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大刚!
事情都是他指使的。
他也是沈家村人……”
审讯室外,警员们都是一惊。
沈大刚?
他不是在社会关系调查的最初期,就被排除了嫌疑吗?
而且理由很充分——
他有不在场证据,很多人都能为他证明。
而且,他和吴立群的矛盾很轻,按说不至于作案。
众人惊奇间,破案群里,也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柯南:“两名嫌疑人的通讯和聊天记录里,我找到了那沈大刚的联系方式。
还有不少微信聊天记录。
只不过,聊天内容,没有和凶杀计划相关的。
甚至,案发当晚,也没有沈大刚和两人的通话记录。”
秦枫:“从两名嫌犯的通话记录来看。
案发之前一个小时和两个半小时,有两通和他们联系的电话。
是个没有归属地,也没有实名认证,类似诈骗电话的号码。
案发之后一个小时左右,两人又给这个号码,打去了电话。
这号码很可疑。
号码的主人,估计就是幕后真凶了。
大概率是沈大刚的黑号。”
kiko:“这个好查。
群主老大,你把沈家村附近的基站数据,发我一下。
→_→”
即使电话卡没有实名,也没有归属地,但只要拨号,基站就会留下信息。
这和通讯的基本原理有关。
沈庭立刻共享相关数据。
几乎刚将信息上传到破案群,kiko就接着留言:
“找到了!
根据基站的通信记录,这是两通电话拨打时。
具体的通话时间、拨号方位置,以及拨号手机的ImEI地址等。
(???)”
沈庭重点查看,资料里的位置信息。
不过,这不是精确到定位。
而是一个范围。
在基站密集的城市中心,手机拨号可以同时连接多个基站。
通过三角定位法,计算出的拨号方位置,精度在100-200米左右。
可在沈家村这样的农村,基站分布稀疏。
定位误差,超过一公里。
“虽然有误差,但定位的区域,沈大刚都在其中。”
案发前两个半小时,吴立群家的答谢宴,应该到了尾声,但是还没有彻底结束。
沈大刚当时应该在村长家。
而定位的范围里,就包含了吴立群家的位置。
案发前一个小时,沈大刚在村民家打牌。
恰巧也在基站定位的第二个范围内。
“这沈大刚还挺谨慎的。
为了作案,应该是专门搞来了黑卡。”
想着,沈庭的目光投入审讯室。
赵国栋按照审讯员的要求,刚刚开始交代作案过程。
在赵国栋的供述里,案件最初的起因,他不太知道。
他是被同伴,就是另一名正常足嫌犯,郝开春,拉进来帮忙的。
“差不多一个月前,那好像是个雨天。
当天下班后,郝开春请我去吃火锅。
喝了一些白酒,都有点醉意的时候,郝开春忽然和我说,想让我帮个忙。
他要教训个人,但他自己动手,怕出意外,想让我搭把手。
他还和我许诺,下手不会太狠,最多断条胳膊断条腿。
万一有事,他会担下所有罪名。
我朋友不多,郝开春算是和我关系最好的了。
我没多想,就答应了。
之后过了三四天吧,他带我去见了他大哥,也就是沈大刚。
我这才知道,郝开春是要为沈大刚出头。
太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后来听郝开春的意思是,之前他和沈大刚吃饭。
沈大刚多次提到,他眼瞎了,交了个白眼狼的干兄弟。
他那干弟弟,就是那姓吴的村长,发家之前,家里穷得叮当响。
吃的喝的,甚至结婚,都要从沈大刚这里拿钱。
之后干工程发家,也是沈大刚出资支持。
早期的工程项目,也都是他通过在政府的关系,介绍过去的。
可那姓吴的,成功之后,对沈大刚,却没有丝毫的报答。
更没有多少感激。
甚至!
沈大刚提出,自己想加入那姓吴的施工队,却被对方直接拒绝了。
只说,可以让他投个二三十万,每年等分红就行。
沈大刚好像觉得,这是在侮辱他。
二三十万的投资出,回报顶天也就几万块钱。
这不是打他的脸,是干什么?
