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墨痕道君
姜哲的身影消失，一股摄拿之力才姗姗来迟，形成一轮漩涡，内里传出无尽吞吸之力。
“咦？又不见了，他一小小祖仙，怎么有这般鬼魅的手段？那是某种天赋神通吧？”
“还有，刚刚那惊鸿一现的雷霆龙人虚影，那完美到近乎宇宙本源的气质，难道是刚刚起步的终极雷霆道？一小小祖仙，拥有理论上世界境极限的道之感悟？吾主，难道我没有睡醒？”
一流光溢彩的空间中，一位身着白袍，银发红瞳的邪异女子身影不可置信的喃喃低语。
粗糙通道内，姜哲消失的地方，一轮漩涡飞快消散。
而就在姜哲第一次现身的古老大厅门口右侧，一尊卧虎姿态的雕像，其三双石眼里流光溃散，不再显露神异。
“嗯，这小子又出现了，这就到外面了？古怪！他这行走无碍的天赋神通到底是什么原理？”
“空间挪移？不对，这里的空间波动被禁绝，不允许穿梭虚空的。”
“某种强悍的时空类手段？”
“……”
不过，见姜哲已经跑到外面，洞府之灵也就暂时息了把他抓回来的想法。
“等等看，只要他不傻，肯定不敢往无尽黑暗里乱冲，迟早会回来的。”
……
黑暗，又是绝对的黑暗。
仅能见到微弱的红色光晕，来源于自己的背后。
姜哲回头，看向自己出来的方向，那是一座上亿里长的庞然大物，仿佛一头卧着的猛虎，浑身裹满赤红如血的晶体物质。
晶体散发的红色光晕，成了周围这片绝对黑暗里的唯一光源。
唰！
下一瞬，姜哲瞬移到“卧虎”头顶上，解除了「正立无影」。
心识、法力、心力一同狂涌而出，辐散至周围的绝对黑暗里，没有再被吞噬，感知范围也没有打折扣。
四周是绝对的黑暗，空洞洞的，没有丝毫杂物存在。
此刻，姜哲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感觉脚下的“晶红卧虎”，就像是位于茫茫海洋中央的一座孤独礁石。
“麻烦了，真是无尽黑暗，运气不好，十万八千混沌纪内休想找到有生命的域界。”
法力涌向脚下的“卧虎”，姜哲想将它收进化血神刀的内部空间，可是有一股无形之力，排斥他的收取。
姜哲脸上没有多少意外之色，便放弃了。
“事已至此，先突破吧。”
姜哲就地盘坐下，机缘就在脚下，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回炎龙域界，他准备把自己强化一番，再回去探一探。
“啧终极毁灭道倒是好修，但想短时间媲美巅峰道君战力，还是不切实际，还得看我的‘老伙计’呀。”
所谓“老伙计”，是指灵魂、意志。
在“吞噬世界”，对于他和罗峰来说，意志攻击都是常规底牌。
不用则已，用则必胜！
可在“莽荒世界”，天地规则变了，意志威能的体现，有了另类诠释，是虚无缥缈的道心，是以虚幻干涉现实的心力。
故此，姜哲准备强化三大修行体系之“心力流”的战力。
又一难题摆到了他面前。
突破世界境，吞吸天地之间的混沌能量就够了。
可是，开辟庞大心之世界需要的混沌能量，那得吸多久？
诚然，混沌晶石、千元丹、混灵丹等宝物能提供所需的混沌能量，但他一刚刚走出三界的小小祖仙，身无长物。
“时间就是金钱，我可不会傻傻的自己吐纳……罢了，从别处调派资源吧。”
吞噬世界。
姜哲本尊沉睡的部分意志苏醒，沟通体内的“世界种子”，兑换富含混沌能量的珍材，令空想化作现实。
接着，「魔术投影」！
吞噬世界。
三尸之嗔掂了掂手里突然出现的大号“混沌晶石”，微微点头，较之三尸之痴突破时摄取的能量来看，这一块够用了。
“突破吧。”
轰！
陡然间，茫茫黑暗震颤，混沌之力涌动。
一巨大的混沌漩涡出现，搅动近千亿里范围的黑暗虚空，卷取混沌之力，灌输到位于漩涡中心正下方的姜哲身上。
金丹空间内，原本一片祥和。
浩瀚元气化作海洋，上有岛屿、仙山，灵机流转，宛若仙境一般。
此刻，一切破灭，重归混沌。
金丹空间内化为了一片混沌，一颗种子突兀凭空出现。
“毁灭之种！”
“毁灭之力第六层次——毁灭世界！”
莽咕！
一声仿若世界开辟最初的第一缕声音响彻这一方混沌空间。
哗！
原本那一颗腾绕迷蒙青光的种子开始生长，渐渐的被破开，有树苗破壳而出，很快“毁灭之种”化为了一株小树苗。
