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长老院表达了，她会去丹霞谷转转的想法后，她便在一群人的目送中，来到不远处的月光花树下。
看着傻傻站着等她，被淋了一头花瓣的少年，她忍俊不禁：
“想要顶帽子直说。”
姜抑平静地望向她：“恭喜大人出关。”
卫舒唇线拉长：“倒是比以前看着沉稳了，不错。”
姜抑没说话。
卫舒仰了仰头：“你是不是长高了。”
姜抑淡淡：“嗯，给大人撑伞完全没问题。”
卫舒笑了：“还会开玩笑。”
她负手点了头，接着二人化作光影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
他们走后，大长老捋着胡须眯起双眼。
六长老挪到他身边：“看来，先祖大人很是满意这次的嫁衣。”
大长老：“满意就再好不过了，毕竟嫁衣就是嫁衣，等他完成任务，就无用了。”
“是，大哥说得对。”六长老露出奸诈之色。
卫舒决定立即启程前往丹霞谷。
可临行前，原本候在门外的姜抑突然进殿。
卫舒朝着他眼指的方向，便知是有人来找她了。
卫舒垂了垂目，姜抑了然退出殿外，不多时，一名蓝衣男人步入殿中。
正是玉禛。
卫舒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玉禛看到她有些激动，可见她看到自己神色如常，心中不免失落。
“百年过去，我想通了很多。我决定，成为您的夫侍。”
卫舒负手原地咳：“不是，怎么那么突然？那个，我们无烬天宫可能跟外面不太一样，我不需要你负责。”
玉禛：“我没有这个想法，今日特地过来，是想让您对我负责。”
“啊？可我不是卫曾若……”
“我知道，”玉禛脱口，“可您有所不知，我跟曾若并无夫妻之实，我们鲛人最重贞洁，您既然已经碰了我，必需对我负责，否则……您杀了我吧。”
他拿出了一柄匕首。
卫舒都认得这匕首的制式，正是当初，他用来刺杀业无渊的那把。
上面还附有深海奇毒，所以……玉衡也是万年如一日，对自己都那么狠吗？
“我还有要事，你说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卫舒不容他辩驳地闪现出了门外，冲门口的姜抑道了句：“走。”
姜抑立即化作光影跟上。
两个人离开无烬天宫后，便一直往丹霞谷的方向飞。
姜抑一直在她身后侧，不知想到了什么，慢慢来到她并排的身侧：“大人为何不答应鲛人太子？”
卫舒又被口水呛到了：“你什么意思？”
姜抑没有像百年前那般，动不动就害怕垂头，甚至结巴，他只是酝酿了一下：
“小人的意思是……”
“说我，不要小人小人的……”
姜抑：“是的，我的意思是，男鲛，尤其是皇族，跟他们在一起，对您的修炼大有裨益。”
卫舒板着一张脸嘀咕：“你倒是大度。”
姜抑也不知道听见没听见，来了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服侍大人。”
噗！！
卫舒一个不稳，险些掉下去。
“大人！”
“大什么大，你闭嘴！这一百年你都跟谁学去了？成天脑子里都想的什么！”
姜抑低下了头，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显出了足够的失落。
卫舒见状，收了收脾气：“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姜抑低低道：“我本身就是……”讲到这里，他一下紧了紧唇线，好似后话难以启齿一样。
卫舒有些好奇，拉着他停在了云端上。
“你本身就是什么？”她问。
姜抑却好似反应过来不该说，他看了看下面，扯开话题：“您看，丹霞谷到了。”
说完率先飞了下去。
卫舒无语：“能不能把话说清楚？”跟着俯冲下去。
他俩来到了一片黑色的森林。
这里没有缤纷花木，所有的植物都跟中毒了似的，不是紫的，就是紫到发黑。
树只有枝，没有叶，土地也光秃秃的，天空愁云惨淡，触目所及尽是荒凉。
卫舒心道：黑死林。
她在万年梦境里，还是洛凝珺的时候，就来过一次，所以有印象。
姜抑：“此处应该距离丹霞谷不远。”
卫舒笑看他：“你不是说已经到了吗？”
姜抑不敢看她的样子，躲开她的视线道：“如果所料不错，此处应是魔族和仙族两界的交汇处，黑死林。”
卫舒抱胸：“你一个足不出户的人，连这个都知道？”
姜抑平静的双眸染上些许倔强：“也不算是足不出户，大人闭关百年期间，我也曾出来过几趟，黑死林确实没来过，但是听说过，依据方位猜测罢了。”
卫舒拍拍他的肩：“逗你呢，你能知道那么多已经很可以了。看来当初在闭关前，我让你多出去走走，你放在心上了。”
“大人的吩咐，我都会听。”
蓦地。
不远处传来了动静。
啊——
卫舒和姜抑化作光影赶到时，正好见一名孕妇被一个提刀的魔族追至摔倒在一棵树前。
孕妇捂着肚子，无助地向后挪，不断摇头：“不要！不要杀我！”
她牢牢地护着肚子，此时的求饶并非为了她自己，而是更想护住肚子里的孩子。
都不需要卫舒开口，姜抑当即闪现上前，一掌打开那名魔族挥下来的大刀。
大刀被震碎后，碎片齐齐穿透该名魔族胸腹，最后化作黑烟消散。
“没事吧？”姜抑将孕妇扶起。
卫舒闪现过来。
孕妇如惊弓之鸟躲到了姜抑身后。
姜抑只冲卫舒说了一句：“大人，人救下了。”
孕妇一听，原来救她的少年是听了眼前女人的吩咐，立马从姜抑身后出来连声致谢，并跪地请求：
“求求你们，帮帮我们！”
我们？
在孕妇的描述中，卫舒得知，孕妇的族人正惨遭追杀。
她没立即答应孕妇，只是答应随她回去。
三人没走多久，就又在一群魔族人手里救下了其他人。
一路上姜抑披荆斩棘，都轮不上卫舒出手。
卫舒见他那么积极，似是想要表现，自然满足他。
毕竟带他出来的目的，就是让他多历练。
谁知道她还能陪他多久呢？
她也说不上来理由，就是觉得将会发生什么，否则也不会有万年后姜抑献祭大家开启回溯法阵，送她回来的事。
随着姜抑把魔族杀得七七八八，卫舒也发现被救下的人都有些忌惮地看着他。
她觉得这些人的反应有些奇怪。
被救，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吗？不说感恩戴德，那也应是充满了感激，为何对姜抑会是那种畏惧的眼神？
她很快从一个正拉下衣袖盖住手臂的人那里，得到了答案。
此时，姜抑正解决了最后一个魔族。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用过任何一件法器，全拼身法和掌法，将魔族尽数诛灭。
他强大的灵力被卫舒身边的这些被救者，看得清清楚楚。
卫舒负手，唤了一声：“姜抑……”
姜抑没有反应。
卫舒拍了拍脑门，换了个称呼：“嫁衣！”
姜抑这才闪现回到她身边：“大人。”
卫舒心想，改天还是要给他正式把名字换掉，嫁衣这个名字实在是难听。
但目下还不是处理这些琐碎的时候。
她扫了一眼身旁的人，问姜抑：“魔族都处理干净了吗？”
姜抑颔首：“是，都诛灭了。”
卫舒特地留意了一下他们在说这两句话时，周遭人的反应。
但提到魔族，卫舒就发现，这些人的眼神在闪躲，而姜抑说到诛灭，这些人的脸色更白了。
卫舒当即笃定心里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