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和冉夕月回到科室。
走廊上。
远远的，一个护士跑了过来，展着双臂好似一只小鸟，跑起来一起一伏。
凌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词：
‘波涛汹涌’
他好像一下子明白了，那个年薪300多万的大佬，为什么喜欢这只小菜鸟。
何娇娇扶着膝盖，娇喘吁吁：
“凌霄……你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
她伸出手臂，指向身后：“在……在医生办公室……”
凌霄和冉夕月拔腿就跑。
医生办公室，聚集了几个人，几个医生靠着桌子的，坐在桌沿的，抱着双臂靠墙站着的。
倾听瘸腿坐着的薛洋讲述：
“你们知道一个男生被男生表白是什么感觉吗？”
刘昊天轻笑：“那不得相当刺激啦？”
随即传来窸窸窣窣的笑声。
薛洋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他说要和我组‘cp’！那我能同意吗？我跟他说，我tm喜欢女的，咱俩绝对不可能！他竟然说，要和我赌一下！”
他欲哭无泪地撅起嘴巴：
“你们赶紧给我换病床！我要是被他给掰弯了，我怎么面对我的列祖列宗？我是独苗，我父母怎么办？喜欢我的那些女生，她们怎么办？”
其他人：憋笑中……
薛洋转头看到凌霄，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凌医生，你赶紧给我换一个病床，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凌霄怀着坏笑走上前：
“不是，你刚刚说被谁表白了？谁要掰弯你呀？”
薛洋眼泪都快下来了：
“还能有谁？王强呗。他之前不是也x（喜欢过你）——唔”
凌霄及时捂住他的嘴，讪讪一笑：
“呵呵，口出什么狂言啊……”
他胳膊搭在薛洋的肩上，手臂用力压了一下，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薛洋下意识瞟了一眼冉夕月。
悟了。
凌霄假咳了两声，两只手按住他的肩膀，用力捏了一下：
“走，我带你换病床。”
薛洋怯怯的抬眼：“好。”
……
王强看着新来的男医生，眼神痴痴的打量：“医生，你有女朋友吗？”
季君豪正熟悉他的病历，抬头瞟了一眼，语气清清冷冷的：“干什么？”
王强谄笑：“那医生，你有男朋友吗？”
季君豪拧眉：“你干什么？有什么不舒服就说，问这些干什么？查户口啊！”
王强抬手摸了摸下巴：“我能请你吃饭看电影吗？”
“！！！”季君豪菊花一紧：“你是不是有病？！”
王强笑得谄媚油腻：“对呀，我就是有病啊，你不就是我的医生，我的药嘛。”
“！！！”季君豪整个人石化了，随后气得跺脚：
靠！！！
骨科都tm什么病人！
要不是为了接近林院长的老丈人，他才不会主动申请来骨科规培呢。
……
凌霄刚走到病房门口，迎面撞见季君豪红着脸气冲冲出来。
不是，他什么情况？
这怎么还红温了。
王强见凌霄来了，一手撑着床坐起来：“凌医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秋你大爷。”
凌霄打断他：“我跟你说啊，这里不是蓉城，不要到处撩人家知道吗？你们都是病友，互相关心可以，闲话少说！”
王强心虚的低头摸摸后脑勺：
“我这不是……关心一下小弟弟嘛。”
凌霄蹙眉：
“哪个弟弟？还小弟弟。人家都17岁了，别误导人家好吗？他们家就这一个独生子，你要真把他掰弯了，我跟你说，他爸妈能跟你拼命。”
王强：……
凌霄拱了拱薛洋的胳膊：“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让护士帮你搬到隔壁房间。”
……
季君豪趴在桌子上，枕着自己的手臂，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
耳边传来愉悦的哼唱：
“摘一颗苹果，等你从门前经过，送到你的手中帮你解渴……”
他转头看见韩斌一蹦一跳，春风得意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
“你谈恋爱了，这么开心。”
韩斌喜上眉梢：“嗨！你怎么知道的？”
季君豪：不嘻嘻
他眉头拧了拧，一脸不可思议：“真的假的，你跟谁谈恋爱呀？就你这榆木疙瘩，哪个女的瞎了？”
韩斌毫不生气，扑哧笑了，笑得肩膀直抖：
“我们这是骨科，又不是眼科，哪有那么多瞎的。”
“我尼玛！还tm是一个科的！你不是刚来嘛？”
季君豪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韩斌这个呆子，刚来一天就有女孩喜欢他。
那我也刚来呀。
喜欢我的，是tm一个糙老爷们！
我比韩斌差哪了？
去冉老那，端茶倒水，就差把屎把尿了，结果，他看上凌霄了，想让凌霄做孙女婿。
季君豪深呼吸，闭目调整心跳。
今天是tm什么日子。
糟心！
“砰砰砰砰……”
哪个讨人厌的敲他桌子。
季君豪手肘抵在桌上托着额头，烦躁的睁开眼睛，一个矮矮胖胖的男人立在眼前。
他没好气的开口：
“干什么？”
男人扫他两眼：“你是新来的规培生？”
“对呀。”
男人冷笑：“你来规培，怎么不来跟我报到？这个月工资不想要了是吧？”
季君豪火大：“你谁呀？”
韩斌在一边拼命给他使眼色。
季君豪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赶紧规矩坐好，接着扯唇讪笑：
“呵呵，不好意思啊，老师，我那个……”
他低头做痛苦状：
“我外公突然去世了……我从小是外公带大的，所以我……”
刘昊天拍拍他的肩膀：“既然外公去世了，那扣你500，就当给外公烧纸钱了。”
小样，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季君豪：……
等到刘昊天走了。
他气得捶胸顿足。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啦！
凌霄一进门，就看到一只愤怒的大猩猩。
“你怎么了？”他问。
季君豪仰天长啸：“你们骨科，跟我八字不合。”
凌霄和冉夕月互相对望了一眼。
季君豪叹了口气，愤愤然起身，迈着死气沉沉的步子走了。
凌霄转头看向韩斌：“他怎么了？”
韩斌耸了耸肩：“刚刚被刘老师扣钱了，来规培没跟他报到。”
凌霄笑着摇摇头。
人生嘛。
有得必有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