树苗得混沌之力滋养，迅速的生长，大量根须疯狂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姜哲关于毁灭道的一切感悟就仿佛养分，让这株代表“毁灭道”的大树狂野生长。
轰隆隆——
百丈高！
千丈高！
万丈高！
三万丈！
……
最终，达到三万六千丈！
以小小祖仙之身，一跃——
世界境，圆满！
混沌之力还在持续灌输，金丹混沌空间中，除核心支柱的“毁灭道树”外，一株株“道树”相继拔地而起。
不过，姜哲没有在意，任其汲取自己的道之感悟，野蛮生长。
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眉心识海处。
“心之世界，给我开！”
轰！
眉心识海内迅速发生蜕变，强盛到极致的心力，完全干涉了现实。
虚幻与现实交汇，形成了一“点”。
芥子纳须弥，这一“点”，便是“心之世界”所在，内观之。
刚刚诞生的心之世界，一片雾蒙蒙的，像是处于宇宙未开的混沌原始状态。
“莽咕！”
随着又一声开辟之音响彻这一方世界。
顿时，蒙蒙雾气开始消散。
清气上升，天空朝着上方不断升高；浊气下降，大地形成朝四面八方延伸……
嘭！
姜哲感到头顶上的混沌漩涡后力不继，立即暴力捏碎手里的大号“混沌晶石”。
顿时，混沌之力狂涌，掀起恐怖风暴，与上空的混沌漩涡遥遥相对。
姜哲盘坐在风暴眼中，将周围暴动的混沌之力丝毫不漏的快速汲取一空，悉数灌输进心之世界，供养其疯狂扩张。很快，达到百亿里直径，媲美一方混沌世界……
世界中央，平坦的大地高高隆起，形成一座巍峨厚重的山岳，它类似金丹混沌空间里的“道树”，代表姜哲世界境圆满的毁灭道感悟。
理论上，是帮姜哲支撑心之世界，不坍塌的擎天支柱。
实际上……
心之世界还在扩张，而且愈加稳固，甚至隐隐可见永恒意蕴流转。
以「毁灭道」感悟做支柱？
支你个大头鬼！
矮个子爬去一边，有比你个子更高的顶着。
所谓个子高者，就是姜哲于“吞噬世界”达到神王层次的恐怖意志。
诸天万界体系、法则迥异，但于心灵意志方面的造诣，却是近乎永恒不变的。
当然，「毁灭道」感悟的心之世界支柱身份不会被剥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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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姜哲再牛，也不能违背莽荒混沌宇宙三大修炼体系之“心力流”的根本原则。
只是需要「毁灭道」感悟再壮大壮大，才能接过支撑庞大心之世界的沉重担子。
空中楼阁只能是暂时的。
不能一世都虚浮着，没有根基。
不过，不是成型的“终极之道”，或是“永恒道”，于这座异化的心之世界没有任何增益。
渐渐地。
——心之世界扩张到能媲美一座疆域大小！
终于止住。
是现阶段世界境圆满层次的一个极限。
上空的混沌漩涡散去，姜哲感受着眉心孕育的恐怖力量，满意的从“晶红卧虎”头顶站起身。
“好了，鸟枪换炮！”
“从祖仙一举飞跃到第二级数道君战力，世界投影能碾死普通四步道君，只要不碰到帝级傀儡里拥有主宰战力的顶尖者，保命足够了，该回去探索一番了。”
世界投影，降临！
轰隆——
一座虚幻世界降临，因姜哲刚突破，尚未细致建设过心之世界，所以显露的虚幻景象就只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茫茫大地，尽全力向着远方蔓延，企图覆盖它能抵达的最大范围。
“我倒要看看，在跨越一座疆域范围的距离内，能否寻到近处域界的踪迹？”
虽是如此说着，但姜哲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突然，世界投影中收获惊喜。
姜哲眉头轻挑，很是意外：“天啊，我这运气，这都能抓到‘壮丁’？”
约莫数千亿里外的茫茫黑暗中，一道晦暗之影正以数倍光速朝着“晶红卧虎”飞遁而来，突然就撞入世界投影中，令其悚然一惊，急忙止住身形，看着虚幻的茫茫大地，惊疑不定。
虽然世界投影没有爆发镇压之能，但其能感知到内里潜藏的恐怖毁灭气息。
生命层次赋予她的直感在疯狂预警，被虚幻世界投影碾过，她绝对没有一丝生机！
