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期盼的眼神看着他，这些人都把他遗忘多久了？
礼郡王迎上所有目光缓缓回:“本王去时，也了解了一下两人起争执之事，凤云所说不假。”
礼郡王话落，有人欢喜有人愁。
见不得护国公府好的人失望了，站在护国公府一边的人则松了一口气。
礼郡王的话当然没人敢质疑，但也不能只听礼郡王的，皇上又继续问:“黄河，凤云可有说谎？”
听到皇上威严的声音，黄河已经吓得瑟瑟发抖，颤声回:“当...当时离得远，二皇子和凤云的谈话我们也听不太清楚，不过凤云当众驳二皇子的面子，总...总是不对的。”
听黄河这么说，大臣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离的太远，没听清楚？是不敢说二皇子的不是吧？当着皇上的面还不老实，蠢。
听了黄河的回答，皇上冷哼了一声，轻飘飘的问:“是吗？要是你是凤云，你当如何处理这事？”
黄河表着忠心回:“臣子当为皇子分忧。”
如果是在别的事情上，黄河这么回答，别人只会说他忠心，但在二皇子这件事情上，别人只会说他懦弱，毫无主见，只知道一味的巴结。
对于黄河的回答，皇上也不表态，又看向一旁的郭一铭:“郭一铭，你怎么说？”
听到皇上叫自己儿子，礼部侍郎悄悄侧头给郭一铭使眼色，想让他说点别的唐筛过去。郭一铭也早就吓得没了主见，哪里会领会得了礼部侍郎的意思。
他心里觉得支持二皇子总是没错的，便附和道:“我赞同黄河的说法。”
都是一丘之貉，皇上应付似的询问最后一个，“杜子章，学医之人，当少饮酒，杜太医应该有教过你吧？你来说说，如果你是凤云，你当如何？”
杜子章再蠢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连累到杜院首，小心翼翼的回:“臣子愚钝，没能学到父亲的本事，也没有凤四公子的骨气，换作是我，应该是不会和二皇子起争执吧？”
这个杜子章倒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事情发展到这，也没有再问的必要了。
就是可惜了，后辈无能，威武将军府和礼部侍郎府的荣耀，怕只限于这一代了。
身为皇子，去西月楼买醉也就算了，大庭广众之下还想要以身份压人，让皇家颜面有失，皇上实在失望。
皇上沉声道:“二皇子，你还有何话说？”
二皇子下跪叩首:“儿臣知错。”
“错哪了？”
“儿臣不该贪一时享乐而坏了人家的规矩，更不应该贪杯后还和凤云发生口角，丢了皇家的颜面。儿臣在此给凤四公子致歉。”二皇子语气诚恳，但从礼郡王的角度可以看到他眼里的隐忍克制。
无人注意到他，礼郡王唇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礼郡王不知道的是，朱璟言一直关注着他，所以他不经意的笑意也落入了朱璟言眼中。
事情查清，也该给所有人一个交待，皇上直接宣布，“二皇子朱璟麟，行为失检，有失皇家体统。着即闭门思过三个月，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皇上话落，朱璟言便出来替二皇子求情，“父皇，大皇兄和三皇兄已经被禁了足，再让二皇兄闭门思过，恐有不妥。说来这事儿臣也有过，儿臣自请罚俸半年来抵消二皇兄的三个月闭门思过。”
三位皇兄都被禁了足，说不定会让人觉得是皇上为了给太子铺路，才打压的其他皇子。
皇上叹了口气，“罢了，就依太子所言去办。御史台对这样的处罚可还满意？”
御史出列:“皇上英明，太子仁厚。”
皇上又看向殿中跪着的人，“威武将军和礼部侍郎回去还是要多花些心思在子女的教养上。”
单单二皇子的事就议了那么久，皇上也没再让人上奏，收敛了身上的气势，温和的看向礼郡王道:“皇弟既然都进宫了，今日就留下来陪为兄用个午膳再手谈几局，如何？”
“臣弟领命。”礼郡王站起身恭敬回。
皇上又吩咐道:“太子和二皇子也留下一起吧。”
朱璟言、二皇子齐齐应是。
皇上让莫吉宣布退了朝。
……
出宫的宫道上，凤云和护国公并肩走着。
“父亲，你今日又得罪了不少人。”
护国公侧头怒瞪了凤云一眼，“都是你惹出来的乱子，你还好意思说？西月楼你以后不许再去。”
得，他就不该出声，凤云赶紧求情:“父亲刚刚不还说西月楼是正经地方吗？儿子就那点爱好，您可不能自私的剥夺了。”
虽然凤云没做错，但护国公还是忍不住要数落:“你也是，二皇子想听个曲，你让着他就是了，非得硬碰硬，这下搞得全城皆知，看你回去怎么跟你母亲交待。”
凤云不能把朱璟言让他配合二皇子演戏的事情说出来，但也不能把错往自己身上揽，“当时那情况，你以为是我让了就能解决的？二皇子分明就是在太子那里吃了瘪，趁机找我的麻烦。”
护国公眼神往四周扫了一下，有不少眼睛看着他们，忙斥道:“太子和二皇子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回去闭口思过三个月。”
看护国公这谨慎小心的模样，哪里还有刚刚在大殿上那强横的气势？凤云也不再跟他争，默默跟着。
在他们身后，黄河扶着威武将军、郭一铭扶着礼部侍郎慢慢的走着，膝盖的疼痛让他们都有些走不稳。
见他们后面只有杜太医和杜子章，离得也挺远，旁边也没人黄河才大着胆子问:“父亲，御史参的是二皇子，跟二皇子起争执的是凤云，皇上为何让你们罚跪？”
威武将军怒斥:“你还有脸说，带二皇子去什么地方不好，偏要去西月楼。”
“西月楼怎么啦？太子殿下不也去过西月楼吗？”黄河不满回。
“太子殿下也是你能编排的？小心祸从口出。”刚刚大殿中之事还没让他长记性，这又编排上太子了，威武将军真的是恨铁不成钢，一把甩开黄河扶着自己的手，艰难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