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孕
清淡的茶水也没有什么茶香了，用来润喉倒是合适，“连名带姓叫不出口，就叫我阿笙吧，在青城时，他们都这样叫我，挺好的。”
司晏礼满脸纠结，最后还是在赵九笙鼓励的眼神下，结结巴巴的叫了句阿笙。
这句阿笙叫了之后，司晏礼手心都汗湿了，就连脸都红了。
菜上桌后，小二说了句慢用正要走，就被邻桌的客人叫了过去。
“小二，再给我们温一壶酒。”
小二笑盈盈的上前应了声，笑问，“陈掌柜可是有什么喜事？今日还多要一壶酒，可否说给小的听听，也让小的沾沾喜气。”
被他叫陈掌柜的人喝的也有三分醉了，与他同桌的都是喝了些酒的，听小二这一问，也就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可不是大喜事嘛，陈掌柜家的夫人跟小妾们同时诊出有孕，这怕是来年陈掌柜一双手都抱不过来咯。”
小二连忙奉承着给陈掌柜道贺，“恭喜陈掌柜，贺喜陈掌柜，咱们家的酒里用了一味刚抽芽的柳条，这柳树多枝，可不也应着多子，这酒啊，陈掌柜还真喝得。”
小二一番话把陈掌柜哄得心花怒放，随手就给他赏了点钱，小二高兴的收了钱，忙说去给他温酒。
小二走后，与陈掌柜同桌的人便问他，“我说老陈，你是不是最近治好了身子，得了什么好药，你家夫人都嫁你家几十年了，小妾都纳了好几个都没见有孕，这次竟都有孕了，你可不能瞒着咱们几个好兄弟，快快说来。”
陈掌柜笑了下，却是不说。
同桌的几人都给他斟酒夹菜，催促他说出来，别瞒着他们几个好兄弟。
陈掌柜这才压低了声音说，“也不是我吃，是前阵子我铺子里来了个女人，瞧着像是逃难来的，衣衫褴褛的瞧着可怜，我就送了她一身衣裳，就铺子里最便宜的那种成衣。”
“没成想她感念恩德，送了我一瓶药，说是女子服下之后，不久便能有孕。自己若是没有需要，也可以赠予他人，起初我也不信，就放着了。”
“我也是给我家夫人提了那么一嘴，也没当回事，谁知她悄悄服了一粒，没多久就嗜睡恶心，请人一搭脉，竟是有了，我这才信了。”
陈掌柜笑眯眯的把手拢在嘴边继续说着：“我瞧着有用，就给那几个小妾也用了一粒，这不过短短一月，竟都有孕了。”
其他几人先是诧异，后面听得都各个满怀心事。
也有直接想从他那里买一粒的，陈掌柜当然不肯，推脱道：“那药如今也就只剩一粒了，我陈某子嗣艰难，倘若之后孩子也随了我这般，至少也不至于断了后。”
“在座的各位家中都儿孙环绕膝下，也是多子多福的命，也不需要这药来锦上添花，你们说是吧？”
“唉，而且近来她们各个胃口大开，家里荤腥那是敞开了吃，还一个个的瘦了，脸色也白的跟纸一样，想来也是孕中辛苦，酒吃了我还要买些吃食回去。”
这几人虽都在附和着说是，只是再无方才那般真诚恭喜，互看一眼，又都堆着假笑岔开了话题。
小二把温好的酒送来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赵九笙在一旁听到他们谈话，从听到陈掌柜家中小妾服药后都有了身孕后，就眉心轻轻蹙着，连菜都没有夹了。
司晏礼自是也听到了邻桌谈话，见赵九笙神色不对，便轻声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对劲？”
赵九笙低语道：“这位陈掌柜家中妻妾不少，却多年无孕，那么问题很有可能就出在陈掌柜的身上。”
“就本应他接受治疗，调养，看是出了什么问题导致不孕，若是先天有缺，只怕是灵丹妙药也无用。可家中妻妾服药后都诊出有孕，就怕是那问题出在药上。”
赵九笙喝了口汤，又接着说道：“他又说夫人小妾们胃口好，却都又瘦了，脸色苍白如纸，有孕时间若很短的话，母体大多还没什么太大反应。而且大人吃得多，大人也会长得越发圆润，可能会脸色苍白，但不至于会很瘦，所以是有些问题的。”
司晏礼听她说了这么多，心中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他家殿下好厉害。
但还是问道：“你除了懂一些医术外，连妇人怀胎之事也懂吗？”
赵九笙轻轻点头，“之前与祖母在外时，曾遇到一个受了惊吓要生产的妇人，是我给她接的生。她那时情况危急，险些丧命，后面分别时，我也给她开了些药，让她能安全归家。”
“这世间女子生育之时便是在走鬼门关，捱不过就是一死，而妇人产后身子更是体弱，休养不好就容易生病。”
“贵族人家还有钱请好的大夫医治调养，寻常百姓没有那么多钱财，大多都是苦熬，一些妇人之症，也不好意思轻易问医，通常都是硬撑，撑不下去寻大夫时，已经晚了。”
“所以我学的也不仅仅只是一些伤寒药理，妇人之症，也略通一些。”
司晏礼早已放下筷子在听赵九笙说话，听她说话时，神色专注又温柔，却还轻声说了句，“您还真是温柔。”
司晏礼眼中溢出暖笑，他家殿下永远都是那么的好。
一顿饭还没吃完，陈掌柜家的仆人就来了，一进客栈，就一溜烟的跑到了陈掌柜身边。
“老爷，夫人，姨娘们想着那猪肘子，特意差小的来寻您，问您前些天带的是哪家的，让小的再买一些回去，秋姨娘还想吃鱼。”
陈掌柜哎呦一声，就站起身来朝同桌几人说道：“瞧瞧，一个个怀孕了嘴馋的要紧，都惦记着吃肉，我看是要养不起她们咯，几位慢吃，今儿个我请客。”
“我这就先走一步，去给她们买肘子，改日再聚。”
陈掌柜虽嘴里抱怨着，但眼里分明闪烁着笑意，他听他母亲说，怀孕了喜吃肉，那是怀的儿子。
虽嘴上说着要养不起了，心里其实美着呢，这几十年没有一个孩子，忽然都有了身孕，还都特别能吃，哪怕顿顿吃肉，他都得供应着，不能亏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