永恒帝君？
“我无意惊扰前辈，只是感知到此方向有非同寻常的动静，怀疑是有至宝出世，才过来探寻，哪知竟打扰到前辈清修，我这就离去，还望前辈莫要怪罪。”
身着朴素黑裙的女修行者赶忙高声喊道，避免误会。
她没敢掉头就跑，因为她绝对跑不嬴世界投影，人家心念一动，世界投影碾过，她就要死。
“无尽黑暗，相逢即是有缘，来见我，我有事问你。”
“……是，前辈稍待。”
黑裙女修行者语气苦涩，但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朝着之前感受到异动的方向，在世界投影的覆盖下继续前进。
不久后。
一身着朴素黑裙，生有六臂，面容冷艳含煞，气质肃杀的蛇女道君，来到了“晶红卧虎”前。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晶红卧虎”头顶上的身影，其那毫不掩饰的气息……世、世界境？
这怎么可能？！
但是做不了假，那与世界投影同根同源的气息，宣告着他就是主人，那一具“羸弱”的仙躯中蕴藏着难以想象的，能够比肩永恒帝君的恐怖力量。
“前、前辈，我的道号是‘墨痕’，墨痕道君，不知该如何称呼前辈？”
“……血芒。”稍微沉吟后，姜哲给出了自己的新道号，接着笑道：“不得不说，墨痕道君你来的很巧，我刚刚突破世界境，之前是血芒祖仙，现在已经是血芒混沌仙人。”
六臂蛇女心底很是无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保持沉默。
世界境？
你算世界境，那我算什么？你还刚刚突破……
“说说你吧，我看见了你眼底压抑的暴虐情绪，你是修「毁灭道」的？让我看看你的‘道’，我不用世界投影压制你。”
六臂蛇女目光一凝，感觉受到了轻视，但迫于形势又不敢发作。
“前辈，我虽只是一步道君，突破也才不足万年，但我修行的是一条最强之道，且专精于正面攻伐，您……”
姜哲摆摆手，打断了她。
“不必多说，让我看看你的‘道’，我也是修「毁灭道」，也请你品鉴一番我的‘道’。”
“好，前辈，小心了，我将全力以赴。”
说罢，黑裙蛇女彻底释放了眼底压抑的毁灭欲望，化身毁灭魔神，六只葱白素手一翻，握住了六柄宛若新月般的哑黑弯刀，整齐划一的朝着姜哲挥刀斩出。
六重刀势竟诡异的糅杂在一起，于黑暗虚空中绽放一抹凝练至极的惊艳刀光，划过之处赋予绝对毁灭，黑暗虚空震颤、坍缩。
直面它的姜哲竟也生出一种无法躲避之感，仿佛周围时空都在向他坍缩而来，簇拥着他，迎接毁灭。
姜哲眼前一亮，见猎心喜，轻笑一声。
“好，凝练毁灭的路子，被你悟出了最强之道！恰好，我也会，让你看看我的这条道。”
右手向上一翻，凌空虚托，一金柄血刃出现在掌中。
握住，轻描淡写地挥刀。
嗤——
一抹同样惊艳的猩红刀光绽放，迎向墨痕道君的攻击。
乌光！
血光！
两轮新月碰撞在一起，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前者都未能对后者造成多少损耗，就被轻松击溃，被引动、坍缩的黑暗虚空被血光破灭，化作黑洞洞的虚无。
随后，血月刀光去势汹汹，令墨痕道君如临大敌，要挥动六柄弯刀抵抗。
哪知，六柄弯刀刚要撞上“血月”，后者便如泡影的消散，令它们扑了空，仿若从未存在过。
六臂蛇女保持着挥刀的动作，怔住。
半晌，才回过神来，立刻朝姜哲躬身行了一礼。
“前辈，受教了！”
“您在‘毁灭凝练’这一条分支上的造诣要远强过我，且收发随心，我较您差的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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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莽荒纪全文418万字，“意志”一词共出现61次，占据122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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