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旁边一簇被积雪覆盖的灌木丛突然猛地“哗啦”一响,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我们都吓了一跳,尤其是李狗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紧接着,一道白影如同闪电般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那白影直直地朝着前方一棵老松树的树干撞去,发出“嘭”的一声闷响,然后便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软软地倒在了雪地里,一动不动了。
“啊——!”李狗剩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他的尖叫声在寂静的雪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的双腿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软绵绵的,要不是他还紧紧地抓着我的衣角,恐怕早就再次瘫倒在地了。
栓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但他毕竟比李狗剩要镇定一些。
他定了定神,看清楚那倒在地上的东西后,连忙安慰李狗剩道:“别叫!别叫!你看清楚,那只是一只兔子而已!就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不小心撞到树上了!瞧你那点胆子,一只兔子就把你吓成这样!”
我却并没有像栓柱那样放松警惕。
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火把,小心翼翼地朝着那只倒在地上的兔子走去。
这是一只常见的雪兔,它的皮毛洁白如雪,与周围的雪地融为一体。
就在此时此刻,那只兔子静静地躺在雪地之中,它的身体完全没有了一丝生气,显然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迹象。
我小心翼翼地用桃木剑轻轻拨开它颈部的毛发,仔细观察着。
突然,我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景象——在兔子的脖子侧面,有一个边缘整齐的窟窿,仿佛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穿的一般。
而这个窟窿里的血液,已经被吸得干干净净,使得整个兔子的身体都呈现出一种异常的干瘪状态,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
“这绝对不是撞死的。”我面色凝重地说道,缓缓站起身来,目光锐利地扫向前方那片黑暗的山林。
我心中暗自思忖:“这个伤口和王老五家那些鸡鸭的伤口一模一样,都是被吸干了血液。看来,凶手就是那个僵尸,它就在前面不远处。”
听到我的话,刚刚稍微缓过点劲的李狗剩又是猛地一哆嗦,他紧紧抓住衣角的手不自觉地更用力了,似乎想要借此来缓解内心的恐惧。
我深知情况紧急,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口袋里迅速抓出两把混合好的硫磺糯米,分别塞给栓柱和李狗剩,并嘱咐道:“快,把这些硫磺糯米撒在自己周围,画个圈!千万不要节省,这东西能够干扰僵尸的感知,对它也有一定的伤害!”
栓柱动作麻利,接过硫磺糯米,迅速在自己脚边撒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圈。
李狗剩则因为过度恐惧,手抖得厉害,接过糯米时差点没拿住,撒的时候更是哆哆嗦嗦,大部分都扬在了空处,只在脚边稀稀拉拉落了一点。
栓柱看得着急,干脆把自己手里剩下的又匀了些给他,帮他在地上补了一个相对完整的圈,然后再次拽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既是安慰也是激励:“狗剩!振作点!别老想着怕!你想想你家里养的那头大黑猪,想想它还等着你回去喂食呢!再想想王老五,他现在还生死不知地躺在炕上!咱们要是不找到那鬼东西除掉它,下一个遭殃的,可能就是你家的猪,甚至可能是你爹你娘!咱们没退路了!”
李狗剩听着栓柱的话,脑海里浮现出家里亲人、以及王老五那恐怖的伤口,他猛地咬了咬牙,脸上闪过一抹决绝,虽然眼睛还是因为恐惧而半闭着,但抓着我和栓柱的手却更加用力了。
“走……走吧!俺……俺跟你们走!”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我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内心的紧张,然后坚定地点点头,紧紧握住手中的桃木剑和火把。
随着我们逐渐深入卧虎岗,那股腐臭和煞气也越发浓烈,仿佛是从地狱中涌出的一般,让人作呕。
我定了定神,毅然决然地迈开脚步,向着那无尽的黑暗走去。
当我们踏入卧虎岗山口的那一刻,我感觉仿佛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外面的风雪声虽然依旧在耳边呼啸,但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来,变得异常沉闷和遥远。
岗内的树木异常茂密高大,它们的枝桠相互交错、纠缠,宛如一张张狰狞的鬼脸,让人不寒而栗。
这些树枝几乎完全遮蔽了本就微弱的星光,使得整个卧虎岗都被笼罩在一片漆黑之中,宛如墨汁一般浓稠。
地面上的积雪比外面要深得多,几乎没过了我的小腿肚。
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而且根本无法分辨哪里是路,哪里是坑。
放眼望去,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我彻底迷失了方向,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恐慌。
我停下脚步,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希望能找到一些熟悉的参照物。
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我眼前的景象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变得模糊而陌生。
李狗剩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目光惊恐地扫视着四周,仿佛周围隐藏着无数的危险。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突然紧闭双眼,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完了,完了……张师傅,这雪太厚了,把所有的东西都盖住了!俺……俺根本分不清路了!平时俺们上山,都是走东边那条被踩出来的小道,可现在……现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听到李狗剩的话,我的心猛地一沉。
在这样的地方迷路,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更何况我们还要去寻找那凶戾的黑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