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速速让开!”
嘶吼声中,急促的马蹄声急促的穿过城门,冲进东京城中。
“报~~~!
送往金国的岁贡被劫,五万大军全军覆没!”
“什么?!”
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战报,让整个大宋朝堂彻底震惊,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寂静的落针可闻。
“嘭!”
赵徽宗铁青着脸,将龙书案上的东西摔了个稀烂。
“谁?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在我大宋境内,五万的大军,居然就这么没了?”
“你们天天跟朕说的天下太平呢?”
“五万大军啊,就是挨个杀也得杀几天,人呢?”
。。。。
宋徽宗的怒吼声响彻整个朝堂,堂下的群臣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出来接这个大雷。
“天天打嘴仗一个比一个厉害,现在怎么都不说话了?”
宋徽宗刚骂完,就见张邦昌眼神转了又转,随后痛心疾首的站了出来,
“皇上,就像您所说,五万大军就是站那等着挨个被杀,他也得有个动静。
但现在一路之上没有战斗痕迹,人也消失不见,那就只有一个结果。”
说到这,他指向种师道,恶狠狠的说道:
“那就是,种家叛变了!”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焦点都从岁贡丢失,引到了种师道的身上。
蔡京、童贯等人,看着张邦昌,暗暗向他投送着敬佩的目光,
“高啊,这招实在是高!”
这本是蔡京等投降派的天大灾难,但现在矛头一转,直接转到了抵抗派军方的目标身上,既可以解了燃眉之急,更可以绊倒不听话的政敌。
一举两得啊!
至于虎视眈眈的金国?
谁管呢,天塌下来也由个高的顶着!
听了张邦昌的话,宋徽宗果然觉得有理,双眼如着了火一般的盯着种师道。
此刻的种师道,纵是戎马一生,铁汉一条,也忍不住满眼含泪。
他在心疼两个儿子,老来得子,种家的希望啊!
他在悔恨,当初为什么会同意让两个初出茅庐的孩子统兵?
他在痛恨,李纲为什么要咬着他让他接下这烫手的山芋?
痛恨的同时,他也在迷茫: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孩子他比谁都了解,是断然不可能投降叛变的!
他正郁闷的想着,就听宋徽宗阴恻恻的问道:
“种卿家,这事你有何说法?”
“臣。。。臣无话可说!”
种师道说着,出列跪倒,请求道:
“请皇上给微臣十天时间,臣一定将此事调查清楚!”
结果,宋徽宗还没说话,张邦昌又跳了出来,
“十天?十天那金兵都打过来了。”
说到这,他对着宋徽宗说道:
“皇上,朝堂上下谁都知道,西军三家族的老大就是种家,西军战斗力号称中原第一,西军的两万大军的战斗力自然不必多说。
在这种时候,臣认为首先要剥夺的,便是种家的军权。
然后在追究他们种家的责任。”
“不可,万万不可啊!”
张邦昌刚说完,就见李纲冲了出来,沉声道:
“皇上,岁贡丢失的事需要调查,但眼前最重要的还不是此事。”
“嗯?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
所有人都盯着李纲。
“皇上,那金国狼子野心,本就是拿岁贡之事弹压我国,现在,他们岁贡没有受到,定然会变本加厉的南侵掠夺,说不定,他们的铁蹄已经到了关外。”
“啊?”
李纲的一句话,顿时把朝堂上的众人说的一阵胆战心寒,宋徽宗更是愁眉不展,
“这可如何是好?!”
张邦昌又站了出来,拱手对宋徽宗说道:
“陛下,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尽快派使团前往金国上京,尽量的解释此事。
而在国内,我们调查岁贡丢失的同时,尽量再次筹集一批岁贡,运往金国,这样,才能不至于破坏金我两国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
“张邦昌,你个卖国求荣的无耻奸贼,休要再胡说八道。”
李纲受不了张邦昌的说辞,忍不住气呼呼的跳出来,对着他一阵怒骂:
“那金人狼子野心,他们对我中原大地早就垂涎已久,又岂是你岁贡就能满足的,即使给了他们岁贡,也只会让他们的军队更加强大,我们更难抵抗。
再说了,一千三百万两白银,二百万匹绢布,这已经掏空了国库,在筹集一次,金人还没打过来,大宋就被你拖垮了!
你就是个误国误民的卑劣小人!”
李纲越说越激动,骂完了张邦昌,他又转头对着宋徽宗说道:
“皇上,为今之计,只有动员全国,积极备战,只要那金人敢来,我们就把他打回去,这样,才能换来我大宋的长治久安。”
“李纲,你才胡说。。。”
。。。。。。
看着朝堂下又吵成一片,宋徽宗只觉得心累无比,手指不停的掐着太阳穴,只觉得屁股下面的龙椅都变得格外的烫屁股,
“唉,人人都说当皇帝好,这又有什么好?!”
这一刻,他真的羡慕那些闲散王爷,每天寻欢作乐,不亦乐乎,又哪有那么多官司弄得头疼不已!
看了一眼旁边的太子赵桓,
“也许,当个闲散的太上皇似乎也不错!”
朝堂之上,整整吵了一个上午,最后,平衡各方利益,得出几个方案:
第一,种师道交出兵权,西军归有童贯掌管;
第二,种师道负责调查岁贡丢失一案,十天内没有结果,两罪并罚,严惩不贷!
第三,命宋江即刻再次启程,前往金国上京,修复两国关系;
第四,命张邦昌重启岁贡筹集事项,十五天内筹集完毕;
第五,命童贯统筹安排北端防线,同时任命太原宗泽为西北戍卫将军,任命燕山府郭药师为东北戍卫将军。
这个结果,完全是和稀泥和出来的,看似各方的建议和要求都采纳了,但实际上却把大宋的内部矛盾更加激化了。
投降派得到了兵权,同时也借着筹集岁贡的名义更加的大肆敛财,让老百姓的生活更加困难。
主战一派虽然达到了加强北部防线的机会,但兵权却落在了童贯的手里,而且种师道的背责,也让西军的三大家族心凉半截。
什么都想要,最终就是什么都得不到!
当天,一道圣旨就向着正在兖州挖地洞的宋江“飞”去。
看到圣旨,宋江一甩,将将圣旨扔在了一边,冷哼一声:
“现在还去,那不是晚点了?”
看看身边的古朴的巨大铜鼎,宋江嘴角不由得弯起:
“算算时间,金国那边,也该有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