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杨安这个铁杆造反户,还真对造反有着矢志不渝的热情。
都已经被天下各族称为圣尊了,居然还在担心有人造反?
这样的一幕,使得长孙无垢也噗嗤一下笑了,随后才对着杨安眨巴眨巴眼睛,没好气的道:“臣妾只是说宫外发生了一件让人头疼的事,陛下怎么就觉得有人造反呢?”
“别的不说,单是咱们大隋如今的强盛国力,造反这种事,也定然不会发生啊。”
长孙无垢都有些不知要说杨安什么好了,这家伙,对造反这件事,也太敏感了吧?
“呵呵,朕也只是那么一问而已,既然没人造反,皇后又为何会说宫外发生了让人头疼的事呢?”
被长孙无垢如此调侃,杨安尴尬笑笑,虽然还想再给自己挽个尊,但最终却还是放弃了。
“是这样的陛下,前阵子玉珍族姐入宫求见臣妾,说是她与武士彟的夫妻感情不和,希望能请臣妾帮他们和离。”
“可这种事,臣妾也不好管,故此就让她等陛下您回来再说。”
“臣妾估计这一两日的,玉珍族姐应该就会求见陛下了。”
而长孙无垢,也这才思索了一下,转而对着杨安如实回复。
“玉珍族姐?”
“皇后说的是杨达的女儿,被观王许给了武士彟的那个?”
杨安一愣,神色先是有些茫然,随后才好像想起来了一样,对着长孙无垢询问。
话音刚落,他就又再次问:“他们两人怎么了?好端端的和离做什么?”
杨安这会还真有些好奇此事了,因为历史上的杨玉珍,好像并没有与武士彟和离啊?
这怎么到了他这,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当然了,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杨安身为大隋皇帝,虽然有判定他人和离的权力,可他并不想管这事。
你们两口子自己的事,跑来找朕干甚?
“这个,具体的玉珍族姐也并没有说,她只是说夫妻关系不和,但臣妾私下让人打听了一下,好像是因为玉珍族姐与武士彟成亲多年,如今膝下也只有两个女儿,并无儿子继承香火,所以那武士彟最近这阵子一直都喜欢往青楼跑,似乎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发泄他对玉珍族姐的不满。”
长孙无垢沉吟了一番回复,说的杨安也眉头皱的紧紧的,随后才嘟囔:“这个武士彟也真是的,他天天跑青楼,青楼那些女人能给他生儿子?”
“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是先找大夫看看,然后夫妻俩再多努努力吗?”
杨安都有些哭笑不得了,但长孙无垢却笑着解释:“郎中他们应该是看了的,不过并没有什么效果,而且以武士彟的家境,肯定不敢随意纳妾,所以玉珍族姐就想和离以后,一别两宽了。”
长孙无垢作为女人,还是多少能体谅一下杨玉珍的,但杨安却在她说完以后,顿时撇嘴:“就算和离也不该找朕啊?朕是大隋皇帝,又不是他们家的月老,他们找朕有什么用?”
杨安这就等于下定决心,不管此事了,但长孙无垢却笑了笑道:“说起来,陛下您还真是他们的月老呢,如果不是您当初在观王面前提起武士彟,观王也不可能把玉珍族姐嫁给他?”
“嘿,这怎么能怪朕呢?朕可没说让他们两成亲啊,这分明是伯父会错了意。”
顿时,杨安那叫一个气啊,但却也只能郁闷道:“行了行了,这事就先不说了,等回头她来的时候,朕让孙神医去给他们瞧瞧。”
“如果问题真出在玉珍族姐的身上,大不了朕给那个武士彟一道恩典,准许他纳妾。”
“这,这是不是有损咱们皇室颜面啊?玉珍族姐怎么说,也算皇室中人,观王一脉。”
听见杨安这样说,长孙无垢迟疑了一下询问,杨安两手一摊,很无奈的道:“就这样吧,总归她也不算血脉纯正的皇室中人,只能说是同族。”
“人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他们两人成亲多年,两个女儿都那么大了,如今再和离,这不是闹着玩吗?”
杨安肯定不会下和离的旨意,这一点,长孙无垢其实已经察觉到了。
所以听杨安如此说,她这才点了点头,对着杨安道:“行吧,既然陛下都如此说了,那就先这样。”
“嗯,休息吧,在船上这几个月,朕也累了。”
杨安嗯了一声,说完这话,他就与长孙无垢一起休息了。
与此同时,洛阳城永乐坊的吏部右侍郎武士彟家里,武士彟这会,也才从青楼喝的酩酊大醉回来。
刚回来,路过家里前院的时候,武士彟的妻子,也就是杨雄的侄女杨玉珍,顿时便皱眉询问:“你今日又去青楼了?”
