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甘妮话音落下，林墨小脸一红反应过来自己明明应该是回答姥姥的问题才是，
结果……
好在，莫甘妮并没有在意，
在安德鲁好奇的目光下，莫甘停顿半刻，面色越发从容和神秘，视线扫过安德鲁和林墨的脸庞后，满意的闭上双眼并轻轻的点了点头，
这才睁眼开口，语气悠长而缓慢，
“小柠檬，我记得你刚刚说一共有六种假说，不如先将后面两种起源假说一并说完，我再开始好好给你们讲讲什么——是塔罗牌。”
林墨咬咬牙，心里有些发虚，明明知道莫甘妮是自己的姥姥，可心理上莫名开始产生些敬畏，
她总算是知道自己的老妈艾米丽在年轻时是怎么被莫甘妮给忽悠瘸了的，
“那……那我就继续说咯。”，林墨有点底气不足，
停顿两三秒，快速组织好语言，“我们应该是说到第五种假说了，对吧。”，林墨看向安德鲁，安德鲁小脑袋瓜点点头并端坐着听林墨继续讲下去，
“第五种假说，吉普赛起源说。吉普赛人作为极具占卜天赋的种族，并且居无定所四处流浪，部分学者认为塔罗牌伴随着吉普赛人而产生并四处流传。”
林墨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莫甘妮的面色，只见她只是轻轻挑眉，没有发表任何观点，林墨只好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
“额……还有第六种假说，也是当今最普遍认同的一种假说——意大利起源说。”，莫甘妮听后眼皮轻轻跳动，但很快绷住了，没让林墨和安德鲁察觉到，
林墨继续说着，“根据现有文件史料记载，当今明确出现塔罗牌的文献记录，最早出现于1440--1450年间的米兰、费拉拉、佛罗伦萨以及博洛尼亚。”
“在公元15世纪的意大利，其北部贵族社会更多将其作为一种纸牌游戏——塔罗奇（tarocchi）使用而非占卜。并且塔罗奇一共为22张卡牌，其数目也与如今塔罗牌中的22位大阿卡纳相吻合，而被视为塔罗牌的起源。”
“且熟悉意大利文化，便不难看出他们的诗歌、古籍之中常歌颂如爱情、死亡、命运、胜利等象征意味十足的词汇，这也与塔罗牌不同牌面的牌意相吻合，作为起源学说也更具有说服力。”
似乎是因为终于要说完了，林墨长吐一口气，来了个结尾，“当然，这六种假说都是目前大众推测加预估的结果。鉴于中世纪罗马教廷的主张，他们认为一切皆有注定，而严厉反对占卜行动的进行……”
还没待林墨说完话，莫甘妮接了上去，声音有些沙哑，“罗马教廷展开了屠杀，我们许多的女巫同胞们都死在了那场战争，许多重要的文字资料和知识在罗马教廷的烈火下化为灰烬。”
莫甘妮长叹一声，神情有些没落，“那是一场浩劫，而……无人知晓。女巫的力量在教廷发动的灾难下几近覆灭。”
“姥姥。”，安德鲁把自己的小板凳移到莫甘妮身旁，乖巧的靠在莫甘妮腿边，
林墨也莫名有些情绪低落，也拎起小板凳做到莫甘妮身边，三人紧紧的抱着，
“好了，都起开。”，莫甘妮嫌热让二人回到位置上去，
这下莫甘妮也懒得装神婆，从包里掏出她的塔罗牌，这是莫甘妮的定情信物也是她的‘法器’，
“这！就是塔罗牌。”，
莫甘妮的声音清脆而简洁，双手摊开为林墨和安德鲁展示她的塔罗牌，
林墨面色扭曲，安德鲁也张张嘴但是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
莫甘妮笑着摇了摇头，耐心的说到，“没错，这就是塔罗牌。”
“姥姥，我当然知道这是塔罗牌。可是，可是……”，林墨不知道说什么好，话憋在肚子里说不出，
因为莫甘妮说的没错，可林墨从没想过，‘什么是塔罗牌’的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居然是用实物表示，
“很惊讶？”，莫甘妮眨巴眨巴眼睛，像个老顽童一样，
安德鲁也回过神来，“确实……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把问题想复杂了，小柠檬。”，莫甘妮耍着手上的卡牌，那副塔罗牌质量出奇的好，做工也精细，在莫甘妮的双手间来回切换，
“塔罗牌就是塔罗牌，它不是别的什么，它就是tarot.”
说着，那副精美的塔罗牌像一道长桥似的被均匀摊开在地面上，一共78张牌整整齐齐的铺开形成拱形，每一张牌面上都清清楚楚的刻画着不同的奇怪图案，似乎不是市面上流行的塔罗牌样式，
“它不是《托特之书》、不是叶子戏、也不是塔罗奇。它——就是塔罗牌。”，莫甘妮说着话，眼神温柔并含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接着张开双臂，“抽一张吧。两位。”
尽管这些牌面都是翻开的，但随着莫甘妮话音落下，林墨自发的遵从自己的本心从牌桥中抽了一张出来，
安德鲁也是如此，
“魔术师（the magician）”,“皇帝（the Emperor）”
林墨和安德鲁异口同声的念出自己的卡牌，林墨还在想魔术师的含义，安德鲁已经兴高采烈的把牌递给莫甘妮看，
“姥姥，我是皇帝诶！这是不是代表我以后就是皇帝了，偶不对，是安德鲁大总统！”
看着安德鲁的星星眼，莫甘妮却示意林墨也把牌递过来，
“魔术师？简直毫不意外啊，小柠檬。创造、资源、显化，富有影响力却又需要警惕自负。”
莫甘妮摸摸安德鲁金色的小脑袋瓜，“我的小安德鲁，你姐姐当大总统的机会应该比你高才是。”
紧接着，莫甘妮又看向安德鲁的卡牌，“说实话，我曾经以为你的牌面会是愚人。”
把玩着‘皇帝’牌，莫甘妮释然，“但皇帝也是不错。权威、秩序、控制，来自父权力量的体现，需要学会平衡权利和僵化。”
安德鲁疑惑的抬头，“这代表着什么呢，莫甘妮姥姥？”
莫甘妮放下卡牌，左手揉揉安德鲁的小脑袋，右手摸摸林墨的小脑袋，声音平缓的说，“这代表着你们会成为你们想成为的人。”
林墨靠在莫甘妮身上，觉得安心，
但……
‘我是不是忘了什么。’，林墨心里想着，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