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伸出手背，很自然地贴在她的额头上，又贴了贴自己的额头，眼里有些疑惑：“感觉没发烧。”
林知妤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气息，冰冰凉凉的手指触碰到自己的肌肤，莫名脸上有点烫。
她下意识躲开。
他已经有女朋友了，这样的亲密接触似乎不太合适。
但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听到沈渡的话，林知妤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狭隘了。
人家也只是关心员工的身体状况，明明是自己一直在多想。
林知妤微微摇了摇头，神色淡淡：“我没事，不劳沈总挂心。”
沈渡本来觉得没生病就好，可面前这人躲避的动作骗不了人，她分明很抗拒、讨厌自己的接触。
察觉出的这样的一种暗示让沈渡很不舒服。
他皱了皱眉，歪头询问道：“怎么了？感觉你不太开心？”
林知妤自觉心虚，不敢回应他的目光，低着头，语气里是冷漠与生疏：“没有，沈总没别的吩咐，我就先休息了，您也抓紧休息吧。”
说罢，她自顾自地上楼回房间。
她在房间里回想着刚刚的情形，叹了口气。
既然她知道沈渡已经有了很般配的女朋友，她这个秘书就得懂分寸，就算没有公开，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以后或许两人就以这种方式相处，恐怕会好一些……
胸口闷闷的，林知妤也搞不太懂自己的想法，只是迷迷糊糊地做出了一些选择。
凌晨，林知妤从梦中惊醒，在床上蜷缩成了一团，胃传来的疼痛让她额头上渗出许多汗珠。
想来可能是今天应酬，没顾得上吃什么东西，囫囵喝了几杯酒，肚子却还没喂饱，此刻就犯了胃病。
等身体好转一些了，她才捂着肚子从房间里出来，到厨房里，打开冰箱。
原本每次阿姨都会买菜来做，有时候就会剩下点什么，但不巧今天沈渡吩咐过自己不在家吃饭，阿姨就没有来做饭，此时冰箱里也是空空如也，只有一瓶冰镇酸奶。
她皱着眉，可身体上的难受已经顾不上考虑这个东西能不能喝，她关上冰箱门，准备拧开盖子。
这时候，饭厅的灯被人打开，突如其来的灯光有些刺眼，林知妤眯了眯眼，看清眼前站着的人。
他瞥见她手上的酸奶，三步并做两步就过来一把夺走。
“别喝这个。”
接着，阿姨也过来了。
林知妤被拉到饭桌前坐下，过了十分钟，一碗简单的拉面端上桌，撒了点葱花，还冒着热气，林知妤便大口吃下去。
见她吃得差不多了，沈渡才问道：“刚刚你到底怎么了？”
林知妤的动作顿了顿，把嘴里的面条吞了下去，才随意说道：“没什么，胃疼，心情不好。”
这个理由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沈渡见她不想回答，也没再追问下去。
时间也不早了，他径直回了房间。
林知妤端起碗喝了一口暖乎乎的面汤，目送那人的背影直至关上房门。
第二天。
昨天晚上的应酬很成功，当晚就有人把消息发布在工作群里，于是今天一早，大家的心情都还不错，跟这次签约有关的几个部门也都忙得团团转。
林知妤在工作台游刃有余地接待着上门的客户。
许清清是中午到的，她已经全然没有昨天晚上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把自己装扮得很精致，新款时尚品牌穿在身上，手里拎着高奢款包包，留洋大小姐的架子倒是摆得很足。
“林秘书，麻烦帮我倒杯咖啡，要拿铁，少冰不加奶，三分甜。”她坐在会客厅，面上扬起笑容，但并不让人觉得亲近。
端茶倒水并不在林知妤的工作范围内，她那边的事情还有很多没做完。
负责这块的是个实习生，她抱歉地笑了笑：“我来为您服务吧，林秘书不是负责这块的。”
谁知许清清并不买账，勾起嘴角，眼底有些揶揄：“既然是秘书，这些就是应该做的，连这些都做不了，难不成是逮着你一个小妹妹欺负吗？”
那个实习生听到这话有些惶恐，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感觉慌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林知妤自然看出了许清清的有意，便过来帮实习生解围。
“小陈，你先去忙吧，这里我来。”
说完，小陈立刻给她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虽然不知道许清清是想干嘛，但她作为助理，做这些也不算为难。
自己是沈渡的助理，许清清是他女朋友，两人根本没相处过，如果对自己有敌意，说明可能是吃醋了。
林知妤暗暗叹了口气，决定以后要坚持和沈渡保持距离。
她按要求把咖啡端过来。
许清清小小抿了一口，便皱起眉头：“好难喝……我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比例……算了，你们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
不过她也没说要重倒什么的，林知妤就已经很满足了，不过是从身份地位上找找存在感，她见过很多这样的人，也不会放在心上，只是有点可惜，沈渡的女朋友好像不应该是这样嚣张跋扈的。
这时，沈渡也正好从办公室里出来。
许清清微笑着迎了上去。
两人聊了一下合同签约的细节，林知妤就在门口等着，大概半个小时过后，他们才从会客厅出来。
许清清抬腕看了看时间：“到饭点了，毕竟这次合作我也出了不少力，沈总不得请我吃顿饭意思意思？”
沈渡见她脸上全然是开阔，似乎没有因为昨天晚上的事而产生隔阂。
这次工作确实是许清清推波助澜，花了不少功夫，所以沈渡自然应该请她吃饭。
他答应下来，让方礼帮忙订餐厅。
许清清见一旁的林知妤，面上闪过一丝不快，似是随意问道：“让林秘书也跟着吧，正好缺个拎包的，林助理在也方便些。”
女主人的姿态摆得很足，却让沈渡皱了眉头。
他将包包从林知妤手上拿走：“这毕竟是我的秘书，许小姐不用这么顺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的秘书。”
他出面解了围，倒是让林知妤轻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