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外甥不敢看灰老鼠，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陈玄则是看着地上的大灰老鼠，直接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张黄符纸。
他轻轻挥了挥手，符纸就飞向了大灰老鼠。
大灰老鼠被吓了一跳，等看清楚飞过来东西，顿时怪叫一声，扭头就想要逃走。
只不过，它的速度快，陈玄的符纸速度更快。
一个眨眼的功夫，符纸就追上了大灰老鼠，直接落在了它头顶上。
瞬间，大灰老鼠像是被人施展了定身法一样，一动不动待在原地。
做完这一切，陈玄这才施施然走到大灰老鼠的面前，左右看了看后道：“啧啧，还是一只家养的灰仙……”
大灰老鼠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甚至目光里面带着一丝人性化的惊讶。
它瓮声瓮气道：“没想到还是个高人，不过我劝你还是赶紧放了我，我家老爷可不是好惹的！”
“你家老爷是刘老爷吧？”
“你……”
听到刘老爷几个字，大灰老鼠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轻哼道：“既然知道，还不赶快放了大仙我！”
接着，没等陈玄开口问，它就倒豆子似得，将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原来，刘家老爷也算是个奇人。
会一些巫蛊之术，年轻时还在东北待过一段，学会了养五仙。
后来他回到常沙，豢养了一只灰仙，还养了小鬼，又利用巫蛊之术发财，没几年就积攒下了万贯家财。
只不过，坏事做多了，迟早要遭报应。
前几年，刘老爷唯一的女儿得了重病，没多久就去世了。
刘老爷伤心欲绝，不甘心女儿年纪轻轻，连婚都没成就去世。
于是他用养阴的邪术，将女儿的魂魄养了起来。
同时，也在城中物色给女儿配阴婚的男子。
找了两年，终于是看上了胡外甥。
因为胡外甥的八字，和他女儿最配。
于是乎，刘老爷就让泼皮赵，故意引诱胡外甥，让胡外甥去挖自己女儿的墓。
接着又让豢养的灰仙，一步步引诱胡外甥将纸人带回了家中。
要是没有陈玄的话，恐怕胡外甥就要和刘家小姐成婚了。
听到这，陈玄摇了摇头，淡淡道：“人鬼殊途，你们非要让胡外甥和刘家小姐在一起，只会害了胡外甥，用不了几个月，他就会阳寿耗尽而亡。”
“耗尽不是更好，正好变成鬼，配我家小姐。”
尽管被抓住，大灰老鼠却有恃无恐，根本不将陈玄放在眼中。
在它看来，陈玄年纪轻轻，就算懂一些道术，也绝不是自家老爷的对手。
它左右看了看，幽幽道：“我家小姐呢，快些将我家小姐请出来。你们要是早些让胡小子和小姐成婚，大仙我就不和你们计较。”
听到这话，糖画摊老板恨声道：“你家小姐魂飞魄散了！”
“什么？”
一听这话，灰老鼠大惊失色，当即怒道：“你们敢动我家小姐，你们都要死！”
话音刚落，只听门外阴风阵阵。
紧接着，大门就被吹得哐当作响。
下一秒，堂屋里面的油灯熄灭，两只小鬼从墙壁上穿了过来。
这两只小鬼，五六岁的年纪，但不是寻常孩童模样，而是青面獠牙，浑身上下都冒着浓郁的黑光。
一双眼睛更是没有眼白，完全都是漆黑色。
看着青面獠牙的小鬼，糖画摊老板和胡外甥被吓了一跳，赶忙躲到陈玄身后。
陈玄倒是并不在意，只是随手洒出两张符咒。
瞬间，符纸自动燃烧起来，触碰到了两只小鬼，顿时让其痛呼一声。
与此同时，门外的庭院里，也响起了一声闷哼。
陈玄神色一动，当即健步上前，直接提溜起灰老鼠，大步跨出了房门。
只见庭院角落，一个穿着大褂，面容阴翳的中年男子，正怨毒地盯着陈玄。
“你就是灰仙口中的刘家老爷？”
“臭小子，坏我大事，该死！”
刘老爷眼看灰仙和小鬼都奈何不了陈玄，竟然直接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匣子枪。
陈玄见状，微微摇头，脚步轻轻一点，整个人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还没等刘老爷扣动扳机，他就已经握住了对方的枪管。
紧接着，陈玄手上发力，直接将枪管弯折。
看着被拧成麻花的枪管，刘老爷面容大惊，他刚要说话。
陈玄却是信手一招！
下一秒，两只小鬼被解开束缚后，张牙舞爪的朝着刘老爷而去。
养小鬼，也是巫蛊之术中的一种。
不同地方的方法五花八门，各不相同。
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这些小鬼都不是心甘情愿被控制。
一旦主人受伤，或者小鬼身上的束缚解开，第一个反噬的就是主人。
很快，刘老爷的神魂就被小鬼啃食，没一会儿就变成了植物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啃食了刘老爷神魂的小鬼还不满足，转过头又想要啃食陈玄的神魂。
陈玄淡淡挥了挥手，口中轻声颂唱了一段道家法咒。
只见两只小鬼的动作逐渐平缓下来，身上的黑气，以及青面獠牙的模样缓缓消散。
片刻后，恢复到了原本白白胖胖的孩童模样。
两只小鬼也知道，自己能够恢复，全靠陈玄，便同时朝着陈玄弯腰拱手。
嘴里发出不同于人类语言的嗬嗬声。
这是鬼话，和尸语一样，都不属于阳间的语言。
陈玄自然能听懂他们的话，直接摆了摆手道：“不用谢，你们去投胎吧。”
两只小鬼闻声，再次躬身一礼，随后手牵着手，身影逐渐消失在原地。
这时候，陈玄手掌下的灰老鼠看到这一幕，终于明白了陈玄的厉害，忍不住道：“大仙，饶命啊！”
看着手上的灰老鼠，陈玄一时有些犹豫。
所谓五仙，有自然界中日积月累成精怪的，也有通过种种手段，豢养出来的。
很明显，眼前这只灰老鼠，就是被人为豢养的。
陈玄迟疑了一下，还是道：“你虽修为不易，但这些年也少帮着刘老爷害人。”
说着，陈玄抬手轻轻一拍灰老鼠的脑袋。
下一秒，只见灰老鼠脑袋里面就冒出了一缕青烟。
这是这些年，灰老鼠受到刘老爷供奉，产生的香火气。
这些香火气被祛除，灰老鼠瞬间失去了神智，也不会说人话了，只是在陈玄手中吱哇乱叫起来。
陈玄也不在意，随手将灰老鼠扔掉，任凭它一转眼消失在庭院。
不过……
做完这一切，陈玄忽然转头，看向庭院内，其中一颗枯败的梨树上！
接着，淡淡开口道！
“刘家小姐，要陈某请你出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