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酝酿了好久，刚想伸手过去，红豆恰好抬手理了下自己额前被风吹乱的发。
手抓了个空。
司野只得掩饰般的将手又揣回兜里。
直到红豆走到了自己车子前，要拉开车门。
司野伸手挡住，“不是说我送你回去？”
红豆看了几眼他的手。
这才抬头看他，转过身，问，“司少开车了？”
“嗯，你看你想坐我的车还是坐你自己的。”
红豆倚靠着车门，整个人很放松慵懒，她低笑了下，问，“司少，你现在好像很不忙？”
“嗯。年纪到了，部队和组织觉得我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终身大事，所以放了我长假。”
“呵，终身大事。”红豆笑得很是讥诮，“所以，司少觉得，只要你回回头，勾勾手指，我就会听你的话，回到你身边？”
司野看着她那讥诮的笑，抿抿唇，“我没这么想的。”
“坐我的车子还是你的？”
“那当然是坐我的。”
红豆不知道这男人最近是中什么邪了。
反常得厉害。
红豆拿出车钥匙解锁。
司野拉开副驾的门，手挡在车门顶。
红豆弯腰上车。
司野见她坐好，才上了驾驶位。
红豆系好安全带，这才问他，“司少最近老是跟着我不放，是什么意思？”
“想追你的意思。”
红豆明显不相信，“你别说我不理你你爱上了？”
她侧头看他。
好看的眼睛里全是讥讽，“那我那喜欢你的十年也太可笑了。”
“要是知道一转身你就会爱上，司少，当初第一年我就应该不理你，况且，你不觉得你的喜欢很潦草吗？”
司野赶忙否认，“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样？”
“我是真的喜欢你。有些事情属于机密我不能说。”
红豆点头。
知道他的工作特殊。
她也没有要寻根究底。
“开车吧，很累了，要回去早点休息。”
司野启动车子，心还紧张着，“那你信我吗？”
“你值得信任？”
“你试试？”
“司少，我试了十年,捂不热你这块冰，现在我不想再试了。你放过我吧，好吗？”
红豆是真的不想再这样不清不楚的蹉跎下去了。
现在她忙公司的事情挺好的。
忘了他。
不爱他。也很好。
“我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你别来缠着我了，诸如送我回家这种事情，一则我自己会开车，二则我哥给我配了保镖的，我不开车，自然也会有人送我回去，犯不着找你，挺麻烦的。”
红豆说这些话时，双眼目视着前方，像个语言机器，手随意搭在自己的包上，语调很清冷，整个人很冷静。
司野车速放慢了些。
恰好红灯。
他扭脸看她，“你不是说过，会追我追到为止吗？红豆，你自己说的，你会一直喜欢我，非我不嫁。”
红豆摸了下自己耳垂，笑了一下。
这抹笑极其的惹眼。
她朝他看过来。
“我倒是想嫁，可是十年了，用尽手段，都没能追到你，也没能嫁给你，嫁进司家。”
“我现在收回我的喜欢了，不再对你执迷不悟了。司野，我们就这样吧。”
红豆口气很认真。
很认真的要放弃他。
司野慌了，吞咽着喉结，握着方向盘的手也微微颤着，他用了些力，“倘若我不想结束呢？”
红豆侧身，微微朝他那边俯身，一下靠近他。
她伸手。
描了下他的眉眼，对他明眸皓齿的一笑，“可我打算把你归于人海，从此以后相忘于江湖了，阿野。”
这声阿野。
司野盼了许久。
可再次从她嘴里说出来，竟是告别。
司野没动，任由她描摹。
直到绿灯亮了。
他的车子迟迟不开，有人在身后按喇叭。
红豆提醒他，“该开车了。”
然后她收回手，再次坐好，降下车窗，让微凉的风吹进来，麻痹神经。
司野启动车子。
脸上还残留她手指余温。
司野眸色深深，口气笃定，“可我不会将你归于人海，你是我的。”
他这话，带着霸道带着强势。
不过已经威胁不到红豆了。
她侧头看窗外，“大家都是成年人，纠缠那么多年没结果，说明我们不合适。”
“谁说不合适了？你想结婚，我马上为你布置一个婚礼，在深市，排场绝对不亚于小叔和小婶。”
“谁要嫁给你了？”
曾经我跟你求那么多次婚，你一次没答应。
现在我放手了，你说你想结婚，讽刺得很了。
司野也有些疯狂。
“我只要你。”
红豆只当他在发疯，“我不想要你，我不想结婚以后成为下一个沈初音和霍霆坤。”
车子行驶在路上。
天空飘起了蒙蒙细雨。
红豆侧脸出神的看着。
没多久就到了她住的小区。
红豆要开门下车。
车子却被司野锁住了。
红豆拧不开，她回头，“把锁开了。”
司野俯身过来，靠近她，“不。除非你收回你刚刚说的那些话。”
“不会收回。”
司野问她，“你知道把我归于人海是什么意思吗？”
红豆点头，“知道。”
司野俯身过去，整个人都是侵略感，他双手捧着她的脸，眸色很深看她，摇头，“不，你不知道。”
“红豆。一旦我们分开了，以后我想要娶谁，和谁在一起，你都没有权利干涉，你想清楚了吗？”
问这句话。
司野多少有些赌的成分在里面。
赌红豆曾那么热烈且全心全意的喜欢他，不会眼睁睁看他娶别的女人。
曾经她对他全是占有欲。
不料红豆朝他嫣然一笑，点头，“当然，我要嫁给谁，喊谁老公，司少不也管不着吗？要是司少结婚了，我一定准备一份大礼，祝你们白头好合，恩爱两不疑。”
司野：………
“这样，司少可满意？”
满意什么？
司野要疯了，他问，“你敢嫁给别人？”
红豆点头，“我嫁给谁司少没立场管。”
他是没立场。
“我不准。”司野指腹摩挲着她眼尾，“红豆，我说过，这辈子我只要你，而你，也只能嫁给我。”
“什么相忘于江湖，将我归还于人海，你收回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