杨玉珍今年四十岁,虽然年龄有些大,但面容和身材却还算不错,或许是因为前面的三十年,一直都是青灯古佛相伴,她的性格其实是比较清冷的,平日里也不太会和别人如此说话。
但自从今年六月,她的伯父杨雄祭日期间,武士彟这个侄女婿依旧流连青楼之后,她就对武士彟有些失望了,所以每次看见这家伙从青楼回来,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没有,与几位同僚喝了点酒。”
被她这样一问,武士彟看了杨玉珍一眼,尽管心里很想说一句老子就是去青楼了,你能怎么着?
可再一想,他终究是靠着观王一脉,才有今日的,他也就强行忍下了心里的冲动,对着杨玉珍不冷不淡的回复。
说完这话,他就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我知道你因为我没能给你生下儿子,心里对我有气。”
“我更知道你一次两次三次的去青楼,其实就是想以此来表示对我的不满。”
“这些我都知道,我回头会去求陛下,请他判咱们和离。”
“但是你不能继续去青楼了,我可以顾念夫妻之情,不把你在伯父祭日期间前往青楼的事对人言,别人可就未必了。”
“这种事一旦让陛下和太上皇知道了,对你来说,或许就是天大的麻烦,你好自为之吧。”
看见武士彟依旧是这样的态度,杨玉珍眉毛拧了一下,随后淡漠说道,说的武士彟也嘴巴张了张,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却也只能叹息一声,无奈道:“就这样吧,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这话说完,武士彟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门给关上了。
只是关上门以后,他却并没有休息,而是坐在自己的床边,喃喃自语:“老王爷,对不起,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
“玉珍生不出儿子,我不能让我们武家香火没人继承,不能让武家绝后啊。”
如果是历史上的武士彟,他压根就不需要有这样的顾虑,因为历史上的他与杨玉珍成婚时,都已经是二婚了,他也早就有儿子了。
但现在历史被杨安打乱了,他还未曾成亲,就被观王杨雄赏识,成了杨雄的侄女婿,这就让他必须要考虑香火的问题了。
谁让杨玉珍一直都生不出儿子呢?
而且最要命的是,对方观王侄女的身份,让他想纳妾都不可能。
纳妾就是不给观王一脉面子,不把皇室威严放在眼里,故此,他也只能利用买醉和出入青楼的方法,让杨玉珍对他失望,从而迫使对方去找陛下求一道和离旨意。
毕竟杨玉珍的姓,就注定了她在皇帝那里,可比自己要有面子的多。
但纵然如此,武士彟的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尤其当他想到,他如今所拥有的一切,其实都是靠着观王的提拔才获得的,他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不过他怎么着也是年逾不惑的人,既然做出了决定,即便心里再怎么不好受,他也不会后悔。
所以仅仅只一会,很快的,他就收敛情绪,叹息一声,躺在床上休息了。
在家里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他就简单洗漱了一下,出门去他所任职的吏部当值了。
而就在他前往吏部的时候,房玄龄,长孙无忌,齐王,尉迟恭,周尚法,魏徵,裴矩,张公瑾这些隶属于内阁与军事作战部的臣子们,这会也已经按照杨安昨日的吩咐,进入了皇宫。
到了皇宫以后,发现南阳公主与御贤王杨义臣已经在大业殿了,杨安更是身边都放了好几本已经批阅过的奏疏,长孙无忌顿时就笑着道:“陛下还真是勤勉,昨日才回来,今日一大早就批阅了这么多奏疏?”
就连房玄龄他们也有这样的想法,齐王更是在心里庆幸,庆幸本王不是皇帝,不然本王岂不是也要和杨老三一样,整天与这些奏疏为伴?
但杨安却只是笑笑,当即道:“朕也只是闲来无事。”
“好了,不说这些了,咱还是说说朝中的事吧。”
“御贤王,朕不在的这段日子,朝中可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杨安说完就看向了御贤王杨义臣,长孙无忌,房玄龄他们也跟着看了过去。
“重要的事倒没有,不过陛下前往安南的这阵子,前任农事司主事薛忠游历归来,和他一起的,还有他为咱们大隋编纂的新农书。”
“再有就是负责路桥重修重建事宜的李春上奏,说是咱们中原的官道和主要路桥,已经基本重修完成了。”
“他请示朝廷,是否往突厥,高句丽故地那边修?”
御贤王杨义臣笑了笑回复,使得杨安也诧异了下,随后才对着杨义臣激动问:“薛忠回来了?中原这边的路桥也修的差不多了?”
“这还真是两大喜事啊。”
话音刚落,杨安就看向了长孙无忌,房玄龄他们,转而对着他们问:“你们觉得,咱们应不应该往突厥和高句丽那边修建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