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窗边，郁凌北又一个人站在那里，视线向着下方望去。
昏暗的灯光下，他能看到那道身影正在渐渐的远离他的视线，直到完全变得模糊，郁凌北才收回视线。
窗户上隐约照出郁凌北的面容，看起来却显得更为棱角分明一些，眼中更是多了一些坚韧的气息。
那是唯有历经风雨之后，才能够拥有的东西。
“请柬我已经给他们了。”郁凌北开口说道，迎来的是长久的沉默，久到郁凌北以为屋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他还能陪我多久？”郁凌北再次开口问道。
“你知道的。”窗户上的那道人影回答道。
“不要害怕，”他这样安慰自己，“分别是为了之后的重逢。”
这是极其诡异的一幕，如果是在一些鬼怪盛行的世界，就像是家里被邪祟入侵了一般。
但是郁凌北知道，窗户上印出的身影，正是几年之后的自己，就在自己第一次在食堂碰到季眠的那个夜晚，他就出现了。
或许是每个人都对自己很是熟悉，都不用那道人影说话，郁凌北就选择相信他，而不是找一些道士来驱魔。
自那天起，郁凌北白天的时候会失去有关那道身影的全部印象，只以为自己还是正在上学的高中生。
而到了晚上和季眠分别之后，那道身影便会出现，有时是在镜子里，有时干脆就在自己的身体里。
两个人倒也显得和谐，毕竟是同一个人，只是郁凌北并没有以后的记忆，而那道身影似乎也没有和郁凌北共享记忆的打算。
“直到来到这里，我关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才算是有了清楚的记忆。”那道身影是这么解释的。
“因果轮回，谁又能分得清哪里是因，哪里是果。”
郁凌北没有再问，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一个时期，但是心中有一个隐秘的声音在告诉他——时间不多了。
或许就是在自己生日的时候，那是一个转折点。
“我什么时候能再见他？”郁凌北不再纠结这次的分别会是什么时候，与其如此担心，不如去约定好下一次见面。
“不会太晚。”那道身影这样承诺年轻时候的自己。
同时，他也知道，等这个世界的一切都结束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就会忘记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
而回到现实世界的自己，将会记得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或者说是重新恢复有关自己高中时候的记忆。
所以，究竟哪里是因，哪里是果呢？
一切都不那么的重要，最重要的是，他能够和季眠遇见，这已经是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了。
郁凌北深吸一口气，抛开未来的自己不言，他本身对于季眠就有一种极其熟悉的亲近感，只是这个时候，他还不懂。
想来，未来的自己也还没有搞明白。
既然这样，就永远的将这件事隐藏下去吧，直到未来的自己行进到了特定的时间线上，再一次唤醒一些久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