。”
聂怀桑握着扇子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腹都泛了白。他虽是不爱修炼,可聂家刀法的隐患,自幼耳濡目染,怎会不知?只是在他心里,大哥聂明玦如同巍峨山岳,刀术精湛,心性刚毅,那点戾气隐患,从来都不值一提。
“被人……加速激发?”他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谁会这么做?大哥为人刚正,虽脾气急了些,却从未与谁结下这等不死不休的仇怨……”
魏婴看着他茫然的模样,想起未来那个布局深远的聂怀桑,再看眼前这副惊惶失措的少年模样,心中不禁叹了口气。有些事,太早揭开,对此时的聂怀桑而言,或许太过沉重。
他放缓了语气,现在的孟瑶可还没有作恶。而且现在金光善已死,想来他也不会再执意回金家,“是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这里有可以将你们聂家修炼产生的泪气清除掉的功法,你要不要?”
聂怀桑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又带着几分不敢置信:“真……真的有这样的功法?”他虽不精修炼,却也知道聂家刀法的戾气是数代传承的顽疾,多少先辈因此折损,从未听说有什么功法能彻底清除。
魏婴从袖中取出一本书,递了过去:“这是我和蓝湛专门针对泪气,怨气创造出来的功法,虽不敢说尽善尽美,但疏导戾气、稳固心神是足够了。你拿回去给赤峰尊,让他按此修炼,再让聂家子弟也一并研习,往后便可避了这隐患。”
聂怀桑紧紧握住书,仿佛握着救命的稻草。他对着魏婴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哽咽:“耀阳君,含光君,大恩不言谢……若真能护得我大哥周全,我聂怀桑此生必报此恩。”
“谢什么,”魏婴摆了摆手,语气轻松了些,“左右也是顺手为之,总不能看着好好的人被功法所累。”
蓝湛在一旁补充道:“此功法需循序渐进,初练时最好有人护法。若有不解之处,可来云深不知处寻我们。”
聂怀桑连连点头,将功法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像是藏了什么稀世珍宝。他看向走在前面的聂明玦,脚步下意识加快了些,又回头对魏婴道:“魏兄,改日我定备上薄礼,去云深不知处登门道谢。”
魏婴笑着应道:“送礼就不必了,倒是可以带两坛好酒来,咱们好好喝一杯。”
聂怀桑被他逗得笑了笑,眼底的阴霾散了不少,用力点头:“一定一定!”
聂明玦见弟弟快步走来,他停下脚步,语气带着几分关切:“怀桑,到底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失魂落魄的?”
聂怀桑连忙从怀中取出那本功法,递到聂明玦面前,语气难掩激动:“大哥,你看!这是耀阳君给的功法,能疏导咱们聂家修炼时产生的戾气!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戾气伤身了!”
聂明玦接过功法,粗略扫了几眼,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他虽性情刚直,却也深知自家刀法的隐患,这些年一直苦无对策,只能靠自身毅力强行压制。此刻见这功法条理清晰,对戾气的疏导之法说得详细透彻,不由抬头看向魏婴,郑重地拱手道:“耀阳君这份情,聂某记下了。他日若有需聂家之处,聂某必不推辞。”
魏婴笑着摆摆手:“聂宗主不必如此客气。能帮上忙,也是一桩好事。”
蓝曦臣走在一旁,早已将几人的对话听在耳里。他素来知道聂家刀法的隐患,也为聂明玦担忧过,此刻见魏婴有办法帮聂家解决这百年难题,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如此一来,聂家再无后顾之忧,真是可喜可贺。”
聂明玦握着功法,又看了看身旁神色激动的弟弟,心中百感交集。他拍了拍聂怀桑的肩膀,“你啊,以后还是好好修炼,别老是偷懒。”
“知道了,大哥,我会好好修炼的。”聂怀桑苦着脸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