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吧！就是你害得我爸妈吵架是吧！”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冲出来，冲着陈素问就是一顿指责，觉得自己家现在闹得鸡犬不宁都是因为她。
陈素问抬起头看着这个才十二三岁的少年，脸上还特别稚嫩，瘦瘦高高的样子陈素问忍不住看向谭小娟。
“你这儿子养得挺好的，看起来挺高的。”
是的，这个才十二三岁的少年有点高，在南方这个普遍成年男人都只有一米六多，甚至有些还一米五多的地方，能长到一米七，的确是高。
当然可能也是因为谭小娟和她男人原本都是北方人，原本就有长高的基因，即使到了南方也依旧把孩子养得高。
不过就夸奖了一句这孩子长得高，陈素问就站起来冲着他招招手，“你是不是也想挨揍？看来你是还不知道我的威名？”
要知道她跟何玉仙的一战就直接在家属院出名了，好多人就算背后蛐蛐她，都不敢冲到她面前说什么。
这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子，倒是敢凑到她跟前来指责她的不对。
“你说我害得你爸妈吵架？你说说，你爸妈为什么吵架？怎么就因为我了？”
王家就住在她女儿女婿隔壁，如果谭小娟和她男人吵架，那她不可能没听到动静啊。
虽然她睡觉的时候睡得很沉，但不代表她不会被吵醒也不会听不见别人吵。
她只是练就了即使环境很吵，也依旧可以睡得下的本事而已。
就算被吵醒，翻个身之后继续睡。
但要说一点动静都听不到，那不太可能。
小少年见陈素问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加愤怒了。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妈怎么可能天天抱着一本书看，连衣服都不洗了，饭也不做了？”
“她还让我爸洗衣服做饭！洗衣服做饭不是女人做的吗？我爸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洗衣服做饭？”
陈素问闻言看着他的目光变冷了不少，语气也很冷，“你的意思是，洗衣服做饭这种事必须是你妈干，让你爸来干就是十恶不赦？”
“难道不是吗？我爸可是大英雄，是大男人，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一家之主，怎么可以做这种丢脸的事？”
谭小娟听着儿子的话脸色也不好，她放下书本抽出不知道放哪儿的竹条，冲着他就是一顿打。
“王盛南，我有教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你还一点都不懂得体谅你妈我，我养你有什么用？”
谭小娟也觉得寒心。
她像宝贝一样宠着他护着他，结果他现在就是这么想着她的？
陈素问毫不客气地指出小少年的思想中心，“你是认为你妈应该给你们家当牛做马，跟奴隶一样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要干活就可以了？”
“你妈只需要伺候你们父子，她自己什么想法不重要？”
小少年还没回答，谭小娟就忍不了，下手更重了。
“你什么意思王盛南？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你，天天给伺候你，结果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我喜欢学习不好吗？我进步不好吗？你就很喜欢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文盲妈妈是不是？”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希望我是你妈？”
陈素问看着谭小娟痛揍儿子一点动容都没有，王盛南的想法其实她也不意外。
很多男孩子很少会共情妈妈，别看小说里或者她看过的视频里，看起来很多男孩子会护着妈妈。
但其实，现实中男性更共情男性，儿子更维护自己的爸爸。
70年代的人就更不可能共情自己的妈妈。
谭小娟要是继续任劳任怨，老妈子一样伺候全家，那当然是皆大欢喜。
