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芸香直接称病罢工了。
给人端茶递水这活儿，谁爱干谁干。
因为有若曦和玉檀，外加一个最近几天被她勾得神魂颠倒的王喜照顾，芸香这养病养得相当舒服。
甚至王喜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些话本给她看。
即使这些话本，她大部分都看过，不过到底阔别清朝多年，如今再看这些话本，就当重温了。
若曦撩开帘子走进来时，就见她的芸香妹妹，正一边吃着她送来的葡萄，一边看着话本。
她无语半晌：“你这日子过得真不错啊。”
若曦坐在她身边，从她手上抢下一颗葡萄，往自己嘴里丢。
然后直接酸得牙不见眼，“这么酸，你怎么吃得眉头都不皱一下！”
勉强把葡萄咽下去，她心里不断腹诽，这大清水果，果然比不得现代用技术培育出来的水果甜。
芸香放下话本子，轻笑说：“我吃着还好，姐姐不是去学骑马了吗？怎么一脸不高兴回来了。”
若曦翻了个白眼，“那教我骑马的人，只让我坐在马上，牵着我走，这样我怎么学得会。”
芸香：“他们也是怕摔了姐姐，万岁爷怪罪。”
若曦点头，表示自己也明白。
都是做奴才的，她能体谅他们。
“不过，十三爷说他愿意教我，我肯定能很快学会骑马。”若曦自信满满。
“是这样吗？”芸香垂眸，声音低落。
若曦此时却并未察觉。
芸香主动说：“姐姐学骑马的时候，能带上我吗？我也想学。”
若曦有些惊讶芸香的要求。
她想了想，芸香最近身体一直没好全，这样长久告假，对她也不好。
若是能骑马强身健体一下，也有好处。
想到这里，若曦欣然答应。
晚上。
若曦和芸香提前到达学校骑马的地点，两人头对头躺下。
若曦看着满天繁星，想起了在京城中的八阿哥。
她忍不住想要与芸香说些少女心事：“芸香，你有喜欢的人吗？”
芸香知道若曦又想起她姐夫了——若曦的亲姐姐若兰，是八阿哥的侧福晋，若曦十四岁住进八阿哥府邸，等待选秀。
在这期间，她和八阿哥之间互生情愫，不过如今一切都还没挑明。
主要是若曦知道历史，明白八阿哥结局凄惨，所以不敢爱八阿哥。
也是同样的原因，她平日里对四阿哥也更用心一些，导致四阿哥误会她对他有意。
既然若曦目前对四阿哥还无意，那有些误会还是解开得好。
芸香回答：“有，我有爱慕之人。”
若曦惊讶，坐起身看着芸香：“是谁？说给我听听。”
芸香故作害羞：“姐姐先说。”
若曦实在是好奇，谁能有幸被芸香这样的美人喜欢上。
于是她也不卖关子，“我喜欢的人，他也喜欢我，可她有妻妾，而且可能我真和他在一起，也没办法白头到老。”
还有十四年，康熙驾崩，雍正即位。
八阿哥肯定要被清算。
若曦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懦弱，还是不想忍受生死离别，总之，一直下不定决心明确回应八阿哥的感情。
芸香完全明白若曦的心理。
说实话，她完全就是不够爱八阿哥。
毕竟她后面都能为四阿哥去浣衣局洗宫女太监的臭袜子。
也能为了四阿哥无名无份待在他身边。
芸香目光清凌凌的：“姐姐是介意他有妻妾，还是介意不能与他白头到老。”
不知道为啥，若曦被芸香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忍不住垂下头要自己的手手，“都、都有吧。”
芸香瞅到不远处隐约的身影，才道：“是八阿哥吧，姐姐心上人是他。”
若曦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芸香瞥了一眼不远处停下脚步的身影，继续说：“不仅是我，可能玉檀也知道，毕竟八爷待姐姐实在是很好。”
若曦想到八阿哥对她的好，唇角忍不住溢出一丝甜蜜的笑，“他对我的确很好。”
芸香握住她的手，“姐姐，我不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又为什么觉得和八爷没有办法长相厮守。
我的想法是，谁也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哪个先一步到来，所以及时行欢，不要为难自己。”
若曦听了这话，却瞪大眼睛。
——谁也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哪个先一步到达。
这句话，她在现代也听过。
莫非……
若曦试探着问：“how are you？”
芸香：“什么？蛤蟆油？这是什么？”
若曦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落更多。
她赶紧摇头，“没事没事。”
若曦又仔细思考刚才若曦说的话。
她眼眸清亮，“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芸香也不管她明白什么了，她面露惊讶看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四阿哥？”
因为她这一声，胤禛也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此刻的他，面沉如水，浑身像是有一团寒冰。
她赶紧拉着若曦起身，冲着胤禛行礼：“奴才给四阿哥请安，四阿哥吉祥。”
若曦也很惊讶：“怎么是四爷，十三爷呢？”
胤禛在知道若曦心悦之人是老八后，就不太想看到她。
他心中生恼，不明白若曦心悦老八，为何之前要做那么多令人误会的举动。
他很想甩袖离开，但今天他答应了十三弟来当骑术师父，于是只能冷淡道：“他有事来不了，我今天来教你。”
若曦看着今天愈发阴沉的四阿哥，只觉得怵得慌。
“那个，奴才怎么好劳烦四爷，不如今晚不学了？”
胤禛冷笑，冷冷盯着她。
之前被那些特殊对待蒙蔽了眼睛，如今再看，这人哪里喜欢他了，分明就是避他如蛇蝎。
胤禛还从未做过这么自作多情的事。
他刚要顺势答应下来，可若曦却以为他的沉默代表拒绝，她就把芸香推上前：“芸香也想学骑马，四爷不怕麻烦，今晚教她就好。那个。奴才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她目带歉意看了芸香一眼，就脚下抹油跑了。
胤禛：“……”
芸香一直没抬头，此时道：“四爷，可以教奴才骑马吗？”
说着话，她缓缓抬起了头。
胤禛原本到嘴边拒绝的话，突然就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