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优先，男士靠边。我让你睡客厅，传出去我成什么人了？我不要面子的？”贺先生笑着反问。
这一问，把许栀给问得哑火了，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他的好意：“那谢谢你啊。”
“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我都行。跟着您走，肯定没问题。”许栀是真的相信他。
他点头；“那行，许小姐，晚安，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好奇道。
他却神秘兮兮地卖起了关子，说明天就会知道了。
许栀也就没多问。
后半夜，她口很渴，就从床上爬起来，下床去倒水。
今晚的月光，皎洁而唯美，透过半开的窗户，折射在他身上。
他窝在沙发里，沙发有点小，他整个人都不能伸展。
被子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灰色地毯上。
窗外的风带着凉意，把客厅天花板上的吊灯吹得晃来晃去，声音脆生生的。
许栀拧眉，放下手里的杯子，走到他面前，捡起落在地毯的被子盖在他身上，又怕他突然醒过来了，显得太尴尬，她轻手轻脚的。
她很吃惊，他这么早就睡了，作息竟然这么规律，一点不像年轻人的作风，他不是应该和那位空姐聊得火热么。
她甩了甩脑袋，怎么去操心人家的事情了呢，他和那位空姐发展得怎么样，和她没有任何非关系，她们充其量只是结伴旅游，仅此而已。
她连人家的姓名，家庭背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姓贺。
旅游完，就各奔东西了。
关好窗户，拿着盛有半杯水的杯子，她回到了卧室。
……
许栀这天晚上睡得格外好，而有的人就失眠了，比如陆城。
眼看着距离项目飞了的时间越来越近，许栀是完全没联系他。
他一整夜都没休息好，他抽了整晚的烟，怎么都没想通，他不就是逃婚，利用了她一下么，至于这么大反应么。
她是个笑话，不是众人皆知的事？
怎么这次就不行了。
思来想去，他都没发现他错在哪儿了，唯一反思出来的就是他对她太好了，给她了一份总秘的工作，让她住他的大别墅，好日子过惯了，脾气也就跟着起来了。
所以说，女人惯不得，越惯越上房揭瓦。
他心情很差，差到连陆氏都没去了。
下午一点钟，李特助的电话如约而至，在电话里问他：“陆总啊，合作方那边又来问了，许秘书能不能回来啊？合作方说，如果她不能做这个项目，她们就换人了。”
又是这个问题。
陆城心情很烦，他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他总不能说，许栀一次都没联系过他吧，唯一一次联系，还是他趁着喝醉酒，他示好还被拒绝吧？
他抹不开那个面子的。
陆城抽了只烟，冷静下来，她不就是想他主动么。
行，他就再主动一次。
他是为了项目，为了利益，跟这个哈巴狗无关。
拿起手机给她编辑信息，他编辑了好多次，一会又觉得态度太亲切了，会让她恃宠而骄，一会又觉得语气太霸道了，她会继续跟他闹，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她生气，不就是再吃醋他给柳云云送包嘛。
他打字完，发送给她：柳云云的包，原本是送你的，是李特助办事不利，我让她跟你道歉。离职申请我没批，我知道你再欲擒故纵，别演了。
刚发过去。
屏幕出现红色感叹号。
陆城以为他看错了，他再发了个炸弹的表情包。
微信提醒他，他已经不是她的好友了，她接受不到他的信息，想要通话，得重新添加对方好友。
陆城气笑了，搞什么？！她竟然把他删了？
她竟敢把他删了！
这是反了天了啊，她知不知道，当初她为了要他微信号，大学的时候那么卑微下贱的样子啊。
陆城所有的愧疚，和仅剩的耐心，在这一刻，统统都被磨完了。
许栀，你好样的，你要玩儿是吧，你要上天是吧，好啊，那就看谁能撑到最后。
他就不信了，她会忘得了他，她离开他，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半个小时后，李特助追问的电话又打来了，陆城听得火大，把在许栀那的气，发到了李特助身上去了：“你有完没完？一直打什么电话？我是你爹，还是你妈？你这么穷追不舍？”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李特助真是委屈得要死，自从许秘书离职后，这位老板就阴晴不定，他的情绪像是定时炸弹一样，不分场合，不分时间，随时都能爆炸的那种。
李特助也不想烦他的，但没办法，他是陆总的特别助理，负责公司最核心的业务。
要怪就怪他命苦，是个打工人。
“陆总，是合作方要个结果。”李特助解释。
陆城嗤笑：“不就是一个单子么？我们不要了。”
“陆总，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个项目可是他最看重的。
“许秘书为了这个项目费心费力，这么放弃不划算啊。陆总，要不还是高抬贵手，把许秘书放回来吧？许秘书都跟您低头那么多次了，您得抓大放小，别到时候鸡飞蛋打了。”李特助不好明说，他虽然不知道许秘书跟着的那位摄影师是男是女，但直觉告诉他，大事不妙。
不出意外，是个男士，许秘书这么漂亮，这么优雅，吸引男人的目光本就不足为奇。
陆城更气了：“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们公司缺了这个项目就会倒闭？离了她许栀就会转不了？”
“我告诉你，李特助。许栀就是我养的一条狗，狗不听话了，就得训。不然哪一天，它非得咬死我不可。你去告诉合作方，这个项目我们陆氏自动放弃，不是他不要我们，是我们不要他！你以后在敢帮着许栀求情，在敢提她的名字，你也别干了，一起滚吧。”陆城一顿输出。
李特助叹了口气；“好吧，我这就去办。”
“许栀的离职申请，你怎么处理的？”陆城又问。
他提心吊胆道：“搁置在那的，许秘书现在还是带薪休假。”
“不必了，走离职流程，你全面接手她的工作。”既然她要闹，她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给台阶不下，他就彻底切断她的后路。
他的项目没了，那她也死外面的了。真是不识抬举的狗东西。
……
此时此刻的许栀，正在邮轮上，海风吹起了她的身上的披肩。
她手里拿着面包屑，不知名的鸟在她掌心停留，低头啄面包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