当她觉醒了以后想要进步，重拾学习的热情，把家务放下了，那么其他既得利者当然就不满了。
谭小娟不做家务了，那么家务谁来做？
当然是平时像大爷一样被她伺候的其他人来做了。
王盛南之所以生气，主要还是因为谭小娟都学会了让儿子打扫卫生、打水了。
至于洗衣服，可能还是担心从来都没有干过这样的活儿的儿子干不好，所以没让他洗。
“我养你十二年了王盛南，衣服我帮你洗帮你晒帮你收，差点都帮你穿上了。”
“饭我也是做好了，端到你面前给你吃。”
“你现在倒是一点都不心疼我？我是你妈，还是你的奴隶啊王盛南？”
“还有你爸，他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伺候他，不应该让他干活？”
“让他洗个衣服就叽叽哇哇的，院里多少男人帮自己媳妇洗衣服？”
“就你爸王明强高贵，让他洗衣服就像是侮辱他一样？”
是的，家属院并不是只有宋彻这个会洗衣服的男人，还有几户人家的男人也会洗衣服。
当然没结婚的小战士当然自己洗衣服了，没结婚他们的妈妈也不可能随军，衣服不自己洗让谁洗？
也就是结了婚的那些人家属可以随军了，就把家务分摊给自己家属了。
实际上大多数的军人都是会洗衣服的，谭小娟让自己男人洗衣服，一点都不突兀。
可王盛南却觉得这样不好。
他爸爸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可以洗衣服？
洗衣服做饭，都是女人应该做的，不应该是他爸这样的大男人来做。
“嗷嗷嗷——妈你轻一点！”
王盛南被打得很惨，平时护着他的大哥当兵去了，不在家里帮他拦着他妈。
至于他姐，或许也是站在他妈那边的，看他被打的时候袖手旁观，没人帮他。
“你还敢跟你陈奶奶说这种话！你什么语气？我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谭小娟一边打一边教育儿子。
“她算哪门子长辈？我们无亲无故的好吗？嗷——”
“她年纪比你爸妈大，跟你妈我的关系好，她就是你的长辈！怎么？你连自己的亲妈都不想认了是不是？”
“王盛南，你是嫌弃你妈我了是吗？啊？还是说你想要换一个妈妈？”
谭小娟非常生气。
以前她没有自己的梦想，整天围着家庭转的时候，她倒是不觉得儿子的想法多么伤人。
伺候他们父子就跟伺候祖宗一样，跟伺候皇帝似的。
结果现在她想要稍微休息休息，把家务活儿分摊给他们的时候，他们就这么回报她的？
以前她跟女儿两个人干活的时候，这父子几个怎么就不知道帮帮她？
怎么不体谅她的辛苦？
现在让他们自己干活的时候，就觉得辛苦了？
就觉得是她偷懒了？
儿子都是这样的态度，那么她男人呢？
“没有！我没有！妈你永远都是我妈，我怎么可能想要换妈妈？”
王盛南反驳他妈的话。
他虽然有些不高兴他妈让他干活，让他爸干活，还跟爸爸吵架，但他根本就没想换妈妈。
他又不是没见过别人家的后妈是什么样子的，妈妈还是亲生的好，他才不想换后妈。
即使有别人家的妈妈好，他也不想换。
“妈，妈我知道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谭小娟还不至于老得力气变小，王盛南也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少年，被亲妈追着打很快就求饶。
竹条打在身上火辣辣的痛，他又不是皮糙肉厚不觉得疼，赶紧跟妈妈道歉表示自己知道错了。
“你还敢不敢这么跟长辈说话了？”
\"不敢了！不敢了！妈妈我错了！\"
“给你陈奶奶道歉！”
“陈奶奶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那样说您！”
王盛南很识时务，在谭小娟的警告下跟陈素问道歉，希望他妈看在他这么诚恳的份上，手下留情。
陈素问倒也没觉得谭小娟作戏，她眼神犀利着呢。
谭小娟是真的生气，下手也是很重，旺盛那要是掀开衣服，绝对看到自己身上一条条都是肿了的竹条鞭打的痕迹。
所以他的道歉，她也收下了。
“小少年，以后说话过过大脑，不然可能就不是你妈打你，而是别人教训你了。”
“到时候会有什么后果，谁也不知道。”陈素问警告了一番。
她动手的话可能会更重一点，或者他要是还不知道悔改，去外面惹了什么事，人家可能会下手更重。
到时候他就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