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钰这话还没说完，路昔自然就想到了妖族。
他们利用妖族，在做什么？
“最初，大家还拼命修炼，各宗门疯了一般寻找天材地宝，灵丹妙药，找寻曾经神魔大战掉落的神兵法器。
最初也的确是有这些东西可以找到，只是，少，太少了，根本不足以让修仙宗门成为第二个四大仙山。
四大仙山一直那么高高在上，一直一直的……”
“说重点吧。”风澈打断姜锦钰的话。
“岐山前几代的师祖开始将妖族炼制成药，加以提升修为，以妖族血脉不同，强度不同，修为不同，炼制效果不同的丹药。”
姜锦钰目光灼灼注视着风澈的背影。
她就站在那，仿佛永远都无法攀登的大山，众生也只能仰望一眼她的项背。
风澈终于回头，“成功了？”
四目相对，姜锦钰点头，“成功了。”
“所以修仙宗门抓妖不是为了变成妖奴，是为了用他们炼药！”路昔惊呼，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倍。
这种招数太恶毒了吧！
他们人族真是用别人的性命，成就他们的大义，他们还自诩正义无双！
呸！
风澈比路昔淡定，“数百年前天元大地再没有飞升者，这也是原因之一。”
姜锦钰脸色紧绷。
果然，和聪明的人说话，不必说清楚，她就能完全将一切连接。
风澈又问，“四大仙山插手飞升之事也是你们以妖族炼丹，天元大地大量出现历劫飞升以后开始？”
前面姜锦钰说了，天元大地的人成仙是要经过四大仙山允许的，这么多年来天元大地再没有飞升者，不是修为不足的问题，是四大仙山不允许。
他们是想要修仙者增多对抗四大仙山，可是四大仙山完全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再者，天元大地的修仙者全都是以丹药强行提升上去，根基不稳，修为不固，四大仙山是有真正仙人之境的。
北冥潇不就是。
既然北冥潇仙人之境能留在四大仙山，无需飞升，四大仙山的飞升者岂会只有他一个？
由于天元大地出现大量飞升之境，四大仙山一定是知晓了天元大地修仙者暗地里的反抗，此后便立下了一条规则，飞升者要经过四大仙山的同意。
这同意，还要去四大仙山。
可那些人被“请”去四大仙山，哪还有可能回来？
“这条规矩是最初有四大仙山就开始了，只是那时他们还没有那么明显阻拦飞升。”后来就不一样了。
“噢？”风澈挑眉。
四大仙山要那么多仙人做什么？
风澈想到那日清风门东阳一族大费周章跑来，要将她带走，想来也是这个原因了。
即便是飞升的那些人，他们也没能去往天界，全都被扼杀在那个去往天界的通道之中。
不得不说，天元大地的人想要飞升，先是四大仙山，又是人间另一边的修仙宗门扼杀，他们飞升当真是比登天还难。
“我们也想知道四大仙山想要做什么，要那么多飞升之人做甚，可他们被四大仙山的人带走后，确实没有回来。
四大仙山只是传来消息，说他们在四大仙山直接飞升入天界，我们怎么会相信？”
“于是你们都选择不入飞升？”这才是没有飞升者的原因？
看看这么多渡劫之境就知道。
天元大地的晋升等级和人间另一边是不同，可最终也都是飞升。
“是。”从那以后，天元大地的修仙者入了渡劫之境，会停止服用提升修为的丹药。
以他们的资质，没有丹药增加修为，修为本就进展缓慢，停止服用丹药，飞升那条路自然不会顺利。
没有了飞升之境，四大仙山想要带走他们也不能了。
风澈走到姜锦钰面前坐下，懒懒斜靠，“这只是之前，你想说的是现在吧？”
前面都是铺垫罢了。
姜锦钰想了想，垂眸看向面前凉掉的茶水，端起来一饮而尽。
茶杯用力放下，姜锦钰继续说：“从我接手岐山之后，拒绝了再以妖兽炼制成丹药，提升修为这条路。”
天元大地被抓的妖族，绝不是被炼制成丹药那么一种下场。
还有更残酷的。
风澈回想关于岐山的资料，在两百年前，岐山发生过一次内乱，岐山自此一分为二，长老团带走了祁山大量的人，之后不久传出姜锦钰成为岐山的掌权人。
敢情那场内乱是这么来的。
风澈端起凉掉的茶水抿了一口。
“等我真正成为这岐山仙草谷的谷主，我才知道，天元大地修炼从来不只是将妖族炼成丹药这一条路。
他们甚至会夺走一手带大徒弟的修为，只为成就自己，自己亲手带大的弟子都能如此，更何况是其他人！？
更有甚者，无法购买妖族炼制成丹的那些丹药，抓到妖族后，会取走他们的内丹，以妖丹修炼！
吕权那样的东西，他居然，居然还能被保护，大家认为他炼化妖族，理所当然！”
姜锦钰怒喝的声音戛然而止，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眼时，她依旧满脸愤恨，“你说，这样的人相互吞噬残杀同族的魔族何异？他们还是曾经入门起誓，一心守护苍生的修仙者吗？”
偌大的天元大地，一个个顶级存在的修仙宗门，真是肮脏至极！
风澈没有说话。
路昔落在桌上，轻咳了一声，“你生气归生气，别把魔族牵扯进来。”
她面前坐着的可是这世上最大的魔族了。
说错了话，会死的。
姜锦钰一怔，对着风澈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的眸子，冷静了些许的她心里生出了一分慌乱。
她，她……
姜锦钰慌乱之间，想不出什么借口，她也没有什么借口。
“这就是我心中所想。”尽管提到了魔族，但她说的是实话。
天元大地没有出现过魔族，可书中记载，魔族都是相互残杀，低等的魔族更是依靠本能吞噬对方，强大自己。
路昔闭眼，都说鸟族单纯简单，直来直去，眼前的人怎么也这样直接，她都这么提醒了。
风澈生气吗？
因为有人当着她的面说魔族相互残杀？
当然是……
“师父，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