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哥！\"何雨水攥着洗得发白的碎花布包冲进院门，发梢还沾着棉纺厂的车间棉絮，\"我听说贾家又找你借粮了？这个月第三回了吧？\"
傻柱正蹲在石磨旁择韭菜，闻言手一抖掐断半根菜叶。孟海洋眯起眼——这憨货耳根子又软了。果然，秦淮茹抱着棒梗从垂花门转出来，未语先带三分泪：\"雨水啊，你哥心善，见不得我们孤儿寡母饿肚子……\"
\"孟大夫！\"傻柱突然站起来，韭菜汁染绿了指节，\"我有话跟雨水说。\"他拽着妹妹就往西厢房拖，孟海洋慢悠悠跟在后头，听着系统任务进度条蹭蹭上涨。
屋内煤炉上煨着药罐，苦香弥漫。何雨水刚要开口，傻柱突然从褥子底下摸出个铁皮盒：\"哥攒了三百块钱，本来想给你当嫁妆……\"
\"哥！\"何雨水猛地站起，板凳在砖地上划出刺耳声响，\"你疯了？这钱是给棒梗交学费的？\"
\"听我说完。\"傻柱把铁盒塞进妹妹手里，粗糙的拇指摩挲着盒盖褪色的鸳鸯戏水图案，\"孟大夫说得对，咱不能当冤大头。这钱你存着，等哥找到正经媳妇……\"
话音未落，院里传来易中海中气十足的吆喝：\"都出来评评理！贾家说傻柱昧了他们买棉袄的钱！\"
全场哗然。贾张氏老脸涨红：\"你、你胡说啥！\"
\"需要我帮您回忆下？\"孟海洋掏出系统兑换的微型录音机，上周贾张氏在粮站骂街的录音突然炸响——
\"老娘凭本事领的救济粮，谁敢说三道四！\"
\"大家听好！\"孟海洋提高嗓门，\"贾张氏地窖藏有富强粉50斤，腊肉3挂，鸡蛋20个！这些本该是街道办分配给五保户的物资！\"
人群炸了锅。三大爷阎埠贵眼镜差点摔碎：\"老贾家的，这、这可是投机倒把！\"
何雨水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举着铁皮盒：\"这是我哥的血汗钱！从今往后，谁再想占便宜，先问问孟大夫的听诊器！\"
\"您说得对。\"少年突然垂下眼帘，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我这就去收拾东西。\"说着竟真转身往东耳房走。
\"我……我是让你反省！\"聋老太太词穷了，她没想到这小子看着绵软，骨子里竟是块滚刀肉，\"四合院百年规矩，哪有小辈顶撞长辈的道理？\"
\"您说得对。\"孟海洋突然提高嗓门，惊得树杈上的麻雀扑棱棱乱飞，\"所以我这不是听您的话，要滚出四合院给大伙谢罪吗？省得哪天再改个方子，把哪位祖宗十八代传下来的规矩给破了！\"
\"您别动！\"他突然大喊一声，吓得老太太真僵在原地，\"我这就去叫救护车！\"说着作势要往院外冲。
\"您这病啊……\"少年拖长音调，从药箱掏出银针包，\"得扎天突、膻中、鸠尾三穴。\"他故意把银针在阳光下晃了晃，针尖泛着幽蓝冷光。
聋老太太吓得往后缩：\"你、你小子想谋害长辈？\"
易中海脸色一变。他哪敢让这小子扎针，万一扎出个好歹……\"胡闹！我是来说和的！\"
\"对，说和。\"贾张氏抱着槐花凑过来，槐花手里还攥着半块窝头，\"孟家小子，老太太是长辈，你低个头怎么了？\"
\"贾婶子说得对。\"孟海洋突然蹲下身，平视着槐花，\"槐花啊，要是有人抢你窝头，说'我是你长辈，你得让着我'，你给不给？\"
槐花吓得往贾张氏怀里钻，窝头\"啪嗒\"掉在地上。贾张氏脸色铁青：\"你、你咒我们槐花？\"
\"岂敢岂敢。\"孟海洋起身拍拍手，\"我只是教孩子道理。对了贾婶子，您上月借的二斤棒子面……\"
\"闭嘴！\"贾张氏抱着孩子落荒而逃，围观人群发出压抑的笑声。
\"滚！都给我滚！\"聋老太太挥着拐杖乱打，围观人群作鸟兽散。孟海洋拎着药箱施施然往东耳房走，身后传来易中海的怒吼：\"反了天了！明天开全院大会！\"
\"孟家小子！\"拐杖重重顿地，震得树梢积雪簌簌而落，\"听说你今早把易中海气得犯了心绞痛？\"
\"那您可太咸了。\"孟海洋拍开拐杖，药杵在青石臼里捣得咚咚响，\"要我说您这盐罐子该换换了，省得哪天咸得齁死自己，还得连累全院人给您哭丧。\"
