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危机，那尊浑身布满粘液的星空生灵连忙后退。
其后退方向，瞬间涌出无数星空生灵。
如雨点般密集的星空战法。
铺天盖地砸向叶策。
“禁法?归墟返。”
宛如魔鬼低语。
眨眼间，所有星空战法消失不见，仿佛被挪移到其他时空。
未等这些星空生灵反应过来。
那些消失的星空战法竟重新出现。
不同的是，这一次，瞄准对象换成了星空生灵。
并且威力还被扩大了数倍不止。
轰隆隆！！！
“嘶嘶———”
“嘶嘶嘶———”
大量尖锐吼声响起。
铺天盖地的星空生灵瞬间被清空。
叶策踏碎虚空。
朝着那尊头也不回，浑身布满粘液的星空生灵斩去。
这尊星空生灵见躲不掉，也取出战刀挥砍而去。
二十分钟后...
“十三尊...救救...属下...”
叶策毫不迟疑，将碎星断斩落。
叮———
一道幽光自黑暗中袭来，将碎星断弹开。
紧接着，一股恐怖到难以言喻的威压扑面而来。
叶策眼中充满无尽疯狂之色。
“完美大帝后期又如何？”
“本帝想杀之人，你留不住！”
“禁法?碎魂崩灭斩。”
“放肆...”黑暗中传来毫无感情的吼声。
一柄裹挟着星空伟力的骨甲战矛破碎空间而来。
朝叶策心脏刺去。
对此，叶策仅是偏了偏帝躯，碎魂崩灭斩依旧重重斩落。
轰———
叶策帝躯被贯穿，吐出一大口鲜血。
反观那尊浑身布满粘液的星空生灵，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人族...你该死......”
狂暴的星空伟力冲天而起。
“哈哈哈，那就试试！”
天道，你算对了。
确实不用你出手了。
哗啦———
叶策残破的帝躯。
亮起金辉，如星火燎原。
狂暴的帝力，将四周星空生灵的残骸化为齑粉。
“燃帝血...人族...你倒是果断...”
叶策紫眸重新恢复神采。
“本帝修道数万载。”
“宁死，不堕帝名。”
“所以，给本帝死！”
“愚蠢...吾乃十三尊...纵使你燃尽帝血又如何...”
黑暗再度笼罩而来。
......
无尽星空之地，大帝镇守的边界线。
文帝、秦帝，两人脸上均流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神色。
他们虽无法看清另一个空间此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那股燃烧帝血的气息，他们绝不会认错。
完美大帝有三法。
燃血、燃身、燃源。
一旦施展这三法，完美大帝将不再是完美大帝。
燃血，帝血尽失，修为退至大帝。
燃身，帝躯崩解，仅余神魂。
至于燃源，毋庸置疑，只有陨落这一条路。
“这就是天道，让我等莫阻拦堕帝的原因？”文帝满眼复杂。
“在那种地方施展燃血法，想必早已做好陨落的准备。”秦帝目光深邃，摇了摇头。
“他已经施展燃身法了......”
秦帝不语，只是一昧摇头。
......
星空生灵老巢。
一片混沌。
纵使叶策倾尽所有。
依旧无法窥得那方被无尽黑暗笼罩之地。
不过...足够了。
看着眼前失去生命气息的十三尊。
叶策缓缓从混沌中坠落。
意识逐渐归于虚无......
生命的尽头。
那藏在胸口位置，完好无损的香囊，竟散发出一抹微弱光亮。
执念———
是种非常可怕的东西。
积攒无数岁月的执念。
香囊早已不再平凡。
恍惚中，叶策感觉有人搀扶住了他那不断崩溃的帝躯。
那种感觉，很熟悉、很安心、很温暖...
“小策......”
安念瑶的光影从香囊中显现，双眸布满哀伤。
听见只在梦中出现过的声音。
叶策不断涣散的瞳孔，竟缓缓凝聚，恢复一丝神采。
“念瑶！”
“是念瑶吗？”
“小策，是我。”
看着叶策的伤势，安念瑶眼泪宛如泉涌般，止不住地往下落。
“咳咳咳———别哭，我没事。”
“念瑶，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叶策强行挤出一个微笑，声音哽咽。
“真的好多！”
“好多！”
即使即将走向死亡，身上不断传来撕裂灵魂的剧痛。
他在乎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她。
叶策多想把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他想与她聊很多很多的事。
说很多很多的话。
看很多很多的风景。
可太晚了。
数不清的话语仿佛堵在喉咙一样，半点都说不出来。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因为他...快死了......
叶策不想思考念瑶为何会出现在眼前。
他现在只想好好看看她...
安念瑶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
她默默地抚摸着叶策的脑袋。
其实自叶策证帝起，她就能隐隐约约感知到叶策身边发生的事。
安念瑶知道叶策为了她，做了些什么。
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有多艰难、多痛苦。
“念瑶......我真的错了吗？”叶策声音嘶哑哽咽。
“不！”
“你没错！”
安念瑶回答得毫不犹豫。
她看见他杀掉无数对手，一步步走向巅峰。
她看见他为了追求力量，复活自己，与星空生灵合作，不顾仙界安危。
她看见他屠灭仙界大量生灵......
错？
他没错。
错的是她，不该离他而去。
她曾无数次想现身与他交谈，安慰他、鼓励他、心疼他......
但她做不到。
她只是一缕执念。
“可他们都说我错了，他们全都———”
堕帝泣不成声，哭得像个孩子。
“傻子......”
“在我心中，小策永远是我的盖世英雄。”
“是能为了我站在仙界对立面的超级大英雄。”
“你没错。”
“你永远都没错......”
安念瑶完全否定了叶策的话。
她不断抹去眼泪，不断抚摸着叶策破碎的脸颊。
只为在最后时刻。
多看他一眼。
多感受一下他的温度。
“真的？”
“真的。”
“真的真的？”
“真的真的。”
自安念瑶陨落那天开始算起。
直至现在。
叶策第一次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念瑶，我累了。”
叶策缓缓闭上双眸，嘴角含笑。
以往沉重的声音变得轻快。
“要膝枕吗？”
“可以吗？”
“破例一次。”
“真好......”
“念瑶。”
“嗯。”
叶策用尽最后力气，将额头抵在安念瑶额头上。
“这一次，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他笑得很开心。
“嗯，小策，我们......回家。”
她亦是如此。
两人额间相抵，嘴角的微笑，胜过世间万般美景。
“好，回家———”
帝源燃尽。
光影破碎。
二者化为漫天星光，相互交织一起。
满腔柔情，更与何人说......
至此，仙界少了位惊才绝艳的堕帝。
多了位得偿所愿的叶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