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楚渊猛地伸手，扯出罗格破裂的衣领，内侧有一个淡淡的印痕。
罗格脸色微变。
“果然......是人民党的人。”
楚渊把罗格的衣领放回去，身子向后靠回，“追击你的，应该是皇室的人吧？”
罗格眼见身份暴露，神色阴晴不定，最终叹声恳求道：
“是的。”
“艾莉西娅殿下，领主大人，很抱歉先前隐瞒了你们。”
“我也是迫于自保......”
“我完全无意与两位为敌，只希望能够活下去。”
就在这时。
余徐坤把嘴巴凑向艾莉西娅的耳边，跟她悄悄说了些什么。
艾莉西娅点了点头。
她转头看向楚渊，道：
“我们都救下他了，就放过他吧，好吗？”
“然后......不要把他在这里的事情告诉我的几位皇兄。”
“他态度都放这么低了，也没有一点恶意。”
楚渊双手环胸，手指在肘部轻轻扣着。
成为家主后，他最显而易见的变化就是气场更强了。
因为在很多场合需要更多的威严和震慑效果。
这就像平时随和的任课老师当了班主任之后就变得严厉果断一样。
“可以。”最终楚渊开口道：
“但是等你伤好了，就赶紧离开楚家。”
对楚渊来说的，杀死罗格没有好处也没有坏处。
如果把对方交给其他任何一个皇储，却是站队的体现，可能反而会打破眼下平衡的局面。
既然艾莉西娅请求，那他不妨卖给对方一个顺水人情。
罗格沉默了片刻，然后郑重点头：
“感激不尽。”
“我绝不会让领主大人为难。”
“这份恩情，我罗格会铭记在心。”
“来日定将报答。”
楚渊起身，迈步离开，“那就记住你说的话。”
走出房间后。
楚渊脸上那威严的表情卸去，取而代之的是思索的神色。
罗格在被揭穿人民党身份的第一时间，不是挟持艾莉西娅，而是示弱。
或许是在人民党内了解过相应的情报。
不然他根本不确定他和艾莉西娅会如何对待他。
而且经他观察罗格刚才的一系列反应。
显然罗格在人民党内的地位不低。
只希望......对方迫降格雷姆星，不是带有某种特殊目的，也不会带来什么变故吧。
......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罗格的伤势不断恢复。
他很快就能下地正常行走，甚至开始协助楚家的人员做事，赢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楚家的一些基层人员很快就和罗格混熟起来。
此外罗格还和艾莉西娅与楚渊偶尔接触。
随着隔阂和戒备逐渐消弭，或许再加上看见楚渊领地内削弱贵族、废除奴隶制的情况。
罗格开始敢于和楚渊与艾莉西娅阐述自己和人民党的愿景。
那就是让天下的人民当家做主，实现自由与平等。
不再有压迫，不再有纷争。
又过了些日子，随着双方更加熟悉，罗格开始展现拉拢楚渊的意向。
虽然没有明说。
但实际上就是想让他楚家加入人民党，一起推动革命。
楚渊每次对此不是避而不谈，就是模糊答案。
......
余徐坤近来对艾莉西娅多了一种似有若无的引导。
“皇室的光辉并非来自权威，而是责任与怜悯。”他在陪伴艾莉西娅散步时低声说，“若是将艾莉西娅大人的威严转化为庇护与希望，那才是真正的‘人民之主’。”
艾莉西娅抬眸看他，神色微怔：“你是说，让我成为人民党的一份子？”
余徐坤摇头，笑得温和：“不，我怎么敢鼓动公主殿下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只是觉得，倘若纷争注定无法避免......那您，至少可以决定其拥有一个好的结局。”
他话语轻缓，却如烙印落入艾莉西娅心头。
又过了一些时日。
艾莉西娅提到罗格拉拢她的事情。
余徐坤进一步煽动。
“艾莉西娅大人，您成为人民党的精神领袖，出身皇室却体恤臣民。”
“或许将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主动成为立宪制君主的女王，功载千秋。”
“毕竟人民党虽然号召让人民当家做主，却没有要求彻底消除皇室。”
......
在余徐坤长时间的影响下。
艾莉西娅越来越意动。
于是终于有一天，她在下午茶时间找到楚渊。
“楚渊，”她开口，“你觉得......如果有一天，皇族也能主动支持人民当家做主，会不会是帝国的转机？”
楚渊放下手中的茶杯，眸光深邃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纱夜在一旁为楚渊添茶。
终于，楚渊开口道：
“殿下，您在说......自己吗？”
艾莉西娅没有否认，只是垂下眼睫，低声道：
“人民党并不排斥皇族，如果我愿意放下权位，以宪制女王的身份，也许能找到帝国的出路，提前结束这一场纷争......”
楚渊靠坐椅背，沉默了一瞬，然后开口：
“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艾莉西娅殿下？”
她抬头望着他，眼中透出探究。
楚渊说道：
“这意味着......”
“您要承受来自贵族的敌视，也要面对人民党内部的猜忌。”
“同时您不能辜负千万追随者的信赖。”
他顿了顿，“我之所以不加入人民党，不是因为不信他们的理念，而是——”
“救世之路，是一条布满荆棘和鲜血的独行路。”
“想救人，就必须伤害另一部分人，亲手染上肮脏和污秽。”
“甚至，为了达成目的，不得不舍弃重要的事物，重要的人。”
“您......有承担这个代价的觉悟吗？”
艾莉西娅沉默了，手指轻轻绞动着衣角。
她的眼神不再坚定，而是动摇、挣扎、迷惘。
楚渊话锋一转，“但如果只是守着这偏安一隅，不去参与纷争，则不需要承担那么多的东西，也能确确实实地保护好想要保护的人。”
“殿下，大业不靠空谈。”
艾莉西娅没有再说话，她的眼中掠过复杂的情绪。
一半是对信念的动摇，一半是对楚渊话语的沉思。
她起身，微微点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再考虑的。”
楚渊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手指轻轻敲击着椅扶，眼眸轻轻闪烁。
艾莉西娅不像是会主动有这种意识的人。
是有谁在煽动她。
余徐坤的概率很大。
只是......他的目的和动机是什么？
ps：
呜呜呜，开车被逮了
快进到以后再也不玩抽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