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私心
“我对她誓死不离，永不背叛。”司晏礼望着天边月，眼神晦暗不明。
赵行渊听的眼皮突兀的跳了一下，这用在恋人之间也能说这话。
如果只是单方面，可赵九笙却能允许他在一旁研墨，也吃他挑好的鱼肉……。
“林纤弄跟你什么关系？”司晏礼也抛出了一个问题。
“我的妹妹。”赵行渊回道。
“异姓？”司晏礼望着他。
赵行渊摇了摇头，“同父同母。”
只是他在外行走时，取了前朝公主赵明姝的姓氏，而他妹妹只是换了个相近的姓氏罢了。
司晏礼冷哼一声，怪不得一样的让他觉得讨厌。
兄妹两人都一样心怀不轨的看着他的殿下。
赵行渊虽知晓他问自己跟林纤弄的关系，不是对林纤弄有兴趣，但见他知晓他们是兄妹后，似乎态度更冷漠了。
虽不知司晏礼在想什么，但他还有另一件事想说。
“赵姑娘医术高明，解救了郡县数百条人命，此事即使说到御前，她也是独一份的功劳……。”
司晏礼听到御前二字，眉眼间闪过戾色，更是没耐心听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没兴趣了解你在臆想些什么，不是所有人救人，都是为了论功行赏。”司晏礼声音里隐含讥讽，眸底渗透出一抹冷意。
嘲弄又不屑赵行渊的心思。
赵行渊轻轻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姑娘在郾城降服了连环杀人凶手，又救了纤纤，在这郡县，又救了这里女子的性命，她所作所为，都是大义之举。”
“她应该得到嘉奖，而不是把功绩给了他人。”
他不明白，他与司晏礼不过初次见面，他为何对自己恶意满满。
眼神或是凉薄，或是阴戾，仿佛自己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而赵九笙站在那里就仿佛柔和的如同一道暖光，这样的人怎能站在她身边？
“是，她的确做了很多善事，也远远不止这几件，但她没想要那些报答，她只是经过此处，遇到不平事，依从内心去救人罢了。”
提及赵九笙，司晏礼话语都轻和了几分，转而说起赵行渊，语气又冷又沉，“你举荐她到了御前，又岂非没有私心？”
赵行渊一愣。
私心。
或许是有的。
若能将她的功绩举荐到御前，女医官，皇城私宅，他都能为她筹谋。
他竟不自知的在想为她谋取这些，但那一点私心，他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
司晏礼缓步走近赵行渊，他比赵行渊还要高一些，离得近了，看赵行渊的眼神都是满满的厌恶。
“赵行渊，别想那些恶心的事。”
“她在外面遇到需要帮助的人，还可以从心而救。”
“去了御前，就算做了丰功伟绩，还得跪下谢恩。”
“我先声明，就算你在她眼中还算个好人，但你要动这些心思，我会杀了你。”
司晏礼说话间，已站在了赵行渊面前，微眯的眸子也掩盖不住那泄露出来的杀意，最后几个字的语气更是冰冷又凶狠。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赵行渊算什么东西？
他的殿下谁也不会跪。
她才合该这些人跪拜。
若没有凌烁登基，赵彦早已传位给她，她会是女帝。
他的殿下，本该是女帝的。
但无论是公主，还是现在，她都是他心中最尊贵的人。
至于赵行渊，若真敢这么做，他会杀了，再去赵九笙面前请罪。
赵行渊站在原地看着司晏礼离开的方向，司晏礼方才不是在威胁他，也没有威胁的意思。
而是他一定会那么做。
这样的人在她身边，一定会给她惹来乱子的。
他不能让司晏礼这么做，他得让赵九笙知道，她身边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赵九笙是睡到次日巳时才起的，崔莹莹给她送来了浴桶，她放了自己配制的药包，泡在浴桶里，舒服的闭上了眼。
一刻钟后，她收拾好开门，外面艳阳高照。
她抬脚走出房门，就听到一声阿九，叫的很是欢快。
赵九笙侧过身子看去，果然是林纤弄。
“纤纤。”赵九笙唤了一声。
林纤弄走近来左看右看，还凑近闻。
“阿九，你沐浴用了药草吗？有淡淡的药草香。”
赵九笙点头。
她换了一身桃红色衣裙，因为刚刚沐浴过，面上还带着未散的霞红，眉眼清绝，不惹尘埃。
林纤弄还在心底感叹她的美貌，崔莹莹又带着两个丫环过来了。
见赵九笙已经醒了，关心道：“赵姑娘睡得可好？”
赵九笙点头，她环顾一圈，并没有看到司晏礼，“夫人，我的同伴你有看到在哪里吗？”
崔莹莹有些局促，“我早上过来的时候，看到他在你房门外盘腿坐着，应该是昨夜一直在外面守着。”
“他很警觉，我刚出现，他就睁眼了，眼神还怪吓人的，我不敢多劝，就先回去了，后来天大亮的时候，我过来瞧，才见他回了自己房间。”
赵九笙道了谢就朝司晏礼房间走去，到了停了一瞬，她又转身走了。
他此刻应该睡着了，不应该打扰他。
他应该是担心自己睡得熟，不能及时察觉危险，才在外面守着的。
他从来都是把她安危摆在了第一位。
她之后还是要再与他谈一次，他不是她的暗卫了，他也不该这么做。
他是她从前故人，也是如今的同伴。
还没走出院子，就遇到了赵行渊。
赵行渊唇角带笑，拱手一礼，“赵姑娘。”
赵九笙抱拳回礼，语气不咸不淡，“赵公子。”
“赵姑娘这几日辛苦了，不如在这里多休息几日再赶路。”赵行渊语气温和，却也暗含试探之意。
关于赵九笙何时会走，去往哪里，他很想知道。
“赵公子既来了此处，这里善后倒是非赵公子莫属了。”赵九笙淡淡笑着，没有说笑的意思。
“赵姑娘救了人就走，把这里撇给在下，倒显得是在下不仁无德，总是占了赵姑娘的功劳了。”赵行渊心中不平，说话语气也带了几分委屈。
赵九笙没空去猜度他的心思，因为眼下还有一件事，需要他去做。
“我来郡县那一日，门外守卫是随意放人进去的，但进了郡县之后，就会有衙役把人带到县衙审问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