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目光掠过罗睺，落在了江源身上，“我能够看得出来，你和太清并没有交流过，倒是跟通天谈过一次。”
江源眨了下眼，眉梢微微缓和，刚刚心里的猜忌和不爽，顷刻间荡然无存。
没被抹除记忆就好。
“该我投桃报李了。”
江源暗道，抬眸看着元始天尊，说道，“按照魔祖之前的说法，在我所处的那方混乱时空，老君的八卦炉正在熔炼阴阳神魔，提炼曾经斩杀掉阴阳神魔的那一击。”
“提炼那一击？”元始天尊轻语，眼眸变得深邃如星渊。
江源没再多说。
对于这种级别的存在，只需稍稍提示，估计就能够推演出所有的一切。
罗睺淡淡道：“你们三清，在未来大概需要做一次选择，或主动，或被动，多半是避不开的。”
元始天尊看了眼罗睺，“当三清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那天地中心，便是三清。”
罗睺秒懂其意，冷笑道：“那可不见得。天地毁灭，所谓天地中心，肯定就不止一个了。
错乱的时空，可能会让多个天地中心，齐聚一地。
到了那时，真正的争霸才会开始。
或许，这就是天地毁灭的真正意义所在。”
“你想多了。”元始天尊摇了摇头，说道，“你只是复活了，并且复活的并不只是你。
天道面前，众生平等。
你会认为你是最特殊的，仅仅是因为你不懂其祂生灵所思所想，更不懂天道。
一切都是想当然。”
罗睺脸色如常，淡笑道：“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元始天尊看向江源，问道：“需不需要我帮你，抹除祂的记忆？”
罗睺脸色微僵，猛然转身，冷冷凝视江源。
江源脸颊微僵。
元始天尊继续说道：“你要记住，未来这位魔祖，若是有机会成道，你要第一个跑，跑的越远越好。”
罗睺皱眉，紧紧盯着江源，冷冷道：“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我能对你做什么？”江源吐槽，随后忍不住看向元始天尊，问道，“为什么？”
“祂如果真有机会成道，成道之后，祂丢失的所有记忆，都会回归。”元始天尊说道。
“我丢失过记忆？”罗睺眉头紧皱，盯着江源，眼眸里星空沉浮，不断推演着。
江源眼皮子跳了下，控制着自己，尽量不去想元始天尊的坏话。
“如果你也修炼了祂传你的功法，那你和祂，在魔之一道，属于竞争者。”元始天尊又补充道。
罗睺笑了，笑的很冷也很讥讽。
江源脸颊彻底僵住，闷声道：“我不是魔，我是道，太一道的道。”
“如果你连魔都不是，那你更不配成道。”元始天尊淡淡道，“你所谓的道，已有成道者。
你若还想成道，唯有魔之一道。
你很幸运，你所处的天地是毁灭而混乱的，如果你专注魔道，或许真有成道的机会。”
江源看向罗睺，认真说道：“这位大老爷是在挑拨离间，我实话告诉你吧，就我认识的其祂成道者，都说魔道是没机会成道的。
你就算找到你的本体，你也没有可能成道。”
罗睺脸色沉冷，眼中杀机凌冽毕露。
江源不动声色的看向元始天尊，“天尊在上，还请天尊帮忙，让魔祖忘记此刻的烦恼。”
“你敢！”罗睺猛然冲向江源。
身影刚至，瞬间化为银镜，落在江源手中。
“多谢天尊。”江源道谢，顺势将银镜收回到储物扳指里，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你可知，我为何会来见你？”元始天尊看着江源问道。
江源眨了下眼，试探着道：“因为我提到了黄中李？”
“不错。”元始天尊右手轻动，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果子，落到江源身前，“送你一颗，吃下吧。”
“这个……”江源接过，眸光闪了闪，想到元始天尊之前所说的话，一时不太敢吃了。
“吃。”元始天尊开口。
“好。”江源无奈，吃着黄中李，莫名地想到，就在不久前，自己将吃剩的人参果，丢给玉兔时，也是这般，简单的一个‘吃’字，就让王母附身的玉兔不得不吃自己吃剩的人参果。
而今，自己似乎和王母有了同样的处境。
面对元始天尊赠送的黄中李，江源实在没办法拒绝。
“味道如何？”元始天尊问道。
江源略作品味，如实说道：“很香，很柔，很润。”
“黄中李，十二万九千六百年，合计一会元一结果，每次只结三颗。”元始天尊介绍道，“在过去，吃一颗黄中李，可省去数万年苦修之功。
根脚、天赋上佳者，甚至有可能直接成为大罗金仙。
像你这种凡人吃了，亦可脱胎换骨。”
江源呆了呆。
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一成熟？
吃一颗，等同于数万年苦修？
根脚、天赋上佳者，可以直接成为大罗金仙？
凡人吃了，可脱胎换骨？
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江源盯着元始天尊，迟疑问道：“我吃这黄中李，只能脱胎换骨？”
“还不够吗？”元始天尊问道。
江源犹豫着问道：“那数万年苦修之功？”
“那是在过去。”元始天尊说道，“过去的天地，和如今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龙凤麒麟三族争霸之前，天地万物皆可通灵，所谓万年功力的生灵，比比皆是。
在妖、巫之争时，一颗黄中李，外加万载岁月，亦可造就一位大罗金仙。
到了如今，这方天地，已经很难再多一位大罗金仙了。”
“为什么？”江源好奇。
“每一次大劫过后，天地都会发生一次大变。”元始天尊看着江源，“你说你来自未来，并且知道接下来三界大事的走向，应该也知道，下一次大劫的演化。”
江源脸色如常，心里却是有几分不自在……关于未来，他可没跟这位元始天尊说过，只跟附身在玉兔身上王母娘娘说过。
“我只知道孙悟空接下来的命运。”
江源尽量平静的说道，“至于再往后，我了解的就不是太多了。”
说着，又试探着补充道，“未来是末法时代？”
“末法时代？”元始天尊轻语，轻轻摇了摇头，“你承受不住盗取天机的代价。”
江源顿了顿。
知道元始天尊的意思是：你还不配知道未来。
“天地毁灭，到底是好是坏呢？”元始天尊声音幽幽，诸天庆云、九龙沉香辇顷刻间消失无踪。
万寿山恢复正常。
附身在玉兔身上的王母，毫无察觉，一如刚刚说完‘你惹不起’，平静的看着江源。
江源没再搭理王母，驾着云雾，来到万寿山的山顶，寻了一块光滑青石坐下，随后又将玉兔抱在怀里，把玩着兔耳朵，静静等候着镇元子的到来。
等了片刻。
江源抬眸望向天穹，万里晴空，并没有任何身影袭来的迹象。
“你不是说镇元子快来了吗？”江源不满，伸手捏起兔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