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装束很正式，其中一人脖子上挂着块水头极好的翡翠观音，一看就是行家。
“李总，那这家伙是在嘲笑咱们？”蓝裳皱了皱眉，就想上去跟人辩驳。
“没事，不用管他们。”
可李憨却不以为意，继续专注自己的\"淘宝\"大业。
他很清楚，自己的举动在那些专业人士眼里，确实像个不懂行的冤大头。
但谁又能想到，这些被他们视为垃圾的玉石，在自己手中拥有何等价值呢？
正所谓：夏虫不可语冰，大慨如此而已。
当太阳升到正午时，李憨已经订下了近五吨的各种低档次玉石原料。
说真的，这个数量连蓝裳都感到暗暗咋舌。
但更让她惊讶的是李憨脸上那种满足的神情，仿佛找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走吧，先去吃饭。”
终于，李憨拍了拍手上的石粉站起身来：“……下午还有几家卖玉的要看。”
蓝裳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走出交易大厅。
阳光照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投下一长一短的影子。
她偷偷看了眼身旁这个谜一样的男人，心中充满了好奇——这些普通的石头，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果然，
到了下午，李憨又挑了足足三吨低品质玉石。
连同上午弄到手的，加一起竟然有了八吨之多……
——
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也渐渐落了山……
此时的李憨已经从玉石交易市场离开，来到了一处茶馆包厢静静的在那品茗。
不多时，便见蓝裳走了进来恭敬的说道：
“李总，那些玉石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放到仓库了。”
她口中的仓库，是李憨亲自联系到的用来短租。
这也是没办法，
那可是八吨货物啊，他总不能当着众人，堂而皇之就给收进小世界里吧？
也只有先放进仓库里，自己才好动手嘛……
“行了，辛苦你了。饭还没吃吧？走，我请你去国营饭店那边吃好的。”
对于蓝裳这个秘书的办事能力，李憨从不怀疑。
眼瞅着她累的都有些气喘吁吁了，实在过意不去的他当即微笑着说道。
他李憨请人吃饭？
而且……还是单独请异性去吃？
说真的，这种事在以前可是从未有过的。
刚听到耳中，蓝裳甚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要知道这些年来，纵然是她这个贴身秘书，也都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呢……
不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蓝裳俏脸居然一红，眼神颇为闪烁的道：
“国营饭店的饭菜可不便宜，就不让李总您破费了吧？我……还是先回招待所去，那边也有饭菜供应。”
虽然在口中拒绝着，但在她眼底却有着一抹惋惜。
内心，更是纠结不已。
毕竟以她跟李憨的真实关系，如这般独处的机会，那可是很难得的……
“得了吧！就招待所那饭菜也是人吃的？
今天忙活了一整天，请你吃顿好的也是应该，你就不用再推辞了……”
好在李憨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机会，将眼前茶水一饮而尽便拉着她离开了……
……
等两人离开茶馆时，天色已彻底黑了下来。
北风呼啸的十一月，随着一片片雪花落下，帝都的街头渐渐又是银装素裹。
此时，国营饭店的玻璃窗上已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从外面看进去，里面暖黄的灯光显得格外温馨。
李憨走在前面，伸手推开厚重的棉布门帘，随之便带进一阵刺骨的寒风。
他身后跟着秘书蓝裳，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饭店，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包厢。
“这鬼天气，还真能够冻死个人。”
进入包厢后，李憨习惯性的搓了搓手，脱下厚重的棉衣挂在椅背上。
至于蓝裳则在他的对面坐下，伸出素手轻轻拍掉黑色呢子大衣上的雪花……
“李总，就咱们两个人，吃就吃饭呗，你还要个包厢，这不浪费钱吗？”
蓝裳一边摘下围巾一边笑道，声音清脆悦耳。
李憨咧嘴一笑：
“这有啥！慰劳慰劳我的大秘书应该的。
再说了，这家的锅包肉可是一绝，若是再配上两盅白酒那叫一个舒坦。”
服务员递上菜单，李憨看都没看就点了起来：
“锅包肉、溜肉段、地三鲜，再来个酸菜白肉锅子。”
说完他抬头看向蓝裳：
“蓝秘书，你看看还想加点啥不？”
蓝裳微笑着摇头：“李总点好了，我什么都可以。”
“那行……”
李憨合上菜单，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
“对了，再给我们来瓶茅台，要53度的那个。今天太冷了，暖暖身子……”
听到要喝酒，蓝裳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来：“李总，我看酒就不要喝了吧？”
“没事，大冬天的，喝点酒暖暖身体。”
谁想李憨竟摆摆手：
“……再说了，谁不知道你蓝秘书酒量好？
我记得有次聚会，你把张昊他们都喝趴下了。”
蓝裳闻言抿了抿嘴唇，也就没再推辞。
李憨却没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那丝复杂情绪。
酒吗？还真不是好东西。
像数年前那次，若非喝醉了酒哪里会……
国营饭店的菜上得很快，茅台酒也随即送到。
李憨熟练地拧开瓶盖，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透明液体在杯中微微晃动散发出浓郁的酱香。
“来，先走一个。”
李憨举起酒杯，蓝裳也只好跟着端起杯子。
一杯下肚，李憨满足地咂咂嘴：“果然，喝酒还是得茅子，得劲、过瘾！”
说着他看向蓝裳，发现对方虽然喝得也挺干脆，但明显脸颊已经微微泛红。
“蓝秘书，你这酒量退步了啊？”李憨打趣道，一边夹了块锅包肉放到对方碗里。
蓝裳勉强笑了笑：
“可能是最近工作太忙，没怎么休息好。”
接下来，两人边吃边聊。
话题从年底的工作总结转到明年计划，以后又聊到单位里的一些趣事。
——不知不觉间，整瓶茅台已经见底。
半斤多酒下肚，李憨依然是面不改色，反而眼神比平时更加明亮了些……
至于说蓝裳的状态明显就有些不对了，她不光眼神开始飘忽，说话时偶尔会不自觉地重复，葱白的手指也不安分地绕着酒杯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