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占便宜”的修一澄拿虎口抵着嘴巴偷笑，被来他家蹭他床补觉的李在佑精准捕捉到。
“一修哥你笑得有一点恶心。”
配上他奇奇怪怪的中文腔调，讽刺感直接拉满。
但是修一澄这次没揪着他不放，反而带着嘴角的诡异弧度重新躺在李在佑身边，躺了几秒钟又突然爬起来，抓起一旁李在佑的大衣穿在身上。
“借我穿一下，我出去一趟。”
可怜的外国人被他的行为搞得一头雾水但是没有拒绝——
因为他并不知道他亲爱的一修哥穿着他的衣服去了满是劣质化学药剂味道的老小区理发店。
修一澄准备把他那一头已经长出来很多黑发、掉色掉得惨不忍睹却一直懒得去染的头发翻新一下。
坐在老理发店破旧的旋转椅上，修一澄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
“还染银的呀。”
穿围裙的大妈记得修一澄，因为她放了多年的漂发剂终于派上了用场，还因为看到他染发，好几个年轻的小姑娘也来了。
但是这次修一澄却沉默几秒，摇了摇头。
那个女人坐在休息室沙发上抽烟的样子像是被粘在脑海里一样实在是忘不掉，她铺满整个背部的长发在此时也变得如此有存在感——
“染黑吧。”
“你想好了哦，染黑之后就漂不了了。”
修一澄满不在乎的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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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一澄很快顶着一头“从良”了的黑色短发出了理发店，呼噜两把，自我感觉良好，又掏出手机怼着脸拍了个短视频发送到自己红鸟账号上。
——“哥新发型，帅不帅。”
他红鸟好几万粉丝，就这还是因为不好好经营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上瞎发。
一刷新，评论就多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流浪汉爆改男大！（不是）”
——“老公好帅【馋】”
——“好伟大的一张脸……”
——“啊啊啊啊啊赶上热乎的一修了！”
——“哥哥为啥这次不染银发了。”
修一澄只喜欢乱发，不喜欢回评论，看到夸他帅的就点个赞。
这时特别关注的评论也来了一条，是李在佑。
——“这就叫‘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修一澄给他回复：“滚蛋。”
粉丝却不管那些，就是溺爱。
——“啊啊啊啊啊哥哥中文说的越来越好了肯定很努力吧555”
——“哥哥【大哭】”
修一澄不再管乱成一锅粥的评论区，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看起来确实是年轻了点儿，最起码没像之前那样邋遢。
回到家之后在乱七八糟的抽屉里来回翻找，把李在佑吵得在床上乱蹬腿，“一修哥！你今天怎么不困！”
“你睡呗，谁不让你睡了。”
修一澄找到了那个很久没打开过的小盒子，里面是乱七八糟的各种钉，他挑了一个镶钻的，在自己眉骨的地方比划。
“都长死了吧。”
“一会儿去打一个。”
修一澄满不在乎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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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恩再次看到修一澄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就不到二十四小时不见，她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没换呢，这人换了全套衣服、发型发色、脸上多了两个钉，下唇边，眉毛上……就脖子上的项链没换。
“你这是……”
“咳，粉丝喜欢，演出嘛。”
修一澄有点心虚，偷偷观察知恩的反应。
可是知恩只是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走吧，不是让我进休息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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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一澄果然给知恩找了个好位置，前排，得使劲仰着脖子抬头看舞台上的他，知恩都要气笑了。
但是他蹲下来和观众互动时，这个位置都能看到他眉钉处折射的闪光，还有胸前荡来荡去的锁头和钥匙……
知恩又觉得，这个位置也不错。
这样吵闹的环境总让知恩觉得很有安全感，就像是无论自己有着怎样难以启齿的情绪都能被嘈杂盖，不被发现——
修一澄又蹲下了，他伸出手去想要和观众击掌。
手伸到了知恩面前，但是她只是双手抱胸，笑着看他。
演出结束了，知恩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两秒，是修一澄的消息。
——“后台，休息室找我。”
——“别走！！！”
……他怎么知道知恩打算走掉的。
知恩没回，绕到这间酒吧的后门，修一澄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等她，看到她来，他有些惊喜地瞪大了眼睛，“你看到我消息了？”
知恩又没回答，慢吞吞走到他身边，用手护住打火机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火苗，点燃了一根烟。
她吐出第一口的时候，修一澄正好转过头想和她说话，被烟雾呛得直咳嗽。
他本来就穿得少，冻得鼻头发红，这么一咳嗽，脸颊也浮上一层红晕。
“这烟不抽不行是不。”
修一澄止住了咳嗽，有点赌气地开口。
“来一根吗？”
“我轻易不抽烟，我是主唱。”
知恩有些稀奇地盯着修一澄看，似乎没想到这人居然是热爱自己职业的那一派。
“你多大了？”
“二十二。”
“嘿，我比你大一岁。”
修一澄靠在后门上，他穿得实在是单薄，冷风吹乱了他的黑色短发，现在的他看起来有点像个叛逆到离家出走的高中生。
“……喂，抽一根行了吧，你还没完了？冻死了……”
“那你先进去好了。”
知恩慢悠悠地又点了一根。
“……我不。”
修一澄夸张的吸了吸鼻子，但是就是不进去。
这里似乎是个风口，知恩露在外面的手被吹得发麻，但是莫名其妙地，她就是想一直站在这里，她看着修一澄被冻得通红的耳朵……她又想上手拽一拽了。
不，这里可不是港城。
于是，她掐灭本就拿在手里没有抽的第二根烟。
“走吧，进去。”
温暖的休息室并没有让修一澄的耳朵恢复正常，反而又胀又痒，在黑发里十分显眼，他控制不住地伸手去挠，被知恩制止。
“哎，不要挠。”
“可是很烫啊，很痒……”
修一澄抱怨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知恩冰凉的手碰到了他滚烫的耳朵。
“……你的手好凉。”
他慢慢地抬起手，用自己也开始发痒发痛发硬的手覆上知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