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莫焱？”
忽然，在会议室座位上的毕董沉声开口。
莫焱看了过去。
有陌生记忆的他，认出了这位董事的名字。
毕游龙，公司董事之一，从一线员工逐渐爬到了高层，最后成为董事会成员。
这也是莫焱准备走的路。
他要成为公司的董事，甚至是...董事长。
“我是。”
莫焱平静道。
毕董眼神锐利的盯着莫焱，似乎想从他的表情看出来什么，可让他失望的是，莫焱神色冷硬平静，让他唯一能看出来的，就是这少年是个心志坚定，绝不会被轻易动摇的类型。
这让毕董对莫焱的印象好了几分。
这年轻人，和他很像。
因为数十年的间谍生涯，若非意志坚定，恐怕早已背叛立场。
但，杀人就是杀人。
毕董眼神冷漠，拍了拍桌上的档案：“莫焱，报告上说，你在七天的时间里，于广省连续杀了五十九个人。”
“你有什么解释？”
其他董事们都看向莫焱。
想知道这个档案上说明一个人解决数十名异人的年轻人，会有何解释。
“解释什么？”
莫焱淡淡道。
“嗯？”毕董神色一凝，沉声道：“自然是解释你为何无端杀人了！”
“无端杀人？”
莫焱表情有些疑惑：“我就是清扫了些垃圾，怎么就跟杀人扯上关系了。”
这话一出，不止毕董，旁边的几位董事，以及坐在主位上的赵方旭，还有旁边的廖忠都怔了下。
唯独任菲没有反应，因为她很了解自己的弟弟。
“你这话什么意思？”
毕董对面留着小胡子，戴眼镜的黄董惊疑道：“你是杀人，不是扫垃圾，这能一样吗？”
“莫焱，你可不要胡搅蛮缠，把你叫来问话，也是给你机会。”
苏董温和说道。
“报告上说，你是接受了前往广省，执行帮助廖忠抓捕金牙大黑熊平三的任务，但在平三伏法后，你并未返回京城，而是开始搜寻广省内的全性异人。”
说到这里，苏董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赵方旭，见他没有说话，继续道：“为什么这么做，这里头应该有原因吧？”
“原因？有。”
莫焱看着在场的董事：“全性异人是社会的毒瘤，是异人界的毒瘤。”
“人的身体长了瘤子，要想健康，就得把瘤子灭了，灭干净，人才会健康，会长寿。”
“我拔除瘤子，有什么问题？”
“好！”毕董一拍手，沉声道：“好比喻，我喜欢，可是就算再喜欢，你杀人就是杀人，你既然是公司的员工，就该知道，公司对异人界的态度。”
“公司，除非符合条例，否则绝不允许轻易杀人。”
“你的所作所为，触犯了公司底线！”
“我没杀人。”
莫焱看着脸色一沉，反驳道。
毕董，黄董，苏董等人皱起眉头。
“你让我有点失望了，莫焱。”
毕董皱紧眉头：“我以为你是敢作敢当之人，结果现在却不承认了？”
“哼。”莫焱嗤笑，一双虎目直视着毕董，也看过苏董和黄董等人。
“全性异人也配称之为人？”
“能称之为人的，是那些安分守己生活，过自己日子，不影响他人的人。”
“身为一个人不走正道，就毫无价值可言。”
“对社会没价值的畜生，杀就杀了，死不足惜！”
“你说什么？”莫焱的话，让毕董眼睛一瞪，随后仔仔细细打量着莫焱，联想刚才的对话，他猛地意识到什么。
“你...难道打心眼里没把他们当人？”
此话一出。
黄董，苏董，费董等人神色同样愕然，震惊的看向莫焱。
要知道，就算全性异人都是手头上沾了几条人命，任何时候死都不奇怪的人渣。
可，他们确实是人没错。
但这世上，竟然有人能发自内心的视全性异人不当人的人。
这可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
旁边的廖忠不可思议的看向莫焱，又看了看淡定的任菲。
好家伙，任菲是早就知道莫焱老弟心理有问题啊。
赵方旭则是以手扶额，无奈的摇头。
果然，还是得再对莫焱心理做一次全方位检测才行。
“即便你没把他们当人，但他们确实是人没错，而且异人界需要全性存在。”
黄董忍不住说道：“他们是毒瘤没错，但以公司的能力，他们翻不了天，你杀人的借口不成立。”
“翻不了天？”
提起这个，莫焱硬朗的面庞，第一次流露出了讥讽的神色。
“有能力？公司要是有能力，一个全性，如何能把异人界闹得乌烟瘴气？”
“公司要是有能力，异人界又怎么可能需要全性来维持平衡？”
“打压全性却不斩尽杀绝，留着他们与其他异人厮杀，让异人见自我消耗？”
“真可笑！”
“那些和全性厮杀而丢掉性命的异人你们考虑过吗？”
“那些被全性威胁伤害，而家破人亡的普通人你们考虑过吗？”
“自以为掌控全局，用维护异人界稳定为大义和借口，做点所谓的维持平衡的事，就觉得自己很伟大。”
看着神情变色的几位董事们，莫焱脸上的讥笑愈发明显。
“你们这帮人啊，不努力思考和尝试有没有别的办法和出路，只把维持平衡当做一切核心方针，任由无辜的异人和普通人作为维持平衡的牺牲品与耗材，该说你们是废物，还是太弱了呢？”
“真要有能力，就把全性斩尽杀绝，宣告公司对异人界为非作歹的必杀之心，震慑一切牛鬼蛇神。”
“敢作乱，敢害人，就不配称之为人，就该杀！”
“杀的所有人不敢作乱，杀的所有人刚升起作恶的念头，就心惊胆颤，毛骨悚然。”
“天下自然就会太平！”
激昂而充满杀意的声音回荡在整个会议室里。
包括赵方旭，毕董，黄董等所有人董事，包括廖忠在内，全都张大嘴巴，怔怔的看着神色振奋，目光明亮炽热的莫焱。
唯有任菲，清冷的脸庞上，一双美眸充满异彩的看着莫焱。
会议室陷入一片死寂。
好一会。
砰！
毕董神情狰狞的猛拍桌子。
“放肆！！”
......