\"你！\"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突然捂着心口往地上瘫，\"哎哟喂……我这心脏……秦淮茹！快扶我躺下……\"
\"柱子啊……\"老太太浑浊的眼里泛着精光，\"你听奶奶说，往后离那孟小子远点。他就是个刺儿头，专挑长辈下手！\"
傻柱挠挠头：\"可他今早还治好了二大爷的痛风……\"
\"那是碰巧！\"老太太拐杖敲得震天响，\"你忘了？当年你爹走的时候，可是我老婆子给你喂的奶！你现在要向着外人？\"
傻柱愣住，搪瓷缸沿儿在嘴边晃荡。
\"因为有人拿你当长期饭票！\"孟海洋一指秦淮茹，\"她男人瘫了三年，你接济了三年。现在她婆婆偷鸡，她表妹勾引许大茂，你呢？除了满身油烟味还剩什么？\"
秦淮茹突然抽泣：\"孟大夫，我知道您看不起我们孤儿寡母……\"
\"打住！\"孟海洋掏出手帕甩过去，\"眼泪别滴我药材上，晦气。要哭回你们贾家哭去，省得别人以为我欺负寡妇。\"
傻柱手里的搪瓷缸\"咣当\"砸在地上，滚烫的菜汤溅到贾张氏新纳的棉鞋上。
\"柱子！\"老太太急得直拍大腿，\"你可别被这小子挑唆了！\"
孟海洋正给许大茂媳妇娄晓娥把脉，闻言头也不抬：\"图个清净。您要没病就让让，娥子姐这胎像不稳，再被您这老棺材瓤子吓着……\"
\"易中海那个蠢货，连个毛头小子都压不住！\"
\"等我把傻柱捏在手里，这四合院还是我说了算！\"
孟海洋脸色骤冷，银针在指间翻飞出残影：\"老太太，您年轻时在宫里当过差吧？这手栽赃陷害的功夫，可比御医还熟练。\"
老太太脸色大变，踉跄后退：\"你、你胡说些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您心里清楚。\"孟海洋逼近一步，银针抵住她喉头，\"要不要我给您扎个'真言穴'？保证让您把当年怎么算计傻柱他爹，怎么吞没抚恤金的事，一五一十说给全院听。\"
雪地上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孟海洋猛地回头，正对上傻柱通红的眼。
\"柱子！\"老太太扑过去拽他胳膊，\"这小子要杀我！\"
傻柱却像石头般定在原地，喉结剧烈滚动：\"孟……孟大夫，她说的是真的？\"
雪花簌簌落在信纸上，傻柱的手抖得几乎拿不稳。远处突然传来易中海的怒吼：\"孟海洋！你对老太太做了什么！\"
\"柱子哥！\"孟海洋倚着门框嗤笑，\"您这月第三回给贾家送棒子面了吧？合着您是轧钢厂食堂，她们家是粮仓？\"
何雨柱挠挠后脑勺，棉袄袖口磨得发亮。他偷瞄秦淮茹泛红的眼尾，喉结动了动：\"那啥，东旭走得早，我这当邻居的……\"
\"叮！检测到道德绑架行为，反制系统启动。\"孟海洋腕表闪过红光，\"请宿主选择反击模式——A.直球开怼 b.阴阳怪气 c.物理超度\"
\"选c。\"孟海洋活动着手腕，却见何雨水挎着菜篮子冲进来。
\"哥！你疯啦？\"何雨水把篮子往地上一墩，白菜滚到贾张氏脚边，\"上月你摔断腿，秦姐家连个鸡蛋壳都没送！\"
秦淮茹脸色煞白，贾张氏立刻嚎开：\"天杀的啊！我们孤儿寡母活该饿死……\"
\"您这嗓子不去天桥唱大鼓都屈才。\"孟海洋突然鼓掌，\"要不我给您搭个台子？正好院里老鼠多，听戏下饭。\"
何雨柱噗嗤笑出声，又赶紧绷住脸。秦淮茹贝齿咬着下唇，水汪汪的眼睛望过来：\"孟大夫，我们没想……\"
\"别介，您这眼神能榨出二两苦水。\"孟海洋掏了掏耳朵，\"柱子哥，您真打算当一辈子散财童子？等您老了躺炕上，贾家嫂子该琢磨怎么分您那间耳房了吧？\"
\"我……\"何雨柱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秦姐，以后……以后我顾好自家妹子就行。\"
秦淮茹踉跄两步，扶住门框才没摔倒。贾张氏尖叫着扑上来：\"没良心的白眼狼！你吃我家东旭的席面……\"
