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卢中杰把一个医用箱放在桌上，长喘了口气：“跟我去介入室吧？”
“好啊。”
凌霄放下手里的解剖学。
介入室，做血管造影，还有血管瘤栓塞的地方。
需要麻醉。
气管插管全身麻醉。
卢中杰从旁指导，凌霄坐在病人的头旁边，先是面罩给氧，然后插入喉镜，然后插入气管插管，然后接麻醉呼吸机。
整套操作一气呵成。
卢中杰赞佩的笑着点点头：“不错呀，小伙子，领悟力很高哦。”
凌霄一甩头：“还行。”
“你是一点都不谦虚呀。”
“谦虚啥，名师出高徒，我老师这么优秀，我能差了嘛，真是。”
卢中杰嘴巴咧老大：“卧草！”
心里别提多美了。
虽然人人都讨厌被戴高帽，但是，真要有人给你戴高帽，你只会高兴都来不及，根本没有一丝讨厌。
讨厌的是给别人戴高帽。
介入室里面是手术室。
周围的墙，都是防辐射的，包括门，都是那种很厚重的防辐射材料。
外面是影像设备。
血管瘤栓塞的过程中，要时不时的用到x光，ct等影像设备引导，观察导管放置的位置。
麻醉完。
凌霄和卢中杰就来到了窗户外，坐在dSA机前，看着神经外科的医生调整参数，保证术中图像清晰。
外门推入，李鸿波走进来。
“李院长。”
“李院长。”
李鸿波深沉的“嗯”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不愿意搭理。
他放下手机和钥匙，余光瞟了一眼旁边，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凌霄，听说你昨天跟别人比武了，很英勇嘛。”
凌霄扯了扯唇角，干笑了声：
知道他没好话。
上次，因为站队，他站在了老丈人那边，没有理李鸿波的茬，这家伙一直记仇呢。
神经外科的医生起身，毕恭毕敬道：
“李院长，可以开始了。”
李鸿波冷冷的“嗯”了一声，平时在外面，他还装一装皮笑肉不笑，没什么人的时候，连装都懒得装了。
典型的拜高踩低。
外科医生，穿戴上沉重的铅衣，进入了里面的手术间。
随着手术的开始。
凌霄漫不经心地拿起来一旁的一本脑血管瘤栓塞指南，翻了起来。
他不小心看了一眼编辑。
[凌枫]
我靠！
他顿时脊背挺得笔直，脑子里浮现出一连串的问号。
这不是他敬爱的爹地的名字吗？
爸爸还出过书？
他随手翻看了一下书籍编辑出版的第一版时间，是十多年前了。
介入栓塞手术也是近十多年来逐步发展起来的一种新的技术。
也就是说，他爸爸堪称这方面的开拓者呀，十几年前就发表过着作了。
凌霄顿时对爸爸的敬仰如滔滔江水之连绵不绝。
不对。
会不会是同名同姓。
别整错了。
他拿起手机拍下来，编辑绿泡泡给老爸，问问是不是他。
叮咚——
[老爸：是我，你不提我都忘了，很多年以前受邀写的，当时是夕月的舅舅发起的，他负责出版，我们负责编纂。]
[凌霄：你和夕月的舅舅一直还有联系？]
[老爸：没有，就刚退伍的那几年，联系过，写完这本书，没多久他就举家移民到国外了。]
凌枫坐在沙发上，放下手机，长叹了口气。
当初，他已经退役了。
冉铭烨给他署名的时候，还是按照部队职称，想必，这也是得到了当时部队领导的许可。
也就是冉夕月的外公，他是知晓并同意的。
也是因为这个，凌枫对冉夕月的外公还存有一丝丝的感激，恩是恩，过是过。
介入手术间的门打开。
李鸿波铅衣外面穿着无菌手术衣，戴着无菌手套，双手捧在胸前，避免接触到有菌的区域。
要拍个片子看一下，血管瘤的位置。
他看了一眼凌霄，冷笑道：“看得懂吗？那本书可是很权威的，是最早的血管瘤栓塞术指南。”
凌霄浅浅一笑。
心想，我看不懂，我爸爸看得懂，你个老毕登，瞧不起谁呢！
等李鸿波又进去了。
卢中杰悄悄对凌霄招了招手，附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你该不会是得罪他了，被扁下来改造的吧？”
凌霄勾唇：“没有。”
卢中杰眼中浮起一丝担忧：“你小心点啊，你要真得罪他了，除了林院长没人能保得住你。”
凌霄微微挑眉。
咚咚咚咚——
外门有人敲了敲。
季君豪带着器械商走进来，一进门就打开行李箱，里面都是各种型号的导管。
季君豪和凌霄对视了一眼。
有些慌乱的低头，蹲下身，和器械商交谈着什么。
凌霄目光扫了扫他，看来，还真的是像他妹妹说的那样，他现在跟着李鸿波干呢。
待把导管送了进去。
季君豪和器械商也在后面，找了两张椅子坐下。
季君豪全身紧绷，有些不太自然，总感觉其他人都在用一种轻蔑嘲笑的眼神看他。
曾经出的那些丑闻，还历历在目。
出丑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出的丑所有人都知道，你想忘都忘不掉。
介入室很大。
可以同时开展四台介入手术，包括血管造影，栓塞。
有几个女的介入医生，坐一旁窃窃私语：
“那就是之前，抱着流浪汉啃的。”
“我嘞个逗，真恶心。”
“那嘴是不能要了，谁敢亲，你敢呀？”
“肛肠科都不接。”
“噗……”
声音若有似无的传入其他人的耳朵里，器械商一脸好奇地转头看向季君豪。
季君豪如坐针毡，只求快点结束手术。
卢中杰清了清嗓子，扩大分贝，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凌霄，中午，和你的院花老婆去哪吃饭呀？”
“……”突然被cue，凌霄有些无语，他不太喜欢别人动不动就院花院花的评价小月亮。
美貌只是小月亮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
而且，这年头，谁会只贪图美貌啊，说的他好像很肤浅似的。
凌霄摩挲着下巴，淡淡道：
“没想好呢。”
卢中杰似笑非笑的说道：“没想好？要不，我替你吃去？我会好好照顾弟妹的。”
凌霄笑：“你滚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