沈大刚好像觉得,那姓吴的飘了,就想找人教训教训他。
郝开春和沈大刚是好朋友,听了沈大刚的抱怨,义愤填膺。
具体细节我不知道,反正最终的结果是,郝开春去教训那姓吴的,替沈大刚出气。
之后,郝开春找到我帮忙。
而沈大刚近水楼台,在村里观察吴立群。
一旦碰到适合出手的机会,立刻通知郝开春。
那之后,等了挺长的时间。
直到前天傍晚,郝开春才接到沈大刚的电话。
说是吴立群家里有事,今晚喝醉了,且卧室只有他一个人,适合动手。
郝开春立刻让我骑着电瓶车,载着他去到沈家村。
他还特意嘱咐我,让我不要走大路,挑没有监控的小路走。
他说,这是他问AI,AI教他的。
他还让我把电动车,停在离沈家村稍远的地方。
我们当时还约定好,到了那姓吴的家里,我负责压住吴立群的胳膊,免得他反抗。
而郝开春砸断他的一条手臂,就算是为沈大刚出了气。
完成任务后,立刻离开。
如果吴立群还能反抗,就把他打晕。
但没想到,真正动手的时候,事情完全出乎了我们的预料。
我们按照AI教的办法,来到吴立群家附近的时候,就戴上了手套脚套。
并按照沈大刚的提示,从侧墙翻进吴立群家的小院,一路来到二楼的卧室。
吴立群当时昏睡不醒,我在他身上,也确实闻到了很大的酒气。
直到我们来到床边,我控制住吴立群的双手,郝开春用扳手砸吴立群的胳膊肘为止,一切都还很顺利。
可下一秒,情况急转直下。
吴立群被砸中胳膊肘后,痛呼出声,还剧烈挣扎。
郝开春连忙要砸第二下,结果,床另一侧,也传来一声女人惊呼:
‘怎么了?’
紧接着,那边的床头灯被打开。
灯光亮起的时候,我和郝开春,以及开灯的那女人,三人眼里都是惊惧。
沈大刚明明说,那姓吴的妻子,在外面打牌,不在家里,我们不用担心,可以大胆出手。
关键是!
原本二打一,那姓吴的还醉酒,我和郝开春都以为,会很轻松,因此都没有戴口罩。
开灯后,我俩的样貌,被对方全都看到了。
惊惧之下,那女人抄起桌子上的剪子,就扑向了我,扎中了我的肩膀。
我当时脑子都是乱的,反击中,抢到了她的剪刀,也朝她扎去。
我没注意郝开春那边,但应该也差不多。
那吴立群也醒了,向他攻击,应该是被他用扳手砸死了。
警官,我们真的没想杀人啊!
我们只是想教训一下吴立群,谁能想到,他老婆也在家。
一来二去,巧合之下,就杀了人……”
审讯室内,赵国栋双手掩面,非常后悔的样子。
审讯员继续道:“之后呢?
剪刀是怎么处理的?
还有,赵绘梅的出现,沈大刚是怎么说的?”
“当时,意外发生的太快了。
等我回过神,我这边的女人,还有郝开春那边的姓吴的,已经全都死了。
我们哪能预料到这结果,简单擦了擦现场的血迹,连忙逃离了。
骑车离开的路上,我把剪刀丢进了一处长满草的路坡上。
回到郝开春的住处后,他立刻给沈大刚打去电话,质问他,姓吴的妻子,为什么也在家?
他不是说,那女人和他在一起打牌吗?
沈大刚一开始说,他确实和对方在一起。
但很快又改口说,他刚刚上厕所回来。
也是现在才发现,那女的不在了。
他还问,我们这边什么情况?
郝开春不敢和他透露,我们杀了人,好像只说了一句,一切按计划进行,然后匆忙挂断了电话。
之后,我们没敢再和对方联系。”
审讯员将相关信息,全部记录下来。
针对一些细节,又进行了询问,然后离开审讯室,开始审讯另一人,郝开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