\"哥？\"何雨水声音发颤，\"你真是我哥？\"
孟海洋从布兜里掏出个小本本，哗啦啦翻到某页：\"上月十五，贾家借走半袋白面；初八，柱子哥替棒梗交学费；三号，秦淮茹拿走两尺布票……\"
何雨水越听脸色越白，手指深深掐进白菜帮子。当听到\"腊月二十三，贾张氏顺走两斤猪肉\"时，她突然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摔。
\"秦姐！\"何雨水冲到秦淮茹面前，声音尖得刺耳，\"你们家把我哥当冤大头？\"
秦淮茹慌乱摆手，眼泪扑簌簌往下掉：\"雨水，你听我说……\"
\"别叫我！\"何雨水突然从兜里掏出把钥匙，\"这是我哥房门的钥匙，从今儿起我管着！你们贾家再想进屋拿东西，先问问我这拳头！\"
贾张氏扑上来要抓花何雨水的脸，却被孟海洋用银针定在原地。老太太保持着张牙舞爪的姿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叮！反制成功，奖励大力丸一颗。\"孟海洋把药丸抛给何雨柱，\"柱子哥，练练？\"
何雨柱愣愣接过药丸，突然感觉丹田涌起股热流。他下意识挥出一拳，枣木门框应声裂开蛛网纹。
聋老太太颤巍巍开门，看到孟海洋时浑浊的老眼闪过精光。她颤巍巍去扶何雨柱：\"柱子啊，有啥委屈跟奶奶说……\"
\"孟大夫他……他往我院里扔癞蛤蟆！\"何雨柱突然变脸，从怀里掏出只鼓囊囊的布袋，\"您闻闻，这药粉撒得满屋都是！\"
孟海洋差点笑出声。这傻柱开窍了，居然学会碰瓷了？
\"好个心狠手辣的老虔婆！\"孟海洋反手甩出三根银针，封住聋老太太周身大穴，\"柱子哥，你跪她？她昨夜往你窗根下埋了七根桃木钉！\"
何雨柱猛地跳起来，一拳砸在青砖墙上，震得瓦片簌簌直落。何雨水举着菜刀冲进来，看到僵立的老太太时愣住了。
\"孟大夫，这……\"何雨水看着孟海洋从布袋底层抽出的黄符，上面赫然是何雨柱的生辰八字。
聋老太太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哈哈！可惜只差一步！明日午时三刻，这傻柱就该口眼歪斜……\"
他捏碎药丸拍在老太太天灵盖上，反手将黄符塞进她嘴里。老太太瞬间佝偻成虾米，嘴里发出非人的嚎叫。
\"柱子哥，接着。\"孟海洋抛过去个布包，\"里面是黑狗血和朱砂，把老太太屋前屋后撒三圈。\"
何雨柱扛起铁锹就跑，何雨水举着火把紧跟其后。孟海洋转身对着瑟瑟发抖的贾家人咧嘴一笑：\"别急，下回轮到你们。\"
傻柱被这连珠炮问得踉跄两步，后背撞在药柜上，瓶瓶罐罐叮咣乱响。孟海洋逼近两步，药香混着火药味在两人之间炸开：\"您要当活菩萨没人拦着，可您千不该万不该，拿道德绑架当令箭！\"
\"我……我绑架谁了？\"傻柱眼神开始躲闪，酒劲上涌让他的脸红得发紫。
\"去年腊月，许大茂媳妇流产，您可记得自己怎么说？\"孟海洋突然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浸了冰碴子，\"'老许家条件好，不像贾家孤儿寡母，这补药先紧着秦姐用'——这话是不是您说的？\"
傻柱瞳孔骤缩，攥着酒瓶的手背青筋暴起。孟海洋却不肯罢休，转身从药柜抽出个泛黄账本：\"今年开春，三大爷儿子娶媳妇，您可又说了——'读书人家要脸面，彩礼钱先从我工资里扣'？\"
账本哗啦啦翻动，每一页都记着傻柱\"仗义疏财\"的壮举。孟海洋啪地合上账本，冷笑震得房梁灰簌簌落下：\"您倒是慷慨，可曾问过人家愿不愿意领情？许大茂媳妇至今见了您都绕道走，三大爷家现在逢年过节都不敢给您送节礼！\"
\"我……我那是……\"傻柱喉结滚动，却吐不出完整句子。
\"您那是道德绑架！\"孟海洋猛地拽开药柜抽屉，几十张欠条哗啦啦飘落脚边，\"看看！这些都是您打着'互助'旗号，逼着街坊邻里写的欠条！张婶的棺材本，刘师傅的养老钱，连刚工作的阎解成都被您讹去三个月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