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环中取出一个薄毯包裹住莫小雨，“荒野昼夜温差大，小心着凉，我的治疗魔法只能治外伤，不能治病。”
“那你冷吗？毯子很大，一起吧！”
说着，不等莫维棠回答，将毯子展开，一边披在莫维棠身上，随后朝着他的方向挤了挤。
“这样就暖和多了。”
莫维棠笑了笑，抬手搂过女孩的肩膀，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比起睡着后，还是这样更让人安心。
魔法闪过，两人胸前的吊坠瞬间失去了光华。
“好了。”
莫小雨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们俩直播关闭了，周围也都屏蔽了，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你今天说的，是幽灵的世界吗？”
莫维棠有些忐忑不安的开口问出了他憋闷许久的问题。
良久的沉默，女孩的声音才顺着旷野的风飘入耳中，“不是，但有可能是。”
“什么意思？”
“还记得之前差生班和优生班的仙侠剧本比赛吗？”
莫维棠记得，那一次揪出了差生班中一个潜藏的流浪巫师，只不过那个巫师在他们还没逼问她什么时，就已经自杀了。
“还记得，你是想说，神明？”
“你还记得黎姐在最后时和艾莉儿说过什么吗？”
黎姐？
莫维棠瞬间明白了什么，惊骇的低头看向莫小雨，却坠入了一双平静无波的双眸。
“你，你们。”
不敢去设想莫小雨的言外之意，莫维棠决定跟上她的思路开始思考，他的记忆很好，很快原封不动的说出了那一番话，
因为我们现在的身份是神，守护天下苍生是神明的责任，就算弱小如蝼蚁，他也有生存下去的权力，他也就值得我们强者去守护。
你问我为何值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天地不介入万物生灭，猛虎食鹿不被斥为恶，草木枯荣不被叹为衰。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放眼整片天地，我们虽被称为神明，但何尝又不是蝼蚁？五十步笑百步，无非一个强大的蝼蚁对比弱小的蝼蚁。
都是蝼蚁，若不互相扶持，联合起来，我们又如何求生呢？
“你是想说，神明都是好人？”
“神明是不是好人或者好神，这不是重点，但，如果你愿意思考，或许这番话你能想到其他的一些东西。”
莫维棠沉默了一瞬，脑海中隐隐约约似乎想清楚了什么，声音有些颤抖。
“幽灵来自，更强大，不不不！应该如何形容呢？比我们更高的世界？真的会有这样的世界吗？”
“不，幽灵来自哪我也不知道。”
莫小雨又否认了，仰望浩瀚的星空，看着星空逐渐与自己的那个通道重合，“他们来自哪也是我要探明的真相。”
莫小雨是不同的，莫维棠从来都知道，但同样都是幽灵，她为什么能够如此不同，大胆设想一下，或许，她与那些幽灵并不是同伴。
再结合她今天说的话，或许，或许，她是来自更高，更高的那个世界呢？
想清楚一切，莫维棠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了。你想要的，从来都很简单，你想回去，对不对？”
“是。”
莫小雨叹息一声，坐直了身体，伸手抚上莫维棠的脸颊轻轻摩挲，“我是个无辜者，被选中拉入了你们这里，我想回家。”
“可是，你在这里不好吗？”
莫维棠慌乱的抬手抚上脸颊上有些冰凉的手。
“在我们那生命的延续通常伴随着情感的传递和链接，就像有一根绳子，即使跨越无数个时空，诞生我的人，牵挂我的人，还有那片土地，我都会通过绳子感受到他们的思念和担忧，也传递着我对他们的念想。”
“情感，诞生，思念。”莫维棠呢喃着这六个字，他有些不明白了。
“人从人诞生？”
“是。”莫小雨反手抓住莫维棠的手牵引着他放在了自己的心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
“人没有诞生于大自然，或许亿万年前的第一批人会是，但后来，生命找到了自己的延续方法，他们自我繁殖，自我进化，自我生长，在大自然中探索。
而人，绝大多数人，诞生于男女双方的感情之间，当然了，感情或许有，又或许没有，被爱传递的新生儿可以无忧无虑的在家人的庇护下成长，没有爱的不幸者或许会春风吹又生，找到其他的感情连接。
我是幸运的，我的家人，诞生我的人他们很爱我，我的朋友很爱我，我的国家也很爱她的人民，所以我要回去。”
莫维棠的脑子有些混乱，其实在侍文大人说他被污染时，他就已经明白了污染的本质，就是莫小雨口中的爱与情感。
这是一种混乱的东西，它会让人变的不理智，会让人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思考，但，它也会让人很快乐，很满足，莫维棠评价不了它。
“可是，我也，我也......”
“不！”莫小雨抽回了手，目光眺望一望无际的荒野，语气低沉，
“我不应该污染你，否则你会是高塔器塔主最优秀的继承者，而不是现在这样和幽灵纠缠在一起毁掉自己的前途，在一切的真相未明了之前，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的。”
这个世界是不完整的世界，需要去补足，但未补足之前突然出现一个完人，这个完人在人群中就是异类，异类没那么容易被接纳。
“不，不是这样的。”莫维棠抬手抓住莫小雨的胳膊，“我仔细想了很多，而且翻找到了一些隐匿的资料，也询问过当年参加过灭冥战争的蒙光，有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
莫小雨疑惑的扭头看向莫维棠，“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污染这个词原本就不存在！”
“幽灵最开始出现时，各国的领导阶层是对他们接纳的，甚至是很和谐的相处，他们很多还逐渐步入政权高层，而当时的很多魔法师也都接受了污染，不是，是接受同化，甚至还要求普通民众必须进行同化。
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高层的一部分突然翻脸，开始大规模驱逐灭杀幽灵，并将同化说成污染，大家都开始排斥同化。
同化，并不是一件坏事，相反，还能获得更多的力量，而所谓的失去理智，以我亲身感受来说，并不会出现混乱状态，既然最开始各国政府高层能接受，且是一件没有坏处的事，那没有道理会再驱逐幽灵。”
莫小雨沉默了，疑惑问道，“你当年没有参加灭冥战争吗？”
“我？”莫维棠愣了愣，“我当时还没有诞生。”
还没有诞生？
莫小雨愣了愣，她一直没有关注过他们每一个人的年龄，毕竟她清楚这里的人就像修仙世界一样，寿命绵长，有些人看起来很年轻，说不准已经几千岁了。
但莫维棠居然还没有诞生？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是伪域主的实力，可见其天赋。
“灭冥战争后的50年我才诞生，那会全世界各地的幽灵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所以准确的说，我是成为老师的学生后才见识过幽灵。”
“那梅子玉和蒙光都是经历过灭冥战争的？”
“是。”
“那事情就不对了。”莫小雨低着头拧眉思索着，“如果所有人都经历过灭冥战争，那么他们那会大概率还是国家的领导阶层，你说的这个发现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甚至还会是参与者，组织者，其中的隐情......
幽灵为什么没有完全消灭，甚至允许他们活动在高塔？有没有可能是高塔刻意为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